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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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怨我也好,可如今這個惡人,只能我來當(dāng)?!?/br> 與當(dāng)初的徐月華相比,不管方母心中是如何想的,但面上的的確確是好上許多,至少沒有指著她怒斥,說她高攀了方清渠。 “您說得都對,道理我也都懂,”沈瓊心平氣和道,“只是這話您不該來同我說,而該直接同方公子講明白了。我并非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也從未糾纏過他。” 沈瓊所說并非虛言,也沒旁的意思,只是落在方母耳中,就變了味,倒仿佛是在暗指方清渠糾纏不休一樣。 “以沈姑娘你的相貌本事,原也不必糾纏,只一個眼神一句話,就有人心甘情愿地付出了。”方母強壓下心中的不悅,同她道,“姑娘若真是覺著我這話沒錯,倒不如同清渠徹底說明白了,也免得他一頭熱,上趕著為你掏心掏肺的?!?/br> 這話一出,云姑也坐不住了,開口道:“方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姑娘一早就同方公子講得明明白白的,若是家中不愿,那就不必勉強。先前她舊病復(fù)發(fā)失明之后,我們也曾再次同方公子提過?!?/br> 方母其實多少也清楚,可卻并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畢竟將事情怪在沈瓊使了手段刻意欲擒故縱上,總好過承認,是自家兒子為了個女人,連她的話都不肯聽了。 “沈姑娘,你那十兩銀子曾經(jīng)幫過清渠,所以有些不大好聽的話,我也不愿講出來讓彼此難堪。”方母先前那些場面話都是在家中深思熟慮過的,如今卻是忍不住道,“但無論如何,我是絕不會同意這親事的?!?/br> 她雖沒明說,但打心眼里,的的確確是覺著沈瓊配不上方清渠的。 “我家姑娘還沒說過要嫁呢!”桃酥頓時炸了,她先前就對徐月華那百般貶低的話耿耿于懷,如今眼見著方母也是這么個意思,氣道,“不就是個狀元郎嗎,有什么了不起的?當(dāng)初我家姑娘給他銀子上京趕考,是一番好意,后來也是他上趕著來追求的,怎么到頭來全成了我家姑娘的錯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只會來貶低欺負她,是覺著我們講道理好說話是嗎……” “好了好了,”沈瓊聽她氣憤填膺的,回手輕輕地拍了拍她,“這也值得氣成這樣嗎?” 等到桃酥安靜下來之后,沈瓊斜倚在那里,慢悠悠地說道:“方夫人,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知道自己勸不住方清渠,便著意來我這里軟硬兼施。雖說起初勸得也算是苦口婆心,但其實并不在乎我什么感受,而現(xiàn)在,也是有意羞辱想讓我難堪,而后知難而退。” “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將這些話添油加醋學(xué)給方清渠聽,再抹兩滴淚,他會如何看待你呢?”沈瓊含笑問道。 方母變了變臉色,又冷笑道:“你難道以為,他會為了你這么個外人,同我反目不成?” “那……您想不想試試看呢?”沈瓊雖看不見方母的神情,但也能猜到,必然是十分精彩的。她掩唇笑了聲,隨后又道,“不過您放心,我整日里雖閑,但也懶得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br>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扶著桃酥往里間去:“云姑送客?!?/br> 桃酥見著方母那驚疑不定的神色,雖覺著稍稍解氣,可心中卻仍舊過不去,低聲抱怨道:“這都什么破事……” “方清渠下次來時,就說我不見,讓他今后都不必再來了?!鄙颦傊苯亓水?dāng)?shù)胤愿赖馈?/br> 其實她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徹底同方清渠撇清干系,今后不再有任何往來。只是方母后來的話說得過了些,她才有意作弄了一番,權(quán)當(dāng)是給桃酥解氣。 畢竟旁人都找上門來,她也不會一昧好脾氣地忍讓。 有私心是人之常情,方母如今的所作所為沈瓊能夠理解,但卻并不能全然認同。若是易地而處,她只會管好自己的兒子,而不會上門去給旁人難堪,借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歸根結(jié)底,她沈瓊并沒做錯什么,從頭到尾問心無愧,憑什么要受這種氣? 桃酥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云姑板著一張臉將方母給送了出去,隨即緊緊地關(guān)上了院門,此事之后,方清渠便再無任何可能。 