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啟程岐州
這天清晨,張七月走出房間,輕輕關(guān)好房門。步入同月樓大堂后,老王和伙計柱子已在大堂等候。 張七月嘆了口氣,說道:“昨夜喝酒喝到那么晚,王叔你還是能起來,果然老當(dāng)益壯?!?/br> 老王打了個哈欠,遞過一個圓鼓鼓的包裹,說道:“里邊有十只特殊腌制的叫花雞,還有一些rou干,能存放許久,你路上吃?!苯又N近張七月小聲道:“我哪起得來,是老銅頭給我拽起來的。你已言明不喜歡送行的氣氛,他不愿意拂了你的意思,自然就來折騰我。”說罷拍了拍張七月肩膀,道:“該說的,昨晚都說過了,你路上注意安全?!?/br> 張七月接過包裹,回頭看向銅叔房間,凝視許久。 “走了?!彼麖街弊呦虼箝T,推門而出,一路沒有回頭。 看著張七月遠(yuǎn)去的背影,老王長長嘆了口氣,面帶愁思,哪里還有半分疲倦模樣。 片刻后,銅叔抱著大公雞,與老馮一起緩緩走出自己的房間。 老馮沒有說話,作為老兄弟,他非常明白銅叔此刻心情。此時言語安慰都是徒然,讓老銅頭自己平復(fù)吧。 “老王,門口掛上歇業(yè)的牌子,今天不做生意。你去‘群芳樓’把那幾名跳舞最好的姑娘請來,咱們今天就吃吃喝喝,醉生夢死,好好犒勞下自己。”銅叔沉聲說道。 老王撓了撓頭,說道:“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楊五眼睛一瞪,大聲道:“喜迎張七月滾犢子!” 大公雞舒暢地抖了抖羽毛,心想:這確實值得慶祝。 ...... 張七月看著桌上的一萬靈石,久久無言。 程北川撫須而笑:“我也沒想到,總部居然送來如此厚賜,看來家主對七月你格外重視啊?!?/br> 張七月抬頭看向程北川,面無表情。 程北川笑容微僵,手停止在胡須處。 張七月抱怨道:“程叔,我知道沉香居有錢,不過塞給我這么多靈石干嘛。我去別處買東西不是讓人家賺嗎?哪有這樣做生意的,上頭就不能給點實用的?” 程北川嘴角抽搐不止,居然有人嫌靈石不實用?真是長見識了。 用力壓下心中吐槽欲望,程北川耐心道:“七月你師出名門,總部也不知你身懷哪些靈寶法器,如若賜下,萬一你已有更佳選擇,豈非沖突浪費?” 張七月無奈地想,你們都以為老頭子給我武裝到牙齒了是吧?那我還成天拎把菜刀和人拼命做什么,我有毛病啊? 也不好意思承認(rèn)自己窮光蛋一個,張七月扭捏道:“我還是覺得發(fā)東西更好些。” “你的意思是?”程北川小心翼翼問道。 張七月腦袋晃了晃,想到一樣事物,精神一振道:“我覺得靈舟不錯,就和周暖暖那艘一樣就行?!碑?dāng)下越想越覺得滿意,青州城幾千里之遙,若有靈舟代步,那可真是逍遙輕松。 程北川思索片刻,品出幾分滋味來,方才也有些覺得,總部只送靈石略顯突兀。原來這里暗藏家主深意啊。 二小姐已有靈舟,品階還不低,兩人若是同行,弄兩艘豈非多余? 若說其他靈器法寶,實在無法拿捏準(zhǔn)確,如不能投張七月所好,這送禮之舉也不見得有多少效果。 原來家主是想讓七月把靈石當(dāng)船票啊,這一萬靈石燒到青州倒也差不多夠靈舟消耗之用。 不愧是家主!想的就是深遠(yuǎn)! 看向一旁低頭無言的周暖暖,程北川心中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二小姐啊,家主為了你的事,當(dāng)真算是殫精竭慮啊。 