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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到抄家現(xiàn)場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謝孤舟畢竟是孤身一個人,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

    若是出了什么事兒,薛家人總能幫上一把。

    可是,薛明珠卻不知道,她氣鼓鼓的模樣,薛家人早就看在了眼里。

    只是因為怕說了薛明珠不開心,才沒吱聲的。

    但薛明珠最擔(dān)心的遷怒還是發(fā)生了。

    不過,大哥薛成林并沒有發(fā)現(xiàn),吃飽喝足的薛成林早就已經(jīng)睡過去了。

    ……

    那只烤雞,終于讓薛明珠過了一次吃rou的癮,滿足得不得了。

    一連幾天,連做的夢都是甜的。

    可是,好景不長,過了豐潤往瀘龍地界走的時候,天就一直不好,陰沉沉的。

    眾人都提心吊膽,生怕會下雨。

    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近六月份了,不算太冷,可是,若是淋了冷雨,難免不會受涼染上風(fēng)寒。若是流放途中得了風(fēng)寒,差役們是不會給他們藥的,那可是會死人的。

    他們這些流放的犯人,每日行程都是有規(guī)定的。

    別說下雨,就是下刀子也不會停的。

    差役們早早就將蓑衣披上了身,鞭子甩得“叭叭”的響,催促他們走快一點兒。

    薛明珠摟緊了薛母,小臉都嚇白了。

    看著天空壓下了的低低厚厚的陰云,怕是不到一柱香兒的功夫,就得下大雨。

    她沒有蓑衣,也沒有雨披。

    若是在雨中淋上一下午,她這小身子很可能是挺不過去的,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

    薛母也急,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他們這些大人在雨中也許能挺得住,可是,她的小明珠才六歲,若是被冷雨澆了……薛母根本就不敢想像。

    豐潤的衙役們只為京城的差役們備了蓑衣,根本沒有多余的可以給犯人們使用。

    陰沉沉的天氣,讓眾人視野受限,濕乎乎的潮風(fēng)打在人們的身上,冰冷透骨,不時有人因為心急而失足摔倒,半天爬不起來,更是拖慢了眾人的速度。

    此時,已是下午了,可是,眾人還有至少二十多里才能到達(dá)瀘龍驛站。

    薛母額頭冒汗,心急如火。

    可是,陰沉沉的云層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雨點的重量,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砸下,直咂得地面泥道上一個個小坑,也砸得犯人們心中一片冰涼。

    不知是誰最先絕望凄涼的哭了起來,隨后,隊伍中響起了一片的哭聲。

    可是,隨后,這片哭聲就被傾盆暴雨給淹沒得再無聲息,天地間只聞得一片嘈雜的急雨之中,夾雜著差役們聲嘶力竭的喝罵聲。

    薛明珠只一個呼息間就被澆透了,渾身上下濕淋淋,宛如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小貓崽兒。

    都被雨澆懵了。

    冷……

    冷到骨子里。

    渾身冰涼。

    薛明珠只能拼命的摟緊薛母,汲取薛母背上那一點點溫暖。

    可是,隨著雨下得又大雙急,那一點點兒溫暖也迅速消失了,薛明珠凍得直打擺子。

    “明珠……明珠……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薛母焦急的呼喊聲,在風(fēng)雨之中,顯得破碎而飄搖。

    薛明珠很想安慰薛母說她沒事兒,可是,她哆嗦得根本就張不開口,腦子似乎都被凍住了。

    完了……

    這次是真的扛不過去了……

    這是薛明珠暈過前,最后的一個想法。

    ……

    第19章

    瀘龍驛站大通鋪的炕上,一個小小的人兒燒得滿面通紅,囈語不斷,眉頭緊鎖,睡得極不安穩(wěn),很是痛苦的模樣。

    “明珠……明珠……”,薛母在一旁膽戰(zhàn)心驚的不斷的摸著薛明珠的額頭和臉頰,燙手的溫度讓薛母的心不斷下沉,方寸大亂,“發(fā)燒了……發(fā)燒了……好燙……怎么辦?!”

    “老爺,怎么辦???!”

    薛母轉(zhuǎn)身緊緊攥住薛爹爹的衣袖,滿眼驚慌。

    明珠需要請大夫,需要抓藥!

