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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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徹若無其事地在沈瓊對面坐了:“我也沒什么事,不過就是在此小住幾日罷了。” 知道他是專程為了自己來的,沈瓊也擺不出什么冷臉,偏偏勸又勸不動,心中著實是無奈極了,也不再說話,只低頭撥弄著棋子。 “要不要同我下一局棋?”裴明徹問道。 “不要,”沈瓊想起被欺瞞的舊事,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簍中,冷哼了聲,“免得你還要費盡心思,裝出一副不擅棋藝的模樣來?!?/br> 裴明徹:“……” 他原是沒話找話,卻不料弄巧成拙,反倒被算起舊賬來。 沈瓊站起身來撫平衣袖,又看向裴明徹,一本正經(jīng)道:“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當(dāng)明白孰輕孰重,別再做這種注定不會有結(jié)果的傻事了,回京城去吧?!?/br> 她的意思也很明顯,與其在這里空耗時間,不如回京城去好好籌謀,至少能將權(quán)勢握在手中。 裴明徹未置可否,只是將她那話重復(fù)了遍:“我自然知道孰輕孰重?!?/br> 沈瓊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地回房去,也不肯再出來,就連晚間的飯都是在自己房中用的,顯然是著意避著裴明徹的意思。 樂央長公主將此看在眼里,愈發(fā)覺著稀奇。等到用過晚膳之后,終歸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親自到裴明徹那里走了一趟,也不兜圈子,只是拿此事來問他。 “你巴巴地趕過來想要將沈瓊給帶走,我還當(dāng)你們是兩情相悅,怎么如今看著,倒像是你上趕著一頭熱呢?”樂央先前讓人查過沈瓊,知曉她與先前那狀元郎有過牽扯,卻不知還有自家侄兒的事,忍不住又問了句,“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哪里都好,”裴明徹也不覺著掃了顏面,頷首認(rèn)了下來,“的確是我上趕著的,她并沒那個意思,且也已經(jīng)回絕了我。依著她原本的計劃,再過些時日便要回江南去的,誰知被姑母給你扣了下來,我總不好坐視不理……” “先前京中總有人在背后議論,說你要么是有隱疾,要么是好男風(fēng)?!睒费雵K了聲,“真該讓他們看看你如今這模樣,可真是癡情一片?!?/br> 裴明徹一笑置之。 樂央盯著他看了會兒,終于還是讓步道:“行了,你將人給帶回去吧。只一點,不準(zhǔn)再同她有任何牽扯,不然我必定要告到太后面前,屆時看你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br> 歸根結(jié)底,樂央雖是長輩,但也不敢真得罪了裴明徹。 畢竟她如今的權(quán)勢富貴皆倚仗皇上,若他日新帝即位,不將她這個姑姑放在眼里,那么旁人也會有樣學(xué)樣。 裴明徹從一開始就料到會如此,并沒多意外,只笑道:“多謝姑母體諒?!?/br> 此時天色已晚,城門將閉,想要回京去已經(jīng)來不及。 裴明徹也沒急著要回去,他站在廊下發(fā)了會兒愣,指節(jié)輕輕地敲著一旁的廊柱。明明前一刻還在樂央長公主面前談笑自若,可如今神情中卻透著茫然。 許久后,他才總算拿定了決心似的,向著沈瓊所住的院落走去。 裴明徹到來時,沈瓊已經(jīng)卸了釵環(huán)耳飾,準(zhǔn)備歇下。 別院這邊伺候的人原就少,長公主那邊倒是分了丫鬟過來,但沈瓊并不習(xí)慣桃酥、云姑以外的人,便又將人給打發(fā)走了,如今這小院中就只剩了她一人。 敲門聲響起,沈瓊還當(dāng)是先前那丫鬟又過來了,匆匆披了件外衫,踩著繡鞋來開了門。 等到見著裴明徹后,沈瓊先是一愣,隨后下意識地想要關(guān)上門。 裴明徹抬手按上了門框,垂眼看著沈瓊。 她臉頰微紅,一雙桃花眼宜喜宜嗔,長發(fā)如墨散在身后,襯得肌膚愈發(fā)白皙,如上好瓷器的一般。外衫散開,露出精致的鎖骨,以及單薄的中衣下玲瓏起伏的身形。 