想明白后,程北川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說道:“七月既然喜歡靈舟,那么到了岐州之后,找總部換上一艘即可。我這里小門小店,實在無此配置?!毙南耄氵€是去岐州碰壁去吧。 張七月無奈道:“好吧,我便用總部發(fā)的靈石,再找總部去買?!毙睦锊煌1г?,虧得沉香居還是做生意的,居然搞的如此多余,這么多年沒破產(chǎn)還真是運氣好。 抬手將桌上靈石收入藏星,張七月轉(zhuǎn)向周暖暖道:“二小姐若是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咱們這便乘上靈舟出發(fā)吧?” “我們不坐靈舟?!敝芘椭^細(xì)聲說道。 “啥?”張七月有些發(fā)愣:“難道跑過去?” “是這樣,”程北川解釋道:“有批貨物,正要送去總部,七月你辛苦些,順路照看一下吧?!?/br> 倒也不是大事,張七月點點頭道:“沒問題,若有不開眼的毛賊,我順便打發(fā)掉就是?!?/br> 程北川笑道:“你放心,基本不會有麻煩,沉香居的貨物一般無人敢劫掠?!?/br> 張七月不以為然,心想:你倒是自信,我第一次遇到你們商隊時,就被人給劫了。 嘴上卻道:“如此甚好,我也落得輕松?!?/br> 說罷皺眉看著周暖暖,疑惑道:“你怎么了,今天如此安靜?身體還是不舒服?” 周暖暖臉色微紅,不敢看張七月。 見狀,張七月訝異道:“臉這么紅,發(fā)燒了?”便伸手去摸周暖暖額頭。 周暖暖打掉張七月襲來的魔爪,羞惱道:“你才發(fā)燒呢!” 見她中氣十足,張七月笑道:“沒事你擺個苦瓜臉干嘛,是不是在擔(dān)憂你的體重?你放心,按我教你的方法,你定能瘦下來!我這可是......” “你才要減肥!你全家都要減肥!”周暖暖瞪了張七月一眼,跑了出去。 “唉,女人就是害羞。”張七月對著程北川一攤手。 程北川笑而不語,心里不禁感慨:年輕真好,活力無限。 ...... 這次跟隨商隊同行的領(lǐng)隊對于張七月也是老熟人,李勇。 張七月?lián)]手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啊,李大哥?!?/br> 李勇抱拳憨厚一笑:“路上又要勞你費心了?!?/br> 張七月故作老成道:“李大哥此言差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br> 李勇笑道:“確實如此,商車已裝貨完畢,隨時可啟程。不知七月你喜歡哪種馬匹,我好為你準(zhǔn)備?!?/br> “騎馬?”張七月眨了眨眼,好一會沒說話。 李勇疑惑道:“有何問題?” “不會?!睆埰咴潞芄夤鞯爻姓J(rèn)道。 李勇張大嘴巴,這個確實有些出乎預(yù)料。一時為難,總不能讓身為卿的張七月走路吧? “嘶——”周暖暖騎一匹棗紅色俊逸靈駒,飄逸而至。手中韁繩輕輕一扯,便輕巧沉穩(wěn)地停在二人身前。 見張七月和李勇正大眼瞪小眼,柳眉微皺道:“貨物既已備好,不說趕緊出發(fā),墨跡什么呢?” 李勇有些為難道:“屬下剛剛獲知,七月不善騎乘,正想著去準(zhǔn)備一輛馬車?!?/br> “哎?不必麻煩?!睆埰咴逻B忙擺手,說道:“我跑著就行了,肯定不會掉隊?!?/br> “一個大男人,馬都不會騎?”周暖暖嬌哼一聲:“可真讓我另眼相看?!?/br> 張七月眉毛一掀,道:“騎馬這點屁大的事,也能難住我?我要想學(xué),一眨眼就能會學(xué),信不信?” “哦?那我可得見識見識?!