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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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瓊聽云姑提過采青,知道這是多年來一直替自家料理生意的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嘆道:“我讓你們擔(dān)憂了許久吧……” 江云晴笑著搖了搖頭:“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如今能回來,就是最好的了。”說著,她又主動提起了旁的事情,“我隨著那位宮中出來的姑姑學(xué)刺繡,這些時日倒是長進(jìn)了不少,閑暇無事時給你些帕子和香囊什么的,你要不要看看?” “好呀,”沈瓊很是捧場,“我先前聽云姑提過,你的女紅很好?!?/br> 雖說早就聽云姑講過,但真到見著江云晴的繡品之后,沈瓊還是驚艷了一把。 她先前在宮中之時,一應(yīng)的衣物都是尚宮局那邊精心準(zhǔn)備的,費(fèi)了不少心思,如今江云晴拿出的繡樣,絲毫不比那些差。 “這也太好了……”沈瓊輕輕地?fù)徇^那繡樣,贊嘆道。 江云晴抿唇笑了:“這些日子來,姑姑教了我許多。過年那段時日,我耗費(fèi)月余繡了一副群芳圖,她看過之后很是滿意,放在鋪?zhàn)幽沁吺圪u,最后不知被哪位貴人花了上百兩銀子給買走了?!?/br> 百余兩銀子對沈瓊而言并不算什么,可對她而言,卻意味著許多。 江云晴自小便沒什么長處,唯有女紅算是拿得出手,故而這些年來始終沒落下過,但那時的繡品也就僅限于好看而已。但離開恒家,跟在杭姑姑身邊學(xué)刺繡后,卻像是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大有進(jìn)益,繡品漸漸從形似轉(zhuǎn)為了神似。 她自己都沒料到能有如此長進(jìn),她原以為這要?dú)w功于杭姑姑的指教,可杭姑姑卻說,技巧并非最重要的,她如今是眼界、心胸日漸開闊,不再像當(dāng)年那般困于一方天地,故而才能領(lǐng)悟。 江云晴倒也不敢將這夸贊全盤認(rèn)下,但自從從恒家離開后,她的確是少了許多煩惱,也不必再整日里瞻前顧后,能夠靜下心來去做事了。 “我先前一直不知道將來該何去何從,近來倒是漸漸有了眉目……” 江云晴原本的猶疑與懦弱褪去許多,模樣雖未變,可整個人看起來與當(dāng)初在恒家后宅之中時,卻已經(jīng)是相去甚遠(yuǎn)。 沈瓊聽她講述著將來的打算,心中也莫名覺著高興,眉眼不自覺地便彎了起來。 “阿嬌,多謝你,”江云晴看向她,真心實意道,“若非是你當(dāng)初想方設(shè)法地將我從恒家給帶出來,我怕是還在那里沉淪著,命途未卜,更不會有今日。” 沈瓊輕輕地捏著湯圓的爪子,向江云晴搖了搖,示意她不必客氣,片刻后又忽而好奇道:“你覺著,我從前是個怎樣的人呢?” 江云晴想了想,如實道:“重情重義,凡事隨性而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br> 兩人又閑聊了會兒,采青便隨著桃酥過來了,手中還拎著一壇老酒。她是一個直性子的人,愛憎分明,如今也不說什么感傷的話,只對著沈瓊笑道:“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先前在宮中之時,云姑便提醒過她酒量不好,故而沈瓊是滴酒不沾的。如今時隔三月再回到家中,故友重逢,再加上并沒什么需要顧忌的,便索性放開喝了。 