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阿，芳姐你總算熬出頭了?！弧嚎刹皇锹?，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孩子帶大，咬緊牙關(guān)讓他吃好穿好，還供他念大學(xué)，你看芳芳，年輕時候可是咱村里的一枝花呢，現(xiàn)在這樣子，比我媽還老阿?！?/br>
    『好啦，好啦，別哭咯，孩子有出息了該高興才是。狗子進(jìn)了大公司，每年這收入阿，他賺一個月，咱們要賺一年，還不止，以后你就可以享福了?！?/br>
    『我打小就看好狗子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的。每次考試都是第一，考了好大學(xué)，又進(jìn)了大公司，我家孩子阿，要是有他一半就好羅?！?/br>
    『對阿對阿，狗子可是我們十里八鄉(xiāng)頭一份，其他的孩子，不要說一半，十分之一都沒有阿。多虧了芳方教的好。』

    大樓屋頂上，應(yīng)該是禁止人上去的，只是此刻卻不知怎么出現(xiàn)一個婦人，花白的頭發(fā)，佝僂的身軀，再再顯示出她的年紀(jì)。她穿著連身長裙，長裙是黑色的，只是已經(jīng)洗的泛白了。很多地方還可以看到磨損，和補釘。此刻她站在陽臺邊緣，就這樣看著下方。

    『媽，你不要來我上班的地方，你這樣讓我很丟臉。也不要在送飯過來了，我們公司有員工餐，公司請大廚做的，一定比你做的營養(yǎng)還更衛(wèi)生。

    『不是跟你說不要來了嗎，不是送飯，送衣服也不要過來?；厝コ酝盹?？不用了，我下班還要跟同事聚餐。我會回去看你的，不要過來了。你看看，我周圍的同事，他們穿什么，你穿什么，大樓警衛(wèi)還以為你是來要飯的?！?/br>
    『她阿，不是啦，她才不是我媽。只是我家的鄰居，算是打小看我長大的，煩死了，不是看鄰里那么多年，早把讓保安打出去了，老是一副看著我長大，就是我長輩的樣子?！?/br>
    面對周遭同事的取笑，年輕人滿臉漲紅的辯解，卻沒見到，轉(zhuǎn)角處，老婦人還沒離開，粗糙，滿是傷痕，細(xì)瘦見骨的手指，緊緊捏著衣角，把這縫了又補，補了又縫的衣服捏的脫了線。

    『生??？那家醫(yī)院，帳戶給我，我會把醫(yī)藥費打進(jìn)去，看她？我很忙，好了就這樣?！弧何医o你打了幾十萬，我精算過，這十幾年來你花在我身上的伙食費，學(xué)費，還有衣物等費用，加上利息。獎學(xué)金的部份我就不跟你算了，這幾十萬足夠了。你自己省點用，足夠你夠下半輩子，算是報答你的養(yǎng)育之恩了。

    以后別再聯(lián)絡(luò)我，我在跟人家處對象。婚禮你要來？我都跟人家說我家里沒人了，你來讓我丟臉嗎?？茨愕臉幼樱X拿著，不要來找我?！?/br>
    『女方家里，是我的戶，他老子一年在股市賺上幾個億，你一個撿破爛，幫人家打掃洗衣的清潔，你出席只會讓我丟臉。連他們的家的阿姨都比你像個人?！?/br>
    mama，不是沒用的人。老婦人從手里拿著很多張的紙，先是一封信掀被她扔在了腳下，上面寫著遺書，不過字體歪歪扭扭的，接著又是一些印有東西的紙張，被她扔到了地上，最后，她從高樓處一躍而下。

    『哈哈，干杯。』，大樓內(nèi)，一間裝飾奢華的高檔會所，幾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家伙，正聚在一起舉杯慶祝，要價不菲的紅酒被打開，散發(fā)迷人的香氣紅色液體，被他們大口灌下，身旁有幾個穿著曝露，打扮妖撓的女子，與他們共飲，還細(xì)心的替他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紅酒，有一個還干脆用丁香小舌去.舔干凈，弄的那人哈哈大笑，幾張紅票子就被他塞進(jìn)了女子的深溝內(nèi)，女子一陣嬌嗔，喊著不依，好像被占了多大便宜，卻很快的把票子給收了起來。

    『這回收獲可不小，足足有?！?，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伸手比了一個數(shù)字，『這多虧了老師阿，老師費心了。我在這里先干為敬?！?/br>
    『哎呀，只有我，沒有張董的資金也不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敬張董?！?，又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看著很有學(xué)問的中年男子，被敬酒后，舉杯飲盡，又舉杯敬了另外一個人，也是看起來很福態(tài)。沒辦法，有錢，營養(yǎng)就上來了。營養(yǎng)上來，你想瘦就難了，更何況這些人都是把良心當(dāng)宵夜，諾言當(dāng)點心的家伙。

    幾個人又互相推背換盞了一頓，互相吹捧了一頓，一個吹說多虧了有資金，一個說沒有名嘴鼓吹光靠資金也不夠，另外一個說，幸好有某人背后cao盤，才得以成功。他們身旁的妖艷女人，也跟著大說好話，換來了不少打賞，也讓他們一陣歡喜。各種高檔紅酒，一瓶接一瓶的開，今天這一餐，可以抵的上以往半個月的業(yè)績了。

    『嗚，阿』，就在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硪恍@呼聲，這個包廂隔音很好，能傳進(jìn)來，險得外面聲音挺大的，『怎么回事？』張董奇怪的問道，過了一會，有少爺進(jìn)來送餐、送酒，他就問了。

    『沒什么，就是有人跳樓了。』少爺聳聳肩，『頂樓找到遺書，聽說是買了某支股票，結(jié)果那只股票現(xiàn)在跌到不如廁紙，一時想不開自殺了?！弧禾鴺?，晦氣，哪里不好跳，偏偏挑這里?！唬牭竭@話，屋內(nèi)眾人一陣安靜，張董一臉膩歪，還是那個老師見機快，馬上扯開話題，『不說這個，今天要開心，聽說張董的女兒要嫁了，千萬別漏了我的帖子阿，到時候一定包各大紅包?！弧阂欢?，一定，兩位可千萬要來捧場?！?/br>
    晦氣的事情過去，三人又吃喝起來，開始談起這次該怎么分帳，下一次要炒作哪只股票，現(xiàn)在要如何準(zhǔn)備。而一旁的伺候的幾個小姐聽得很認(rèn)真，一旦開始他們只要抓緊時間跟上一波，趁早脫身，抵的上她們一年辛苦了。邊聽，他們邊把五分熟的牛排切小塊，送到伺候的人嘴里，還用香唇渡過紅酒，一絲紅色的液體不時從嘴旁冒出，讓人分不清嘴角溢出的是什么。

    『大姐，有話好說阿，千萬不要想不開?！唬驮谏n老的婦人，把遺書扔下，正想跨過護(hù)欄的時候，一個人抓住了她的手，死命把人給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