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綾捏住他的下巴，沉聲打斷：“張嘴?！?/br>
    “唔…”

    后面的話被吞沒于唇齒間，段綾并不想聽解釋，只想讓他用行動證明。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謝寧其實不排斥接吻，只是在眼下這個情況，他有點沒心情沉浸其中。

    段綾反應(yīng)太大，他憂心惶惶，段綾沒反應(yīng)，他心里更有疙瘩，可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他都摸不透段綾有沒有在生氣。

    出國前多少能通過細微的表情和語氣來判斷段綾當(dāng)下的心情，可一年半后，一切好像洗牌重來，他完全看不透對方。

    比如現(xiàn)在，眼前的人神情間并沒有流露出多少情緒，情緒都在漆黑的瞳仁下翻滾，隱晦的看不清。

    接吻間隙，段綾語氣蠱惑地問：“幫我？”

    謝寧身形微僵，自開始就被抓住的手牽引下移，他納悶這也能算證明方式？

    臉頰飄上兩團紅暈，當(dāng)年不是情況不得已，就是色令智昏，被忽悠著妥協(xié)了，像這樣老老實實征求意見，段綾好像還是第一次。

    太奇怪了，難道…是指更深一步？所以才說證明？

    “怎么幫？”說話聲小的堪比氣音，謝寧吞了吞口水，磕磕絆絆道：“我還沒做功課，也沒準(zhǔn)備東西…”

    他倒是老實，直接全招了，自己不是個準(zhǔn)備充分的炮灰攻。

    這下輪到段綾愣了，狐疑盯他半晌：“什么東西？”

    謝寧：“……”

    行吧，還有個更不做功課的。

    初次戀愛，對于這些實在難以啟齒，謝寧面頰充血，緊咬牙關(guān)，主動伸手探了過去。

    “先用手吧！”

    下午沒課，不代表就輕松舒適了。

    說好的用手，半個小時后，謝寧生無可戀地擦拭著嘴唇，瞪向又翻開論壇的段綾。

    說起來有點尷尬，就在過程中，段綾手機響了，可能是他技術(shù)太差，段綾竟然還有閑心接電話。

    謝寧有種被冒犯的感覺，尤其在隱約聽出對方是個英文和中文混雜的陌生人后。

    為了報復(fù)回去，他忍著不適深埋下頭，果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悶哼，電話那頭也因此而沉默了。

    “…綾？你在做什么？”

    當(dāng)時段綾竟然摸著他的頭發(fā)說：“被貓咬了?！?/br>
    謝寧：“……”真的不要臉。

    明明剛經(jīng)歷過高潮，眼前的人除了眼波水潤瀲滟，一張臉很快恢復(fù)為面無表情，斂眉掃視起帖子，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沙發(fā)不舒服，陣地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臥室，分開一年半，謝寧現(xiàn)在做什么前大腦都要先轉(zhuǎn)一圈，總是有些拘謹(jǐn)。

    他猶猶豫豫地蹭過去，瞥了一眼手機，又飛快瞥向段綾專心致志的眼睛，探頭湊近。

    小心翼翼，溫溫吞吞，中途還是被一只手捏住了后頸。

    “漱完口再親?！?/br>
    肩膀登時耷拉下來，謝寧忍不住抱怨：“你怎么還是這樣，就只顧自己?！?/br>
    親都不讓親，還不準(zhǔn)他嫌棄！

    段綾手指一頓，抬眼看向謝寧，而后漂亮的眼珠朝下掃了眼，不知想到什么，眼睫顫了顫。

    嘟嘟囔囔抱怨完，謝寧正在往床下爬，并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多容易被會錯意。

    一只腳剛邁下床，人就被扯了回來。

    視野變幻的猝不及防，他嚇得驚呼一聲，但只呼出一半，剩下一半隨著身下的感覺，直接哽在了嗓子眼。

    他驚恐瞪向段綾，臉色由紅潤轉(zhuǎn)向雪白。

    “下次早說。”

    “？!”