    這場大雨來得又急又快,他們在暴雨中足足走了三個時辰,才勉強在天黑透前,來到了瀘龍驛站。

    身強力壯的成年人們都還好,可是,那些體弱的婦孺老幼就不太好了。

    咳嗽、著涼、發(fā)燒的比比皆是。

    可是,燒成這樣危險的卻只有小明珠一個。

    這簡直是拿刀在剜著薛母的心。

    本身薛母就對小女兒充滿了深深的愧疚,是他們這些個做父母的不好,才會累得女兒小小年紀(jì)要遭這么大的罪。

    她小時候也沒有受過這么大的罪?。?!

    下午當(dāng)下起大暴雨的時候,薛母就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若是在平日里,她早就命人去請大夫去了。

    可是,現(xiàn)在他們的身份是被流放的囚放,連人身自由都沒有,如何能去請大夫?抓藥?

    那些個差役可不是菩薩,不會管他們的。

    能給他們些熱水,就已經(jīng)是慈悲了,不會為他們請大夫的!

    所有著涼的人都在忍著。

    可是,他們能忍,小明珠這種高燒忍不了的……

    “老爺,把這個給他們……給他們……讓他們找大夫救我兒……快!快……”,薛母一把拔下頭上一直戴著的綠檀木簪,塞到薛爹爹手里,一迭聲的催促著。

    “鳳娘,莫急!”

    “明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保證……她一定會沒事的!”

    薛爹爹抓著薛母的肩膀,表情柔和,語氣無比的冷靜。

    這樣的薛爹爹就像往常無數(shù)次一樣,漸漸的安撫住了焦急慌亂快要急瘋了的薛母。

    “你先用冷水濕巾替明珠敷額……我去去就回……”

    薛爹爹接過綠檀木簪,臉色凝重。

    他心里很清楚大雨夜的,他們又是流放之人,哪怕用重金請動了差役,可是,又哪有大夫愿意來?而那些收了錢的差役,肯跑一趟就不錯了,根本不能指望著他們一定能把大夫請來。

    想為女兒請大夫抓藥……難……太難……

    可是,無論多難,他都必須去做!

    是他安排不周,才害得女兒遭此大罪,今天,他就是豁出一切,也要為女兒請來大夫,保她平安!

    “對!對!你說的對……”

    薛母顧不得再理會薛爹爹,急急的去為薛明珠冰敷去了。

    薛明珠都快燒糊涂了。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是掉進了火海一般,渾身都疼,整個人燒得似乎連血液都快要燒干了。正難受無比時,額間一抹清涼,保住了她的小命,讓她不至于活活燒死。

    可是,那抹清涼太短暫了,就像一小汪水,眨眼就被火烤干了。

    薛明珠再度難受得哼哼起來。

    薛母急忙在為薛明珠更換額頭上的帕子。

    那件衣服早被薛母撕得不成樣子了,只為了能多幾塊帕子,讓薛明珠能好受些。

    薛爹爹看了一眼炕上的母女倆,轉(zhuǎn)身要走,“爹,我跟您一起去吧……”,薛成林很是擔(dān)心。

    “不用,你在這里,好好照顧你母親和你meimei……爹爹去去就回!”

    薛爹爹擺了擺手,大步往大通鋪的門外走,明珠的燒不能再拖下去了。

    手剛碰到門,大通鋪的門就已經(jīng)從外往里拉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少年。

    冰冷的雨水早已將他打透,臉色慘白到一點兒血色都沒有,襯得眉眼越發(fā)的烏黑精致,清冷淡漠,卻難掩貴氣和骨子里傲氣。

    謝孤舟?!

    薛爹爹在看到謝孤舟身上穿著的粗布藍(lán)衣時,眼睛微瞇。

    他沒有穿囚衣?!

    出去了?!

    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外出……

    想到大理寺的秦牢頭曾托馮頭兒照顧他,薛爹爹心中了然。

    這一路上,這少年都是安靜而與眾人疏離的,從未看他得到過任何特殊照顧之處,薛爹爹都差點忘了這件事了。

    對于惹得自己家女兒不可開心的臭小子,薛爹爹難免厭棄。

    這種感覺……很矛盾。

    所有覬覦自己家乖女的都是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