敝芘樕下冻鼋器镏?,喊道:“李勇,去把‘黑云’給他牽來?!?/br> “黑云?二小姐,這......”李勇微驚。 “還不快去?”周暖暖眼睛一瞪。 “是。屬下這就去?!崩钣虏桓叶嘧?,趕緊去牽馬。 周暖暖哼哼冷笑,看向張七月,心想“黑云”可是這里最烈的馬,你等著摔屁股吧。 見她那副神情,張七月那里還猜不出貓膩,戲謔道:“只有需要減肥的女人,才會認(rèn)為‘會騎馬’是一種本事?!?/br> “你還說!”周暖暖抓狂道:“我抽死你!”說罷揚鞭揮向張七月。 張七月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鞭梢,笑道:“怎么?惱羞成怒?” 周暖暖一時無法扯回馬鞭,嘲諷道:“馬都不會騎的男人,有什么資格說我?我就不信你能片刻學(xué)會,等著挨摔吧你!” 張七月放開馬鞭,自信道:“你記性差,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曾和你說過,我是怪胎!” 周暖暖嬌哼一聲:“走著瞧!” 不多時,李勇拉扯著一只鼻息粗重的健碩黑馬前來,黑馬不斷甩著韁繩,李勇好一陣安撫才讓它平靜下來。 “這是黑云,是匹好馬,不過脾氣有些烈,七月你先試試,不要太勉強(qiáng)。”李勇耿直對張七月說道。 “李大哥放心?!睆埰咴逻f上一個自信的眼神,笑道:“你且稍等,費不了多少功夫?!?/br> 接過韁繩,正準(zhǔn)備撫摸黑云脖頸。只見黑云前蹄忽然騰空,爆出“咴”的一聲長鳴,馬首高高揚起,顯得極為桀驁。 待黑云前蹄落下,張七月不動聲色地松開韁繩,站在馬首前,凝視它的雙眼。 黑云開始不安,喘著粗氣前蹄刨地。 張七月靜靜看著它。 氣息逐漸變細(xì),刨地逐漸停止。 直到黑云安靜下來,張七月伸手撫向黑云前額,黑云沒有反抗。 張七月飛身上馬,握緊韁繩,雙膝夾緊馬身,腳后跟輕踢馬腹,黑云一聲長嘯,便如風(fēng)般掠了出去。 這身形穩(wěn)健,姿勢熟練,哪里像沒騎過馬的樣子? 李勇目瞪口呆,周暖暖輕咬貝齒。 不多時,張七月騎著黑云歸來,穩(wěn)穩(wěn)停在周暖暖的棗紅馬前,下巴一抬,道:“如何?” 周暖暖俏眼瞇起,道:“你以前真沒騎過馬?” 張七月說道:“這等小事我有必要說謊?” 周暖暖質(zhì)疑道:“你那姿勢可是熟練的很!” 張七月撇嘴道:“這有何難,我回憶一下你們騎馬的姿勢,自然就得出要領(lǐng)?!币娭芘瘽M臉不信,便搖頭笑道:“老頭子教我的陣法功法,我隨便琢磨一下就能明白,何況這點小事。” 周暖暖還是不服,問道:“你馴馬也不像頭一次!” 張七月得意道:“我在西漠不知與多少妖獸打過交道,你們這所謂的烈馬在我眼里就像一只小綿羊,你居然還想拿它為難我,簡直天真!” 周暖暖一時無言,氣鼓鼓地看著張七月。 見她說不出話來,張七月囂張道:“現(xiàn)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服不服?” 良久,周暖暖嘆了口氣,道:“算你厲害?!睆埰咴氯绱藢W(xué)習(xí)能力,她確實無話可說。 見周暖暖服軟,張七月開始得意忘形,說道:“所以你就聽我的,以我給你準(zhǔn)備的減肥方案,你只要堅持不懈.....” “你還說!還說!”周暖暖揚鞭一陣亂揮,恨不得抽死張七月。 “謀殺啊你!”張七月立馬騎著黑云逃竄。 周暖暖不依不饒,策馬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