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九死一生
云祝一路走近,朝管事的男人說了一聲,要見岐老。 管事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云祝,發(fā)現(xiàn)人身上的衣料不差,氣度也非凡,不是一般人。隨即扯出一個笑容,帶著云祝往里屋走去。 “要見岐老的人可不少,年輕人你是走了運,不然今日是見不到人的?!?/br> 云祝笑了笑,沒有說話。 里屋。 一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神情嚴(yán)肅,執(zhí)筆在紙上寫著什么。見云祝來了,抬頭朝云祝善意的一笑。 “年輕人,抓藥還是看病?” “想必閣下就是眾人口中的岐老,在下前來是想問下朋友的情況?!?/br> “我正是岐老,只是不知公子所說的朋友是何人?” 云祝將花間和朱月的情況描述了一下,岐老才反應(yīng)過來,愁眉嘆了口氣。 “那位姑娘?不是我不想救,而是現(xiàn)在對于食人疫我也只能控制住病情不再惡化,其他的實在是無能為力。那公子求著我救人,說是不惜一切代價。我思量再三,給那位姑娘進(jìn)行針灸,再以紅鴆草入藥,以毒攻毒,就不知此招能否治好朱月姑娘?!?/br> “紅鴆草?”云祝一疑。 “是鳳城山上獨有的毒草,葉呈紫色,花瓣紅顏,長于陰暗潮濕處。開花散發(fā)nongnong的香味,易迷人心魂。讓人忍不住去觸碰,一旦徒手碰觸,就是九死一生。我使用此花并非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此花對于食人疫卻有一定的作用,我方才給朱月姑娘用的。這事花公子也是同意了的,現(xiàn)在就看朱月姑娘能否撐過來,若是她醒了,就證明解藥有效,患食人疫的眾人也就有救。若是沒醒……醫(yī)者慚愧?!?/br> 云??慈瞬幌袢鲋e,出聲安慰,“岐老不必如此,生死有命,強求不得,只是可憐花公子多年等待終是難成姻緣。虧得花老爺還讓我們出來尋人,看此情形,怕是一時半刻難將人尋回了?!?/br> 岐老道,“公子不必?fù)?dān)心,即是花老爺?shù)姆愿?,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先住在醫(yī)廬內(nèi),方便時刻照顧花公子?!?/br> 云祝往四周瞟了幾眼,拱手拜謝。“如此,就叨擾了?!?/br> 岐老笑意應(yīng)對,讓人將云祝帶下去。 管事的見云祝被人帶走,走進(jìn)幾步朝岐老小聲的問道?!搬蠟楹巫屗麄兞粝??這醫(yī)廬本來就小,那里還有位置容納他們幾人?” 岐老瞥眼一看身旁的人,心中一陣嘆氣。 “我說小張,你跟我多少久了?” 管事的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突然被人叫小張,心里難免有些不適應(yīng),可還是硬著頭皮答了。 “回岐老,我跟你兩年了。” 岐老抬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管事的肩膀,“兩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你看出我的用意和做法?” “用意?” “這花老爺是什么人?那可是鳳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人,手上萬貫家財,宅子地契不計其數(shù),就是鳳城的縣太爺見了他都不得不低頭?,F(xiàn)在他兒子在我的醫(yī)廬里治病,你說我會得到什么?” 管事恍然大悟,滿臉激動,說話的聲音都略帶些顫抖?!叭羰轻现魏昧四枪媚?,我們不就是發(fā)財了?到時還用在這個地方,苦苦支撐度日?照顧這些半死不活之人?” 岐老裂嘴一笑,“錯了。不論我治沒治好那姑娘,花老爺都會有答謝,我們能得到一筆不小的財產(chǎn),度過下半輩子不成問題。只是……我岐老的目標(biāo)又怎會止步于此?” “什么?岐老,掙錢不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目的嗎?” 岐老一掌拍在管事的頭上,滿是恨鐵不成鋼?!靶?,你要我怎么說你?起初我們確實是為了錢,可是現(xiàn)在賺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再賺錢不是顯得俗套了?若是我岐老能找出治療食人疫的方法,到時整個樂胥的人都是我岐老一手救回來的。你說……到時,我們還缺錢或名?” “若真是這樣,我們就是整個樂胥的恩人。說不一定國君還會給我們加官進(jìn)爵,到時……到時就真的不愁吃穿了?!?/br> 管事越說越激動,險些抑制不住的跑出去找人傾訴,幸得岐老一把將人扯了回來。 “小張,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你應(yīng)該很清楚。要是這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事情可就不如預(yù)期。到時出了差錯,岐老我可是第一個不饒你的?!?/br> 岐老一席話同一盆冷水澆下來,管事立馬涼了一半。 “是……是屬下的錯,屬下保證以后絕對不再犯,不會向別人透露一點風(fēng)聲?!?/br> “行了?!贬弦娺_(dá)到了目的,朝人擺了擺手。“先下去看看病人,有什么情況隨時來回稟?!?/br> 管事見岐老不想在說話,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外,云祝朝趕車的兩人車夫說了一聲,讓他們先回去回稟花老爺情況,讓他不用擔(dān)心。 兩人看了眼云祝,噓寒問暖的說了兩句,便駕著車回府了。 “爹爹?!?/br> 云祝未及反應(yīng),兩雙軟軟的小手就將他的手拉住了。 “爹爹,娘不要我們了。”桃夭似是真把云祝當(dāng)她爹了,握著云祝眼淚婆娑的道。 云祝抬頭朝四周看了一下,確實沒見顏兮的影子。想來她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情,先去處理了。只好牽著桃夭和桃灼進(jìn)屋,查看花間的情況。 桃夭一路被牽著走,心情好了大半。帶著眼淚朝著旁邊的meimei甜甜的笑了笑,桃灼見jiejie笑,心里一陣為難。 本來剛剛上神已經(jīng)說了,讓她們留在這里,她有事情要去處理??蒵iejie偏要同云祝上仙這般說,也不知上仙信了沒有。萬一上仙同上神說起這事,她們不就完了? 桃灼很憂心,桃夭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在她看來能不能將兩人的關(guān)系湊近一點才是正經(jīng)事。 屋里,花間依舊守在朱月的床前,眼里滿是血絲,手機緊握著朱月的手。嘴里默念著什么,一遍又一遍,卑微的祈求著。似是行走在沙漠里的人,等待著最后的一滴水,有水則生,沒水將會隨著暴烈的陽光化成飛灰。 收拾完地方,管事的特地來知會云祝。 “公子,醫(yī)廬簡陋,你們今晚就住這里吧。” 云祝道,“多謝?!?/br> 管事道,“公子不必拘禮,花公子在我們醫(yī)廬治病,我們禮應(yīng)厚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