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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見烈焰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維護(hù)社會穩(wěn)定貢獻(xiàn)自己的一切。

    他從未想過為什么要說這些話,為什么要為人民赴湯蹈火,為什么要對黨和國家忠誠。

    根本不必想,軍人都是如此,這是天性。

    不知不覺,那些誓詞成了他的信仰,他以此為繩,沉默向前。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對他宣誓。

    她說——忠誠于你,不離不棄,為你沖鋒陷陣,赴湯蹈火。

    她真傻,誰會毫無保留把自己的底線透露給別人?她如此聰明,卻對他傻到極致,哪怕她用點手段,吊著他,對他若即若離,適當(dāng)冷漠,她都會掌握這場游戲的主動權(quán),可她不屑設(shè)計,把心剖開攤在他面前,還問他要不要。

    她就篤定了他非要不可?

    她看似給他選擇權(quán),實則把他逼到墻角,這女人真是狠,手腕不一般。

    他莫名樂了。

    早上秦烈安排了俯臥撐、杠鈴深蹲等訓(xùn)練項目,唐江過來,樂呵:“今天心情不錯???”

    秦烈瞥他一眼,“每天不都那樣,有什么好不好的?”

    “雖然你一向沒什么表情,但我還是覺得你今天特別不一樣,早上升旗時你一直盯著國旗看,好像國旗是你老婆似的,眼睛飽含深沉,你小子實話實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秦烈根本不理他,狹小的健身房內(nèi)充斥著汗液的味道,他自己也俯臥下去,跟著隊員一起做做完全部訓(xùn)練。

    “各自拉伸放松?!?/br>
    唐江跟在他身后,等秦烈洗手時他跟上去,“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幻覺。”

    “那你今天為什么這么樂呵?這可不像你,平??啻蟪鹕睿溆矡┰?,我就沒見你這么輕松過,你不會告訴我是因為今天隊員的訓(xùn)練讓你很滿意?”

    秦烈找了個能抽煙的地方,叼了根煙,下巴微抬,一臉“你有什么意見”的表情。

    李瑞希告白的事告訴姐妹花后,群里都要炸了。

    嚴(yán)蜜:什么年代了還要告白?

    梁瀟瀟:好純情哦,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吐槽。

    孫小雅:難道這種事不是自然而然,發(fā)發(fā)微信,開開房就確立關(guān)系了?竟然還要告白?

    嚴(yán)蜜:不是說饞人家身子的嗎?你這人說話不算話?。?/br>
    李瑞希:談戀愛不都是這樣的嗎?

    嚴(yán)蜜:只有2010年之前談戀愛是這樣的吧?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這么一本正經(jīng)告白……對不起,先笑為敬。

    李瑞希嘆息一聲,躺在床上滾來滾去,關(guān)鍵是她告白后他都沒反應(yīng),越想越煩。

    下傍晚,秦烈剛出警回來,接到一個電話,他意識到什么,面無表情要掐了。

    “秦烈,你先別掛!”徐菁尖叫,“我就想跟你聊聊?!?/br>
    秦烈坐在消防車?yán)?,明顯不耐,“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沒有?”徐菁怕他會掛電話,聲音帶著明顯惶恐,“秦烈,你一直不接我電話,我真想好好跟你聊聊,你爸爸他……”

    “你說誰?”

    徐菁果然識趣:“我是說秦叔叔,他其實也挺想你的,前段時間他那女人找他要家產(chǎn),他說家里的東西都是秦烈的,那女人恨得牙癢癢,一直說秦叔叔不是東西,什么都留給你,還說他就沒忘記過你母親,他……”

    徐菁聽到話筒里風(fēng)在呼嘯,張牙舞爪,有種攝人的力量,她知道這些話不該講,秦烈也不愛聽,可她非講不可,她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年,這些年他這性子就沒變過,好像不管站在哪都能吸引女人去征服,可那些對他不重要,他根本不正眼瞧,他去當(dāng)兵他做消防員他搬出去一個人住,從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沒有哪個女人能困得住他。雖然她也困不住,可這些年,秦烈身邊也沒別人不是嗎?這是不是說明她是特別的?

    秦烈點了煙,聲音輕飄飄的:“剛才那話,你有種再說一遍?!?/br>
    徐菁立刻怕了。

    “對不起,我不該提那些,我就是覺得你不該放棄那些,好歹我也是你未婚妻……”

    秦烈嗤笑一聲,譏誚:“未婚妻?我怎么不記得我還有個未婚妻?!?/br>
    徐菁一愣,“秦叔叔說他拿我當(dāng)兒媳婦,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秦烈把火機塞進(jìn)褲子口袋,邊走邊笑:“行啊,他說的你找他去,他今年還不到六十呢,沒準(zhǔn)還能跟你湊湊。”

    徐菁臉都白了,聲音發(fā)抖:“秦烈,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我喜歡你那么久?!?/br>
    他不耐打斷:“那是你的事?!?/br>
    徐菁被他的態(tài)度刺激到了,“我喜歡你你不當(dāng)回事,那個網(wǎng)紅喜歡你你就當(dāng)寶一樣?”

