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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對方面色陰沉,祁璟臉上忙堆起討好的笑,磕磕巴巴問好:“父……父君,您怎么來了?” 祁望山重重哼了一聲,瞪著祁璟,冷聲道:“孤要是不來,又怎會看到這出好戲?” 原書中祁望山在祁璟登基不久后就病逝了,只在圍觀群眾的談話中潦草提了一句,說若不是祁望山死的早,還能多管教祁璟幾年。暴君祁璟肆意妄為,天不怕地不怕,卻能乖乖聽祁望山的話,由此可見,祁望山在祁璟心中,具有多大的威懾力。 祁璟被訓(xùn)得灰頭土臉,不敢抬頭,委委屈屈的為自己辯解:“不是父君想的那樣?!蓖瑫r在心里盤算,他之前已經(jīng)命人封口,消息是怎么傳出去的?又快速琢磨了一下,祁望山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是孤想的那樣?”祁望山厲聲喝道,“祁璟,孤素來知道你自小跟晏止瀾不對付,拿他入獄,孤也只當你是小孩子心性,鬧過便罷。”他因為老邁而略顯渾濁的眼睛盯著祁璟,喝道,“你卻不該對他用刑折辱,生生斷了人性命!” 祁璟聞言,愕然抬頭:“啊?” 祁望山氣的手都在發(fā)抖:“晏止瀾是世家子弟,晏家也算得上是名門,你一即位便做出這等事情,豈不讓世家眾人寒心?祁璟啊祁璟,枉費孤一番苦心,你真是……真是……” 興許是年紀大了,他不過說了這么幾句話便氣喘吁吁,旁邊的內(nèi)侍忙有眼色的搬來座椅,扶著他小心坐下。 祁望山緩了緩氣,烏黑的檀木拐杖重重點在地上,說出一句評語:“你真是,朽木不可雕!” 祁璟的瞳孔猛地緊縮,心臟遽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一般,連帶著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這句話…… 為什么會對他有這么大的影響? 祁望山再說什么,他一句話也沒聽進去,模模糊糊中,他仿佛出現(xiàn)了幻聽,聽到一個小孩子的聲音興奮道:“父君,阿璟做的怎么樣?”是年少的祁璟的聲音。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是尚顯年輕的祁望山的聲音。 “祁璟!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祁望山的聲音飽含著怒氣,“你這輩子都別想越過你大皇兄!” …… 祁璟頭疼欲裂,他跪坐在地上,緩緩抬頭,眼里滿是猩紅的血絲,沖著祁望山,一字一頓道:“父君,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永遠比不上大皇兄?” 第6章 祁望山愣了一下,怒不可遏道:“你再說一遍!” 祁璟神差鬼使的說完那句話,猛地回神,不由打了個激靈。 方才不知為何,他的心里滿是怨懟和不甘,像是積攢了很久一樣,被祁望山的一句斥責(zé)達到頂峰,突然一下子全部爆發(fā)了。 原主對祁望山的感情,敬畏多于敬愛,換做原主,是萬萬不敢這么跟祁望山說話的。 就連祁望山,也沒能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 祁璟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沒什么……” 顯然祁望山也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跟他過多糾纏,他把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床榻上,臉色陰沉:“床上何人?還不露面!你以為躲在后面,孤便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晏止瀾躺在龍床上,緊握的手心里全是黏膩膩的濕汗。若是晏家清譽毀于今朝……他發(fā)誓,一旦尋到機會,他一定要親手殺了祁璟,以報今日之辱! 祁璟渾然不知自己的小命已經(jīng)被晏止瀾惦記上了,只是隱隱有種預(yù)感,要是讓祁望山看到是晏止瀾躺在龍床上,事情一定會往更加糟糕的方向上發(fā)展。 他騰地站起來,兩步走回床榻前,伸開雙臂,擋在床前,環(huán)顧眾人,傲聲道:“誰敢過來!” 祁望山頓時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直爆。 祁璟慫慫的別開視線,腦中突然閃過祁望山方才的一句話,祁望山一上來便訓(xùn)斥他不該殺了晏止瀾。 本來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祁璟卻直覺哪里不對,有什么地方被他疏忽了。 他一面攔著人,一面在腦中快速思索。 晏止瀾被抓進大牢的時候沒有避忌旁人,眾人皆知,祁望山知道此事不奇怪。祁璟將晏止瀾扔進死牢用刑,祁望山身為上代君主,有耳目向他稟告也不足為奇。 怪就怪在,祁望山言里話外,幾乎是一口咬定晏止瀾已經(jīng)死了!他氣勢洶洶的前來,其真實目的并不是為了捉j(luò)ian,也不是想知道妖媚惑主的人是誰,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捉拿媚主之人,不過是到此之后意外得知后,順水推舟用來做個噱頭而已! 祁璟目光無意中瞥到取出來扔到一旁的噬靈鞭,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傳遞消息給祁望山的人,究竟是誰?他為何會知道晏止瀾死了?且十分篤定的將消息傳給了祁望山? 祁璟穿書純屬偶然,從死牢里提審晏止瀾也是事出突然,求無雙圣手幫忙醫(yī)治更是知者甚少,他又下了封口令,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消息想要傳遞出去,怕是沒有那么容易。否則但看祁望山的反應(yīng)就知,即便是同住在皇宮之中,前后僅僅是隔了幾個宮殿的祁望山,都沒摸清楚狀況,甚至不知道他床上躺著的人的真實身份,就是晏止瀾。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設(shè)想,那個通風(fēng)報信的幕后之人,此刻還不知曉晏止瀾還活著一事?不然如何解釋他的消息這么滯后,連晏止瀾被自己救活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