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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融一邊防備著晏止瀾,一邊側(cè)頭看了一眼福佑:“我對(duì)他做了什么?你怎么不說我這位好大哥對(duì)我做了什么?” 他言語間有令人心驚的恨意,祁璟忍不住道:“佑叔光明磊落,怎么會(huì)同你一樣!” 阿樂融笑道:“是啊,你的大舅一向光明磊落,你的阿娘舍己為人,唯有我,是躲在暗處見不得人的存在。他們是光明是希望,而我卻是陰暗是卑鄙小人,你心中是不是這么想的?” 祁璟語塞,他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但是當(dāng)事人親口說出來,卻怎么都覺得不自在。 阿樂融道:“你放心,我不會(huì)拿你怎么樣,只要你乖乖同我做完這場戲,我就放過你?!?/br> 祁璟拽開自己被精心梳就的發(fā)髻,散亂一頭長發(fā),又三下五除二的脫去寬大繁重的喜袍,只余下潔白的褻衣,破罐子破摔,怒視他道:“你再看看我是誰!我娘已經(jīng)死了!我是祁璟,不是阿思瑤!” 阿樂融轉(zhuǎn)頭看到他破壞掉自己精心策劃的婚禮,神色大變。也不管晏止瀾會(huì)不會(huì)在后面偷襲,反身一把拽住祁璟的衣襟,臉色鐵青:“你真是太放肆了!” 他眼里掩飾不住的一片惶然,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接過手下?lián)炱饋淼闹殁O和喜袍,手忙腳亂地想要給祁璟重新穿上戴上,卻被祁璟一閃身避開了。 祁璟倔強(qiáng)地看著他,因?yàn)樘^憤怒,美麗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水霧,配著他凌亂的發(fā)絲和不整的衣衫,有種攝人心神的被蹂/躪的美感。 阿樂融不由呆了一呆,喃喃道:“阿姊……” 他似乎想要摸一摸祁璟的臉,卻又退卻了,像是膽怯一樣,眼里滿是熾熱的光和希望:“阿姊,是你回來了嗎?” 祁璟雖然有所察覺他大概已經(jīng)精神失常,但是還是猝不及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叫的懵了一瞬。 正在這時(shí),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阿樂融,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到什么時(shí)候?” 是福佑的聲音! 祁璟驚喜的轉(zhuǎn)過頭,看到福佑不知何時(shí)恢復(fù)了正常,輕而易舉的制住了阻攔他的族人,從位置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阿樂融走過來。 阿樂融像是被夢境中被喚醒一樣,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福佑,失聲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明明吃了噬魂草,怎么還能清醒過來?” 福佑在他面前站住,高大的身影將他整個(gè)人籠罩其中,臉上是祁璟從未見過的悲天憫人的情懷,嘆息道:“是啊,你給我的東西,若是放在當(dāng)年,就是穿腸毒藥我也會(huì)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只是阿樂融,今時(shí)不同往日,阿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既然想要害他,我又怎么能不留點(diǎn)心眼?” 阿樂融瘋癲似的大笑起來:“你一手看大的孩子?好?。。?!你們都防備我,不相信我!” 福佑嘆息道:“阿樂融,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不滿,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放了他們,想要做什么,沖著我來便是。你想要什么,我會(huì)用我的下半生去彌補(bǔ)你。好不好?” 他近乎懇求的話語卻并沒有引起阿樂融的一絲觸動(dòng),阿樂融冷笑道:“你陪我?不,不夠,我這么多年所受的折磨,這么多年的謀劃,豈能因你一人而中途而廢?” 他環(huán)顧四周,視線在周圍那些夏部族人身上一一掃過,嘴角噙著一抹古怪的笑:“我多年謀劃,畢生心血盡在今日。大哥,請(qǐng)拭目以待吧?!?/br> 福佑怒道:“阿樂融!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阿樂融的目光在他們幾人身上掃過:“天可憐我,在我生命的最后關(guān)頭,圓了我畢生之愿。不僅有大哥陪著我,還有阿姊陪著我,我死而無憾?!?/br> 空氣中不知何時(shí)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難聞味道,混著花香,祁璟的嗅覺極其敏銳,立刻就分辨出來了是什么東西,道:“是火油!” 福佑神色一凜,沉重地看著阿樂融:“原來你竟是打的這個(gè)主意?阿樂融,我真是對(duì)你太失望了!” 阿樂融恍若未聞,狀若癲狂的大小,雙臂伸開,宛如展翅欲飛的飛鳥,高高站在祭臺(tái)上,睥睨眾人,嘲弄道:“阿樂傾,從你離開夏部的那天起,就沒有資格說我了?!?/br> 福佑仍在試圖說服他:“阿樂融,夏部的族人又何嘗無辜,你怎么能如此對(duì)待他們?” 阿樂融睥睨著他,冷笑:“無辜?阿樂傾,這里沒有一人是無辜的?!?/br> 他說完,撕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肌膚。 祁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那些不是幻術(shù)嗎?” 福佑也震驚不已:“阿樂融,你……” 阿樂融冷笑道:“幻術(shù)?阿樂傾,你覺得有什么幻術(shù),能到如此地步?” 說完他又撩起衣服下擺,露出殘缺不全的雙腿,只見他的膝蓋以下,原本應(yīng)是小腿的地方,此刻卻是支棱著兩條毫無生氣的木頭,看上去慘不忍睹。 祁璟恍然,怪不得來這里之前,他總覺得阿樂融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duì)勁,原來是這樣。 阿樂融冷冷的將他們的神情看在眼里,嗤道:“阿樂傾,你出身夏部,應(yīng)當(dāng)知道背叛者是什么下場。否則,這么多年過去,你為何隱匿身形,不敢再回來?” 福佑默然,須臾,艱澀道:“不錯(cuò),是我怯懦。” 祁璟為他忿忿不平:“佑叔!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你只是為了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