當(dāng)初她看中了方清渠這個人,覺著有才學(xué)知上進,又是真心對沈瓊好的,實為良配,所以才會幫著他追求沈瓊,可到頭來卻是這么個結(jié)果。 她曾懊悔自己沒能攔下沈瓊同裴明徹成親,如今,又開始后悔自己攛掇著沈瓊接受方清渠。 云姑心中猶自懊惱著,再回來同沈瓊說話時,不自覺地便帶出了這個意思。 “這怎么能怪到你頭上?”沈瓊抱著湯圓梳毛,“非要說的話,大抵就是我運氣不好,又或者不適合成親嫁人。這也沒什么,橫豎我一個人過得也挺開心的,你今后別再盼我嫁人就是?!?/br> 云姑先前總是盼著沈瓊能如尋常姑娘家一樣,嫁人生子,白頭偕老,如今經(jīng)過方清渠這事后,倒是再也不說這事了。 “又或者,”沈瓊說話間也沒什么顧忌,玩笑道,“我趕明兒就如同前朝那些夫人一般,在自己家中養(yǎng)個男寵什么的,只要能哄得我高興,倒也不錯?!?/br> 云姑就算再怎么慣著她,骨子里卻還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聽了這話,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嗆得咳了起來。 沈瓊笑得前仰后合,她其實也就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云姑的反應(yīng)會這么有趣。 “其實我覺著這樣的確也不錯,”桃酥湊熱鬧道,“還可以多養(yǎng)幾個,看看誰最能討姑娘歡心?!?/br> 沈瓊?cè)绦Φ溃骸澳沁€是算了……” 這么一攪和后,倒是也沒人在意方母來過這件事了。 只不過晚間,沈瓊都已經(jīng)服了藥準(zhǔn)備歇下的時候,方清渠竟然來了,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白日里的事情,所以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桃酥冷著臉將人給攔在了外邊,依著沈瓊的吩咐回了方清渠,盼著他能知情識趣地離開。 以往,方清渠都是極聽沈瓊的話,可這次卻怎么都不肯離開,一定要見沈瓊一面才肯罷休。 桃酥沒了法子,只能進內(nèi)室去回了沈瓊。 沈瓊只穿了件雪白的中衣,頭發(fā)也散了下來,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薄情的緣故,完全沒法理解為何無論是裴明徹還是方清渠,都對這最后一面異常執(zhí)著,仿佛非要聽她親口說出來才行。 事已至此,見了面也不過是自討沒趣,又何必呢? 可方清渠執(zhí)意不肯離開,沈瓊只得又換了衣裳,綰了頭發(fā),扶著桃酥到外間去見他。 “你不愿再見我,是因著白日里我娘來過的緣故嗎?”方清渠沒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 “是,也不是?!鄙颦偞瓜卵劢蓿鐚嵉?,“我早就同你說過,我是個怕麻煩的人?!?/br> 且不說她對方清渠沒多深厚的感情,就算是有,她也不會為此去討好方母,更不會嫁過去整日里為了婆媳關(guān)系頭疼心煩。 沈瓊不是江云晴,不會單為了一個“情”字,便百般忍讓。一旦有這個苗頭,她就會直接掐滅。 這些日子以來,方清渠一直在為此事反復(fù)糾結(jié),但始終尋不著一個妥善的法子來處理。如今沈瓊先徹底挑明,他在心疼難過之余,竟也算是松了口氣。 方清渠曾以為自己愛極了沈瓊,為此可以不顧一切,到如今方才明白,其實并不是這么回事。他可以舍棄仕途的便利,可卻沒辦法毫不猶豫地違逆母命,而沈瓊的病離治愈遙遙無期…… 情愛這種東西,可以不知所起,可以一往而深,但誰也難以擔(dān)保永遠不變。需要為此付出的太多時,日積月累,總是會消磨的。 “若是我娘多有冒昧,我代她向你道歉?!狈角迩?jīng)愛極了沈瓊的模樣,可如今卻不大敢直視她,垂眼道,“是我背信在先,你怨我恨我都行……” 沒等他將話說完,沈瓊便忍不住笑了聲:“我不會怨你,更不會恨你。方公子,我并沒有那么多多余的情感,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性情好,可真到了要了斷的時候,是絕不會藕斷絲連的,話也說得格外絕。 方清渠的臉色愈發(fā)白了,他仍舊是在乎沈瓊的,如今也就格外難堪些。片刻后,他低聲道:“這樣也好……” 他是個知情識趣的人,沒等沈瓊下逐客令,便起身告辭了。只是步履間有些踉蹌,出門之時,險些被門檻給絆了下。 云姑從頭到尾在一旁看著,覺察出方清渠松了口氣的時候,心中失望至極。 好在沈瓊?cè)缃褚呀?jīng)不再像當(dāng)年那般,將情愛看得很重,不然又免不了一場傷心。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覺著沈瓊白日里的玩笑話倒也不錯,養(yǎng)個聽話的面首在后院之中,也好過如今。 沈瓊掩唇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道:“睡覺去。明日若是天氣好,咱們便去小梨園聽?wèi)??!?/br> 她這次運氣倒是不錯,第二日風(fēng)和日麗。 云姑早就令人備好了車,給沈瓊梳妝打扮了一番,等到她喝完了藥之后,便讓桃酥陪著去了小梨園。 