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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琝咬了咬后槽牙,覺得自己頭頂青青大草原,卻還想做一個君子端方, 著實腦子不好使。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去演武場練劍了。 負(fù)責(zé)演武場伺候的小廝看得心驚rou跳,親王今天不知為何, 重劍幾乎要被他耍斷了。 太子府, 云起居。 昭云郡主再次皺眉回絕了蘇婉凝的來訪, 閑閑倚在暖閣的榻上賞花。 蠟梅開得濃艷,再過幾天便是臘月十五,太后的六十六歲大壽。 近日太子解了禁足,恢復(fù)了監(jiān)國要職,本是好事,昭云郡主卻隱覺不安。 聽說蘇婉凝得了皇上恩典, 被晉為太子側(cè)妃,可于宮中內(nèi)外行走。 哪怕她的身份與自己有著天壤之別,昭云還是止不住的擔(dān)憂。 她懷孕兩個月了,胎心很穩(wěn),孕期反應(yīng)也不大。 女人懷孕后,特別容易直接對孩子產(chǎn)生強烈的感情。 昭云郡主如今什么都不怕,只怕自己的腹中胎兒不能順利生產(chǎn)。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一直謹(jǐn)慎的聽從著陸含之的意見,盡量避免去見蘇婉凝。 但今日她卻有些避無可避了,太子親自帶著蘇婉凝進了她的房間,著實讓她生氣。 畢竟這里是太子府,太子要進云起居,沒有人敢攔。 昭云看著跟在太子身邊的蘇婉凝,眉心瞬間皺了起來。 她剛要開口說什么,蘇婉凝卻上前跪在了她的面前,說道:“jiejie,千錯萬錯,都是meimei的錯。我不該在jiejie大婚之日做出這種有損太子顏面之事,更不該讓jiejie蒙羞。這些日子以來meimei再三檢討,只求jiejie可以原諒我。我們是多年的好姐妹,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致使我們從此疏遠。如今jiejie有孕,我更是為jiejie高興。只愿我們可以一同服侍太子,還能像從前一樣姐妹情深。” 說著蘇婉凝抬起頭,朝昭云郡主看去。 那眼中含淚,柔中帶嗔的眼神里,卻透著幾分凌厲。 昭云郡主皺起了眉,從斜倚著的榻上坐了起來。 劉嬤嬤見狀,立即上前扶起了她。 太子見蘇婉凝我見猶憐的模樣,上前道:“云兒,我知道婉兒有些事讓你生氣了。但當(dāng)日之事錯在本殿,和婉兒著實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若你真的還在生氣,那便將錯歸咎到我頭上,莫再和云兒計較了。” 本來昭云郡主還沒那么生氣,結(jié)果一見太子也來她這里討嫌,瞬間便氣不打一處來。 開口道:“太子哥哥這話說得好,云兒本來就沒生氣,何來原諒一說?哥哥這么一說,倒是顯得云兒小氣了。我與哥哥成婚是因何,別人不清楚,太子哥哥還不清楚嗎?你我本無緣,我對哥哥也只是尊敬而已。但既然我們不得不成婚,那便做好自己本分之事。我為哥哥生兒育女已是盡了本分,沒有必要再為哥哥cao勞家事了吧?你已有了這么個紅顏知己,還有個侍君為你cao持內(nèi)務(wù)。云兒只想做個閑散嫡妃,這還不成嗎?太子哥哥好不講道理,那這樣的話,云兒也只能求太后讓我入宮伴駕了?!?/br> 將太后抬出來,并不是昭云郡主托大。 畢竟明曦長公主是太后親手養(yǎng)大的,當(dāng)初她大婚,太后也是親自送嫁。 甚至明曦走的時候,多年不問事的太后親自執(zhí)著她的手送她上轎,并對她說:“若日子不好過,便來母后這里坐坐?!?/br> 太后買賬的人不多,昭云郡主算一個。 太子一聽昭云郡主這樣說,也只能無奈作罷。 他心里清楚,父皇對這位皇祖母又敬又懼又愧,皇祖母出來說話,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再看蘇婉凝,她的眉心又是不解的皺了起來。 為了演這場戲,她是畜足了能量,只為將昭云郡主徹底控制住。 這一擊竟還是未中? 蘇婉凝兀自疑惑的發(fā)呆,并未聽到太子的召喚。 太子又喊了一聲:“婉兒?你怎么了?” 蘇婉凝抬起一雙純真無害的大眼睛,朝太子疑惑的望去:“什……什么?” 太子道:“我是說,既然郡主喜靜,便讓她好好休息吧!我請了郎中來為郡主把脈,再給云兒開些補藥。” 蘇婉凝應(yīng)了一聲:“哦……噢,好的……婉兒……這便告退?!?/br> 昭云郡主卻又開口道:“郎中就不必了,母妃找了宮中的林院判過來親自照料我的孕期,太子哥哥還是不要費心的好?!?/br> 眾所周知,林院判只專注于為宮里有數(shù)的幾名貴人醫(yī)病,平日里只專注于醫(yī)理研究。 長公主能請來林院判為郡主照料孕期,可見這是多大的面子。 這回太子終于再無半句話可說,他上前拉起蘇婉凝的手,離開了昭云郡主的房間。 待兩人走后,昭云郡主下意識摸了摸懷中手帕,說道:“劉嬤嬤,我怎么覺得這個蘇婉凝眼神有點問題?” 劉嬤嬤道:“眼神有問題?她是在怨恨郡主嗎?” 昭云郡主搖了搖頭,說道:“說不上來,反正挺奇怪的?!?/br> 劉嬤嬤笑道:“郡主哪管這些有得沒有得旁人,只要她不作惡,咱們便當(dāng)她是路邊草,墻邊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br> 昭云郡主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說道:“嬤嬤,我手中拿著阿琝哥哥的東西,總覺得對不住陸公子?!?/br> 劉嬤嬤是被叮囑過,一定要替昭云郡主看好手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