    秦烈漫不經(jīng)心地掐煙,“那又怎樣?”

    “你……我想跟你聊聊,你出來我們見一面?!?/br>
    “沒時間?!?/br>
    “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對別人或許有,對你永遠(yuǎn)沒有?!?/br>
    徐菁忍怒:“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就去你消防隊,我對別人說我是你未婚妻,你對我始亂終棄。”

    秦烈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嘲諷的意思有些濃:“威脅我?你試試!”

    他語氣其實并不重,可話語落下卻有極重的力量,她不甘:“你真喜歡上那個網(wǎng)紅了?聽說你還帶她去給向興過生日了?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秦烈叼著煙,冷硬的輪廓在陰影下顯得模糊,說話時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別拿她跟你比,你們不是一類人?!?/br>
    “不是一類人?那你說說我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

    日頭正暖,秦烈忽而有些倦,打著這通沒意思的電話倒不如跟小姑娘聊聊貓狗。

    徐菁冷笑:“我去搜過她的資料,她長得不錯,人漂亮身材好,笑得也甜,你就喜歡這種的是吧?你看不上我我無所謂,但秦烈,人家能看上你嗎?你不就是個消防員?一個月工資還不夠她買個包了吧?你跟她在一起,連她都養(yǎng)不起還想養(yǎng)孩子?她起初跟你時自然心甘情愿,可久了等她嘗到生活的苦頭,等她知道有情并不能飲水飽,等她受了別人的誘惑,她就會心生埋怨?!?/br>
    徐菁嗤嗤笑了聲,她喜歡秦烈那么多年,他們家世相當(dāng),雙方父母都很認(rèn)可彼此,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可秦烈不這樣認(rèn)為,他說念軍校就去念軍校,他說跟家里決裂就決裂,他走的沒有絲毫猶豫,她不喜歡他當(dāng)消防員,她想秦烈回家繼承家業(yè),這樣她能很自豪地對別人介紹,說秦烈是她男朋友。她無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僅是個收入低社會地位低的消防員,可她同樣無法忍受自己割舍對秦烈的感情,她一邊放不下世俗的誘惑,一邊放不下他的誘惑,她矛盾地待在原地等他回頭,或許哪天他不做消防員,或許他會妥協(xié),知道她是最合適他的人。

    她每次打聽秦烈的事,向興那群人卻一個字不提,可他們卻輕易接受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網(wǎng)紅,憑什么?。棵髅髑厥迨逶缇驼f過她跟秦烈最配,明明她認(rèn)識秦烈這么久,可竟然會被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網(wǎng)紅插隊。

    他看不上她,她也不會讓別人輕易得逞。

    她笑:“秦烈你我都知道,你一貫對女人要求極高,不僅是外表上那些,你要一個女人無條件站在你身邊,永不背棄。但你能保證她對你的感情永遠(yuǎn)不會變?你不能,你倒是很喜歡她,可你想想就憑你一個消防員,你配擁有這么好的東西?”

    秦烈聽笑了:“那你配嗎?”

    在徐菁愣住之時,他毫不留情:“你也不配。”

    徐菁掛了電話就后悔了,她不該說那些話去諷刺他,可她又氣他走上這條路,做什么不好為什么非要做消防員?如果做別的職業(yè),她真的可以將就一下,更努力地去追他,可他卻一點遐想不給她留,她家世好,身邊的朋友找的男朋友都很上的了臺面,平常不是去國外購物就是去國外度假,可那些秦烈都不能給她,她怨過他,幻想過他為她放棄職業(yè)回到那個圈子里,可那分明只是幻想,秦烈甚至沒有正眼瞧過她,她于他自始至終就是個不相干的人。

    他像烈焰一樣張狂,而她注定不能滅他的火。

    但她不甘心。

    下面幾天,新橋中隊的隊員們終于知道什么叫暴風(fēng)驟雨,以前只知道秦烈要求嚴(yán)格,訓(xùn)練人的手段多,比起其他中隊,他們新橋中隊不僅訓(xùn)練量大,還講究科學(xué)訓(xùn)練,可問題是再科學(xué)的手段那都是要練的,從前苦是苦了點,到底還能忍受,可最近秦隊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訓(xùn)練手段花樣百出,還引進(jìn)美國一套專業(yè)的訓(xùn)練體系,雖然作為試點單位他們很有面子,可問題是寶寶身體苦啊。

    “秦隊該不會是欲求不滿吧?”