端午得月樓之后,春和的名聲便愈發(fā)地響了,許多世家都遣人遞了請?zhí)麃?,想要讓戲班子到府中去排演,但大都被春和以身體不適為理由給推了。 世人的一貫心理是,越見不著的,就越想見。 以至于不少官宦人家的子弟、女眷都會來小梨園坐一坐,想要看一看這位傳聞中名角兒的風(fēng)采,既是好奇,也是從眾湊熱鬧。 偶然見了一面的,回去添油加醋講一講,便引得更多人來了,先前冷落的小梨園近日來竟座無虛席。 好在沈瓊這次是早早地來了,若不然,怕是連位置都沒有,又得無功而返。 小梨園是專門的戲園子,兩層樓,戲臺設(shè)在天井院中,四面擺著桌椅,供給客人們。沈瓊先前從未來過這里,對其中的擺設(shè)也不熟悉,桃酥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時不時地出聲提醒一句。 等到在樓上坐定后,沈瓊方才有閑心感慨道:“人可真多啊?!?/br> 桃酥問小廝要了壺茶和點心來,四下看著:“是啊,都快沒位置了?!?/br> “沈jiejie!”不遠處忽而有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沈瓊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誰,等到她走近了些后笑道:“阿茹,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自然是來湊熱鬧的,”莊茹順勢在對面坐了,興高采烈道,“近來,這位春和公子可是聲名遠揚,我便求了娘親,讓她準(zhǔn)了我與靜宜一道來看。” “恒四姑娘也在嗎?”沈瓊微詫道,“恕我失禮了。” 因著沈瓊的模樣看起來與旁人無異,莊茹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情,直到這時,方才留意到她的不對勁來,驚道:“沈jiejie,你的眼睛怎么了?” 這些日子來,誰見了都是要問上一句的,沈瓊?cè)耘f是搬出老說辭來:“犯了舊疾?!?/br> “要緊嗎?大夫怎么說?”莊茹很是關(guān)切地連連問道,“我兄長有位交情極好的太醫(yī),要不要請他來給你看看?” 沈瓊已經(jīng)能透過話音想出她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起來:“還好,如今正在治著呢?!?/br> 桃酥卻是忍不住問了句:“莊姑娘說的那位太醫(yī),醫(yī)術(shù)很厲害嗎?” “是啊,他家中世代行醫(yī),年紀(jì)雖不算大,可醫(yī)術(shù)卻不比那些老古板們差,還曾治好過我家長輩的舊疾呢?!鼻f茹雙手托著腮,笑道,“興許你們也聽過,叫華清年?!?/br> 莊茹這個人的感情從來不加掩飾,對華清年的喜歡,簡直已經(jīng)算是溢于言表了。 “巧了,”這著實是意料之外,沈瓊笑道,“如今正在為我治病的大夫,便是這位華太醫(yī)?!?/br> 莊茹瞪大了眼,似是有些難以置信,自語道:“怪了,華清年他眼下不是應(yīng)當(dāng)在……” 話還未說完,戲臺上傳來鑼鼓聲,隨即便是眾人的連連叫好,莊茹的話淹沒在其中,沈瓊也并沒能聽清楚。 不過莊茹也懶得細究這事,她趴在欄桿旁,向下看去。 先出來熱場子的是位武生,身手利落,引得眾人紛紛叫好。莊茹隨即也被吸引了注意,專心致志地看著。 沈瓊是看不了這熱鬧的,只捧了杯茶,慢悠悠地品著。 又過了會兒,戲正式開場,眾人方才算是安靜了下來,凝神聽著。 莊茹也沒再回自己的位置上,拉了恒靜宜一道同沈瓊并了桌,一邊聽?wèi)蛞贿呴e聊。 “也不知道春和今日會不會露面,”莊茹剝著瓜子,嘆道,“我娘可不會允準(zhǔn)我三天兩頭往這邊來,若是今日見不著,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br> 恒靜宜想了想:“我聽人說,過幾日長公主生辰宴,請了這戲班子過去祝壽。你屆時必然是要去的,也就不愁見不著人了?!?/br> 莊茹霎時來了興致,感慨道:“也就長公主的身份擺在那里,才請得動了。近些日子遞請?zhí)娜思乙膊簧?,砸銀錢的更是大有人在,可誰也沒能成功?!?/br> 沈瓊作為試圖砸銀錢未果的,無聲地笑了笑,聽她二人議論著春和這個人。 正說著,周遭忽然傳來一陣叫好,沈瓊凝神聽了聽,從中辨出那日曾經(jīng)在得月樓聽過的聲音:“看來今日運氣不錯。” 今日唱的戲,并非那些聽了許多遍的,而是新寫的本子。 講的是位“霓為衣兮風(fēng)為馬”的仙人斬妖除魔之時,一念動了凡心,墮入紅塵之間,幾經(jīng)輾轉(zhuǎn),最后勘破世俗,重新位列仙班的故事。 春和扮演的正是這位仙人,他的扮相清逸出塵,才一露面,便惹得眾人拍案叫絕。 莊茹的反應(yīng)更是直白,她盯著春和看了許久,拉著恒靜宜的衣袖驚嘆道:“他生得也太好看了些……” 沈瓊也開始好奇春和的相貌來,她聽桃酥講過,說他是“男生女相”,可未親眼見著,著實想不出來該是什么模樣。 與那日在得月樓不同,春和這次唱了整場,足夠沈瓊聽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