他這次過來,原本只是想要同沈瓊說幾句話,并沒有旁的想法,可如今見著她這模樣,原本還算是坦蕩的心思不可避免地歪了。 兩人曾經(jīng)朝夕相處耳鬢廝磨,對彼此都是極為了解的,常常是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對方的心思來。 沈瓊將裴明徹的變化看在眼中,抬手緊了緊衣襟,難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佛門圣地,你在想些什么?” 裴明徹:“……” 他挪開了目光,落在沈瓊的鬢發(fā)上,聲音稍顯低啞:“我過來是想告訴你,姑母已經(jīng)松了口,明日你便可以隨我回京去?!?/br> 沈瓊也被他帶得不自在起來,低低地應(yīng)了聲:“知道了。” 第52章 裴明徹到沈瓊這里來, 原就是沒話找話, 想著能多見她一面也好,并沒旁的心思。 可如今孤男寡女, 便霎時顯得曖昧起來。 裴明徹垂著眼, 靜靜地看著沈瓊,眼眸之中滿是深情與隱忍, 又不知從何說起。 夜色漸濃,一彎明月高懸, 柔和的光鋪灑在兩人身上, 恍惚間竟讓人生出一種回到當(dāng)年情意正濃時的錯覺來。 然而錯覺終歸還是錯覺,裴明徹一言不發(fā),還是沈瓊率先開了口。 “沒旁的事情了吧?”沈瓊問了句,等到裴明徹點頭之后, 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貙㈤T當(dāng)著他的面給關(guān)上了。 裴明徹討了個沒趣, 神情之中透出些落寞,在原地站了會兒, 方才挪動腳步離開了。 聽著腳步聲漸遠(yuǎn), 沈瓊長出了一口氣。 她先前已經(jīng)有些犯困, 可被這件事情一攪和, 卻是毫無睡意了。再加上有些擇床, 躺在枕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也依舊沒能睡過去。 山間風(fēng)大,吹得院中的樹簌簌作響,想來明日應(yīng)是滿地落葉。 沈瓊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等到了最后,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裴明徹身上,想到那些個舊事。 原本如同波瀾不動的心,莫名泛起些漣漪來。 “不能再多留了,”沈瓊抬手揉了把頭發(fā),喃喃自語道,“還是盡早動身好了?!?/br> 老人們常說“見面三分情”,興許就是這個緣故,哪怕原本沒什么心思,這樣隔三差五地見上一面,也總是難免被勾起些舊情來。 再加上她又格外喜歡裴明徹的樣貌,方才那種情形下,心猿意馬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說起來,沈瓊自己也覺得難以理解,畢竟若論及相貌,春和還要比裴明徹略勝一籌??善龑Υ汉蜕怀鎏嗪酶?,對裴明徹,卻是從一開始就看中了。 思來想去,也只能將此歸咎于“眼緣”。 就好比有的人就喜歡辛辣,有的人天生嗜甜,而她天生就喜歡裴明徹的相貌,也尋不出什么緣由來。 沈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直等到深夜,方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素來嗜睡,在家中時哪怕早早地歇下,也能睡到日上三竿,如今睡得晚,就更沒法早起。 只不過如今在這別院,卻不是能由著性子想如何便如何了,一大清早,便有樂央長公主那邊的丫鬟來伺候了。 沈瓊強壓著睡意開了門,放那丫鬟進(jìn)來,幫著梳洗一番。等到打扮妥當(dāng),又隨之出了門,去見樂央長公主。 此時已是深秋,山間的清晨格外涼些,依稀還有鳥鳴聲。 沈瓊一路欣賞著景色,及至樂央長公主房中,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 桌上的齋飯簡單得很,不過就是稀粥與幾樣小菜,看起來格外清淡。樂央長公主竟也沒挑剔什么,看了眼沈瓊,開口道:“你既是還沒用飯,就坐下來吃些吧?!?/br> 與初見時囂張跋扈的模樣相比,樂央如今算得上是十分和善了,沈瓊道了謝,依言在一旁坐了。 樂央看起來也沒什么胃口,喝了半碗粥之后,便放了湯匙。她盯著沈瓊看了會兒,將人看得都不大自在起來之后,方才又說道:“等過會兒,你就下山去吧?!?