只不過以沈瓊的酒量,就算是“放開喝”也沒多少,三五杯之后便醉倒了,由眾人扶著回房歇息去了。 倒頭一睡,等到徹底醒過來時,便已經(jīng)是第二日了。 興許是因著在宮中養(yǎng)成習(xí)慣的緣故,沈瓊早早地便醒過來,翻了個身,恰見著枕邊的湯圓。她有些恍惚地揉了揉眼,這才想起昨日的事情來,忍不住笑了聲。 “云姑的確沒誆我,”沈瓊撐著坐起身來,對聽到動靜后進(jìn)門的桃酥道,“我這酒量,說一句‘不好’都算是高抬了。” “姑娘你自小就是這樣,”桃酥上前來伺候她穿衣梳洗,隨口道,“今日醒得倒是早,若是從前,想必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沈瓊并沒解釋,只笑道:“那等明日,我就多賴會兒床再起。” 采青昨日到最后也醉了,便索性留在這邊過夜,等湊到一起吃早飯時,便順道提起了這幾個月的生意事宜。 “總的來說,生意之事一切順?biāo)?,京中的鋪?zhàn)訝I收漸長,周遭的鋪?zhàn)右矟u漸穩(wěn)下來了……”采青有條不紊地匯報著。 先前閑暇之事,云姑倒也同沈瓊提過家中的生意,但卻不會像如今這般詳盡。 沈瓊專心致志地聽采青講著,心中大致有了數(shù),沉默片刻后開口道:“等過會兒用完飯,我隨你到鋪?zhàn)幽沁吙纯慈グ伞!?/br> 失憶的壞處如今便顯出來了,雖不至于要從頭學(xué)起,可除卻京中的胭脂香料生意,南邊還有許多生意和鋪?zhàn)樱灰皇煜は聛肀阋馁M(fèi)不少精力。 但好在這并不用著急,有云姑和采青等管事在,她盡可以慢慢來。 沈瓊在鋪?zhàn)又辛袅舜蟀肴?,先是四下熟悉著,后來則開始同采青聊起生意相關(guān)的事宜。她雖不記得舊事,但在生意之事上仍舊敏銳得很,觸類旁通,學(xué)得很快。 “你說,我現(xiàn)在是不是索性什么都不管,更劃算一些?”沈瓊同采青一道出了門,開玩笑道,“若不然眼下費(fèi)精力學(xué)了,趕明兒病好了,又將舊事都想起來,豈不是白費(fèi)力氣?” 采青被她這話給逗笑了:“你這話倒也有道理。” 沈瓊見天色尚早,便沒急著回家去,而是同采青在這周遭閑逛,問些日常之事。 “那是京中最有名的綢緞莊了,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采青指了指遠(yuǎn)處,問道。 沈瓊點(diǎn)點(diǎn)頭,慢悠悠地隨著采青過去,她倒也不缺什么,只是想看看這綢緞莊是如何經(jīng)營的。 這鋪?zhàn)拥牡昝鏄O大,且還分上下兩層。 沈瓊打眼一掃,樓下大堂是留給尋常的顧客,而樓上則是招待貴客,送茶水點(diǎn)心等物,讓人坐下來慢慢挑的。 才剛一進(jìn)門,就有丫鬟殷切地迎了上來,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沈瓊一眼,隨即便將人往樓上請。 沈瓊先打量著一圈大堂中的布置,方才隨著那丫鬟上了樓。 說來不巧,才剛一上樓,便聽見有人在說些什么。 沈瓊好奇地看了眼,隨即意識到那應(yīng)當(dāng)是對婆媳,聽著話音,像是婆婆在規(guī)勸媳婦不應(yīng)太過奢靡。而那媳婦雖竭力壓抑著,可神情與話音里都已經(jīng)透著些不耐煩,若不是礙著尚有外人在,怕是就要忍不住爭執(zhí)起來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則是借著整理布料避開來,很是知情識趣。 沈瓊隨即便挪開目光,并不想讓人不自在,結(jié)果下一刻便聽見身旁的采青冷笑了聲,她疑惑地偏過頭去,極小聲地問:“你認(rèn)得?” 采青卻沒什么顧忌,不陰不陽地笑了聲:“何止是認(rèn)得。” 作者:接下來的更新可能不會很規(guī)律,大家不用專門等,晚上八點(diǎn)有就是有,沒有就第二天雙更補(bǔ)。 