    “我覺得有可能,你看他天天在隊里訓(xùn)練,家都不回,要是有個女人去消耗一下他的體力就好了?!?/br>
    眾人對視一眼,跪求李小姐早點把秦隊給收了,省得天天折磨他們。

    下傍晚時,秦烈接到消息:“劉坤殉職了?!?/br>
    秦烈專門請了假去參加劉坤的追悼會,去追悼會的路上他回憶著這位軍校時認(rèn)識的朋友,這才覺得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其實他們很少聯(lián)系,消防隊里大家都不怎么用手機,男人又不愛發(fā)朋友圈,平常只有系統(tǒng)里有活動,偶爾會碰個面,這樣一算,他們倒是有一年多沒見著了。

    軍校畢業(yè)后他們是為數(shù)不多選擇進(jìn)消防的。

    做這一行經(jīng)常有同行犧牲,但他沒想到劉坤會在其中。

    追悼會現(xiàn)場聚集了不少自發(fā)來送行的市民,秦烈在現(xiàn)場遇到了幾個熟人,打完招呼,追悼會結(jié)束后他要走,被人叫住。

    一身黑衣的女人站在那像是風(fēng)一吹就能倒。

    “秦烈,那天在火鍋店,你都知道了吧?”

    秦烈沒說話,抽了根煙點上,她看向靈堂,低頭說:

    “是我的錯,結(jié)婚的時候以為什么都可以忍,不經(jīng)?;丶宜闶裁?,錢少點算什么,生活困難點算什么,沒人陪算什么,我以為這些我都可以克服的,結(jié)婚后,我身體不好一直要不到孩子,他父母催得緊,我壓力特別大,可他卻什么都不能幫我,后來我好不容易要到孩子,卻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待在家保胎,那時候我想他能回去陪陪我,可他連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后來孩子沒保住,他很愧疚,自責(zé)沒保護(hù)好我,可這又有什么用?孩子沒了以后我身體受損,這么多年也沒要到孩子,我的青春耗在了他身上,耗在這絕望的狀態(tài)中?!?/br>
    “他假期少,我一個人特別寂寞,每次他出任務(wù)還得為他擔(dān)驚受怕。你們是不是以為你們出任務(wù)時只有你們自己一顆心提著?哪個消防員的家屬不是一聽說有重大險情,就怕的要命?”

    “我當(dāng)然知道你們都很偉大,可作為一個女人我只想自私地為自己活著,你們忠于國家,舍己為民,可那些既不能當(dāng)飯吃又不能當(dāng)被子用,我餓了冷了就想有人陪我一下。”

    她說著說著哭了起來,聲音在風(fēng)中顯得有些不真實。

    “去年他在火災(zāi)里受了傷你應(yīng)該知道吧?我也不想的,我想過離婚,卻又覺得愧對于他,但是不久前我們好好談過一次,他說可能要升職了,以后不會那么忙,會多回家好好陪我補償我,我想清楚了要跟他好好過,可我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沒了?!?/br>
    她邊哭邊搖頭,“我知道我不該跟你說這些,你恐怕心里還是瞧不起我,覺得我對不起劉坤,確實這都是我的錯,我只想找你說說話,說說我的苦楚,或許這樣能讓我的內(nèi)疚感少一些,讓我沒那么自責(zé),或許這樣我心里會舒坦點,不后悔曾經(jīng)犯下的錯?!?/br>
    帽檐蓋住秦烈冷硬的眉眼,寒風(fēng)中他聲音像被打磨過的砂紙,“你保重吧?!?/br>
    身后傳來女人的哭聲,他沒有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消防員誓詞好像是最近的,但是誓詞很多,這個版本很有代表性,我就用這個了。

    第32章

    秦烈回到新橋中隊時都沒回過神來,雖然參加過追悼會,可下意識覺得這人還在。

    唐江看他神色不對,湊過來,“送了劉坤?”

    “嗯?!鼻亓尹c了根煙吸著,精神回了一些,“一年多沒見,沒想到再見面是這么個情況?!?/br>
    劉坤的事突然嗎?突然,也不突然,他入行這些年,身邊死過不少隊友,都是毫無征兆。

    就像睡夢中刺耳的警鈴,等你回神時,往往覺得身在夢中。

    唐江嘆了口氣,做他們這行誰遇到這種事心里都不舒服,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不是下一個。

    “我聽說劉坤去年火中受傷,傷了那地方?”

    秦烈沒答。

    “聽說火不大,不該燒死人的,劉坤業(yè)務(wù)能力不錯,又是軍校出來的,怎么會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