/br> 沈瓊也放了筷子,輕聲應(yīng)道:“多謝長公主?!?/br> “你不必謝我,”樂央從丫鬟那里接了茶來,慢悠悠地說道,“我這次叫你過來,依舊是有幾句話想問。” 沈瓊點了點頭。 “你當(dāng)真是準(zhǔn)備過些時日離開京城的?”樂央先前已經(jīng)從裴明徹那里知曉此事,但卻不大信。 “是,”沈瓊?cè)鐚嵉溃拔壹抑械纳獗M在南邊,生于斯長于斯,此次到京城來是為了一位好友,如今麻煩已經(jīng)解決,我自是要帶著她回去的?!?/br> 樂央打量著沈瓊的神情,見不似作偽,這才笑了聲:“這樣最好。少摻和些事,也少些麻煩?!?/br> 沈瓊乖巧地應(yīng)道:“是?!?/br> “再有,你今后最好還是離春和遠(yuǎn)些?!睒费霙]等沈瓊辯解,隨即又道,“我說這話,并非是為著自己,只是看在秦王的份上提點你一句——他可不是面上看起來那么純良無害的好人。” 沈瓊向來敏銳,能分辨出來旁人究竟是好意還是惡意。 當(dāng)初在小梨園,樂央令人將她找過去,高高在上地警告之時,是帶著惡意的威脅。而如今,雖說未必全然算是好意,但的確是提醒。 沈瓊對樂央長公主與春和的私事并沒什么興趣,故而也沒多問,仍舊是低低地應(yīng)了聲。 不多時,裴明徹找過來了。 “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放人,總不會再平白為難,值得你大清早地親自來跑這了一趟?”樂央瞥了沉默不語的沈瓊一眼,又頗為恨鐵不成鋼地同裴明徹道,“回去之后好好掂量輕重,別再做糊涂事了。” 裴明徹知曉這話也是為了自己考慮,笑道:“多謝姑母?!?/br> 說完,又看向沈瓊。 沈瓊站起身來,默不作聲地站到了裴明徹身旁,同樂央長公主行了一禮,隨著他離開了。 兩人站在一處時,單看外貌氣質(zhì),的確是般配得很。 樂央將此看在眼中,回過頭去同嚴(yán)嬤嬤感慨道:“我看他二人這相處,倒像是認(rèn)識許久似的,可我怎么就半點消息都沒聽過?” 先前讓人查沈瓊的身份時,樂央便知曉她與新科狀元郎有牽扯,但卻壓根不知道她竟認(rèn)識裴明徹,看起來還交情匪淺。 “先前秦王殿下隨著皇上南巡之時,曾失蹤好長一段時間,”嚴(yán)嬤嬤若有所思道,“會不會是在那時認(rèn)識的?” 當(dāng)初南巡,樂央也是隨著去的。她凝神想了會兒,又大致掐算了下時間,心中陡然浮現(xiàn)出個猜測來。 還未說出口,便先將自己給嚇著了,手一顫,險些碰翻了一旁的杯盞。 嚴(yán)嬤嬤連忙遞了帕子,替樂央擦去濺在手上的茶水:“您可是猜到了什么?” 樂央擺了擺手,這事著實太過匪夷所思,她自己都覺著難以置信。沉默許久后,她低聲吩咐道:“去,讓人給我好好查查沈瓊的家世,尤其是她那位死了的前夫,以及早亡的母親……” 以往上山,哪怕是早早地出門,等累死累活地爬到山上,也已經(jīng)臨近晌午。這還是頭一次,沈瓊能一大清早在山間閑逛,悠閑散漫地欣賞風(fēng)景。 也不是沒有旁的下山法子,但為了同沈瓊多相處,裴明徹先令隨從下山等候,自己則陪著沈瓊慢悠悠地走著石階。 時辰尚早,但已經(jīng)陸續(xù)有香客上山來,只有他二人是逆著眾人下山去的。 沈瓊看天看地看風(fēng)景,就是死活不肯看裴明徹,更不同他說話。裴明徹的余光始終落在沈瓊身上,因知曉她不想多言,故而也沒主動打擾,只靜靜地看著。 兩人就這么走了許久,等見著半山腰的茶肆?xí)r,沈瓊撫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下山比上山要輕松許多,但走得久了,仍舊是覺著累。 “要坐下來歇息會兒嗎?”裴明徹問。 “算了,”沈瓊搖了搖頭,“我還是盡早回去,云姑她們指不定在家中怎么擔(dān)憂呢?!彼寡劭粗_下的石階,又隨口問了句,“你昨日是怎么知道我被長公主扣在了別院?是云姑告訴你的嗎?” 這問題她昨夜也想過,但總覺著不大可能。 畢竟云姑始終記恨著裴明徹,此事必定是先去找春和,除非萬不得已,不然決計不會求到裴明徹那里去的。 果不其然,裴明徹?fù)u頭道:“應(yīng)當(dāng)不是。有人遞了消息來,門房回稟了我,但我卻并沒見著那人?!?/br> “云姑不會這般行事,”沈瓊愈發(fā)疑惑起來,“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