ps.這個月底會完結(jié) 第75章 沈瓊忘了舊事, 云姑同她講的時候, 也都是挑挑揀揀,除了些必不可少的, 大都是能讓她高興的事情。至于那些不大如意的、掃興的, 并不會多說。 也正是因著這個緣故,沈瓊對于面前這對曾與她有過糾葛的婆媳毫無印象, 起初還只當(dāng)是采青與她們有什么舊怨。 不過等到那對婆媳注意到這邊,齊齊地看過來后, 沈瓊留意到她們的目光, 隨即便知道有舊怨的不是采青,而是自己。 沈瓊不記得舊事,故而壓根不能理解,為何那位相貌生得還不錯的夫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會如此……一言難盡。帶著些難以言喻的厭惡與記恨, 還有不易察覺的畏懼, 生生地將她姣好的面容變得扭曲起來。 至于那位上了年紀(jì)的老夫人,則顯莫名有些心虛, 也不知是曾做過什么事。 婆媳二人神態(tài)各異, 但都透著些尷尬, 沈瓊輕飄飄地笑了聲, 并沒上前去多說什么, 而是在另一側(cè)的桌旁坐了。 這綢緞莊的丫鬟都是慣會察言觀色的,看不出對來,但誰也沒多問什么,連忙沏茶端點(diǎn)心來招待。 沈瓊才剛坐下沒多久, 那對婆媳便離開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壞了心情的緣故,最后竟什么都沒買。 采青將此看在眼里,嗤笑了聲。 她原就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再加上徐月華當(dāng)初的行徑著實過分,如今這厭惡便絲毫不加掩飾。 “那是何人?”沈瓊漫不經(jīng)心地挑著布料,隨口道,“云姑仿佛并沒同我提過。” “不提也罷,”采青喝了口茶,嫌棄道,“都是些過去的舊事了,這種人,提起來也是壞心情?!?/br> 沈瓊倒是愈發(fā)好奇起來:“橫豎無事,你同我講講。” 她覺著,自己先前應(yīng)當(dāng)不是個會輕易結(jié)仇的人才對,著實是有些好奇,怎么招惹了這么一對婆媳。就方才那神情反應(yīng),實在是太耐人尋味了。 采青猶豫了下,一旁的丫鬟隨即知情識趣地退開來,沈瓊又追問了句,她便也沒再隱瞞,挑挑揀揀地將當(dāng)初的舊事給大致講了。 說起此事,少不得就要提及方清渠這個人。 云姑是從未提過他的,故而沈瓊對此一無所知,如今從采青這里知曉,很是驚訝了會兒。她壓根沒想過,自己竟然還曾有過這么一段情|事。 方清渠這個人,倒也算不上壞,畢竟當(dāng)初他也算是真心對待沈瓊,還曾為此放棄過一些事情。只不過到最后要放棄的太多了,他便生出了退卻的心思。畢竟那時有母親極力反對,沈瓊又雙目失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醫(yī)好。 于他而言,與其為了虛無縹緲的感情舍棄那么多,倒不如娶了一心愛慕他的座師之女,從此仕途便能順暢許多。 沈瓊正是看出他的心思,再加上又有方母找上門來,便主動提出了分開,一刀兩斷。 “桃酥同我講過,當(dāng)初這位徐姑娘曾經(jīng)專門到鋪?zhàn)幽沁厡み^你,趾高氣昂地,仗著自己是太傅之女,對你好一頓譏諷……”采青回想起那些話,便覺著心頭火氣,冷笑道,“可誰曾想如今卻顛倒過來,也難怪她方才是那么個臉色。” 當(dāng)初,徐月華自恃身份,話里話外都不大好聽,嘲諷沈瓊這樣的出身是不自量力,高攀了方清渠。 可如今,沈瓊被樂央長公主認(rèn)回,又被皇上封為長寧郡主,太后更是給她撐足了排面,哪怕是公主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的,世家之中無人不知。 先前的話都成了打回自己臉上的巴掌,徐月華會是方才那么一言難盡的神色,也就不難理解了。 “我雖不覺著僅憑出身就能隨意作踐旁人,可對于徐姑娘,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辈汕嗪敛涣羟榈?,“若說起來,她還得多謝,你并不是那種會仗勢欺人的,若不然她可要比現(xiàn)在難過多了?!?/br> 沈瓊挑了挑眉,總覺著采青話里有話。 果不其然,采青又提起了另一樁舊債:“當(dāng)初花想容的生意出事,便是拜她在背后傳謠所賜,后來她竟又上門來,說著是要備嫁,結(jié)果將鋪?zhàn)永锩娴碾僦o挑剔了個遍。你那時便說,今后不再賣胭脂給她,還有那京兆府尹家的女眷……” 這件事沒多久,沈瓊便被迷昏了劫出京城,采青那時著急上火,恰好徐月華竟真又上門來,她便毫不留情地譏諷了一通,又直接令人將她和侍女給趕了出去。 徐月華自小就被受過這樣的委屈,再加上周圍還有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簡直是顏面掃地,回去之后便大哭了一場。徐家爹娘素來疼她,知曉此事后亦是大怒,想要同花想容算賬,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做什么,樂央長公主就也知曉了此事,親自到徐家來走了一趟。 那事最后不了了之,可花想容與徐家的梁子卻已經(jīng)傳開來,眾人雖未必知曉源頭,可如今沈瓊春風(fēng)得意,一干人等自然也就知情識趣,知曉該往哪邊倒。 是以,徐月華近來過得并不大好,心中倒是愈發(fā)地恨沈瓊,可偏偏又再沒法像當(dāng)初那般發(fā)作了。 等到采青將事情從頭到尾講完,沈瓊愣了好大一會兒,搖頭笑道:“這可真是……” 她算是明白,為什么云姑從沒向她提及過此事,畢竟真真是一團(tuán)爛賬,最后她也不會因此痛快,只覺著麻煩得很。 的確是知道了也不如不知道。 兩人在綢緞莊留了會兒,沈瓊挑了好幾匹料子,著人送回家中去。 暮色四合,沈瓊卻仍舊沒急著回去,與采青慢悠悠地逛著,看著夕陽余暉下的京城景色,悠閑自在。走在長街上,隱約能見著炊煙,隨之而來的還有飯香味。 “還是快些回去吧,”采青勸了句,“若是再晚,云姑怕是就要著急了?!?/br> 沈瓊仰頭看了眼天色,含笑道:“好?!?/br> 說完,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采青也隨之看了過去:“怎么了?” “沒什么,”沈瓊收回目光,加快了腳步,“只是覺著不大對勁,倒像是被人跟著似的?!?/br> 沈瓊自己倒沒再說什么,可有前車之鑒在,采青卻是立即就警醒起來。她也知道春和已經(jīng)死了,可卻仍舊難放下心來,畢竟若是先前那事再來一遭,誰也承擔(dān)不起。 采青正盤算著該如何處理此事時,卻見沈瓊又忽而停住了腳步,驟然回過身去。 沈瓊大致掃了圈,目光最后落在了路邊攤子旁的一位黑衣男人身上,眉尖一挑,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那是……”采青皺眉想了想,總算是有了眉目,“恒大將軍!” 察覺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后,恒伯寧短暫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離開,而是上前來問候了聲:“許久不見了?!?/br> “咱們是舊識?”沈瓊將信將疑,“那你為何要悄悄地跟著我?” 若是關(guān)系不好,那就沒什么必要打招呼,就好比方才的徐月華似的;若是關(guān)系好,直接叫住就好了,更沒必要這樣鬼鬼祟祟地跟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