    明明是個突破界限的曖昧動作，他卻只覺得可怕，遠比段綾對他發(fā)脾氣還要可怕。

    “不…我我不親了！??！”

    以段綾的潔癖程度，什么喪心病狂的事做不出來，他連自己都嫌棄！

    謝寧甩開他的手，提上褲子就跑，完全顧不得段綾什么反應(yīng)，一頭鉆進了隔壁房間，段綾來敲門都沒開。

    不過沒多久，門外再次響起電話聲，接著段綾邊回了臥室，像是在和誰交代什么。

    …看來總是國內(nèi)的男配們不知道他回國，這一年半里與他有交集的新人還是知道的。

    謝寧蜷在床頭，隨手抱起抱枕，眼神有些發(fā)直。

    剛才情急之下，帖子只跟著看到一半，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他拿出手機，好奇翻看起后續(xù)來。

    這一次，他從頭翻了一遍那個大高樓的長期貼，又去幾個偷拍亂分析的帖子各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打開了最新一個熱門帖子。

    內(nèi)容就是新生報道那天的事，但沒有照片，全是一些人在口頭講述，說得天花亂墜卻也只能憑空想象。

    【三三你的三三：震驚！a大新一茬韭菜里出現(xiàn)一個驚天絕世大美人！數(shù)學(xué)院！去了數(shù)學(xué)院！】

    【爪巴爪巴爪巴：少吹屁，直接上圖?！?/br>
    【真正的顏狗：啊啊啊啊啊啊我看見了我看見了！看傻了沒拍，有人拍嗎我花錢買?。?！】

    【悠然一天：我數(shù)學(xué)院的，宿舍沒看見什么大美人啊。】

    【科普專員：沒人說重點？大美人是不是新股票？小鉆石當(dāng)時在迎新，竟然主動投懷送抱?！?/br>
    【a大饒舌歌手：嘿呦！是的他們還一起走了喲！】

    【每天醒來都美美噠：胡編亂寫一通，就是沒照片，這事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吧？怎么還有人信？？？】

    【反應(yīng)遲鈍的蛙：我壓新股票壓新股票壓新股票！傾家蕩產(chǎn)！】

    【a大門面：我不買了，哪個股都行千萬別是新股，我一見鐘情嗚嗚嗚嗚嗚小鉆石走開！】

    謝寧：“……”

    后面的基本都是目擊者用貧瘠的語言在形容段綾的長相，時隔兩天，沒人在軍訓(xùn)cao場找到這位‘新生’，現(xiàn)在都在懷疑先前那些人在亂傳謠，‘新生’根本不存在。

    看到這，謝寧默默松了口氣。

    段綾很引人注目，他卻不想對方更引人注目了，那會讓他更有種把握不住的感覺，即便a大并不是劇情場景。

    說起劇情，他忍不住計算起時間。

    段綾回國，肯定將劇情線提早了，這樣的話，接下來很快輪到經(jīng)驗豐富，心計深沉的幾個成年備選攻出場。

    顧子真可能還在國外修學(xué)，但韓騫估計很快就會冒泡。

    段綾回來的太早太突然，還是以更優(yōu)秀耀眼的狀態(tài)回來，他完全沒有準(zhǔn)備，一年半，和以前一樣沒有多少長進。

    嘴唇被咬得泛白，謝寧放下手機，消沉地面朝天花板。

    要不還是當(dāng)一條咸魚，一切聽天命，順其自然…？

    天色徹底入夜，他抱著枕頭，躡手躡腳地推開了臥室房門。

    床鋪半邊鼓起，能聽到段綾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已經(jīng)睡了。

    睡了挺好，繃緊的肌rou放松下來，謝寧做賊一樣爬上床，確定隔壁沒動靜后，鼻尖聳動，湊近深吸了幾口。

    香味好像比之前更濃郁了，大腦暈乎乎的，精神沒有抵抗，輕易沉醉在其中，隔壁房間沒有香味，搞得他都睡不著。

    補充完畢，額頭在段綾手臂上很輕的蹭了蹭。

    謝寧雙眼半掩在陰影處，蝶翼般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空洞脆弱。

    寂靜昏暗的房間，嘴唇無聲囁動，最后閉上了眼。

    幾分鐘后，謝寧陷入了夢鄉(xiāng)，段綾側(cè)過身，撥開他臉旁的碎發(fā)，眼神無奈又寵溺。

    “嘖，老鼠膽子?！?/br>
    ……

    第二天一早，謝寧提前醒來，先朝旁確認(rèn)段綾在不在，在發(fā)現(xiàn)床鋪空蕩蕩的后，呆坐了整整半分鐘。

    忙不迭下床沖出臥室，直到撞見頂著一頭濕發(fā)，從浴室走出的段綾，他才胸腔起伏，長長呼出一口氣。

    段綾愣了瞬，目光下移，皺眉問：“急什么？怎么不穿鞋？”

    謝寧低頭看去，訕訕說：“…看錯時間，我以為遲到了。”

    示意他趕緊去穿鞋，段綾重回浴室吹好頭發(fā)才出來，看了眼時間，走進廚房問：“想吃什么？”

    本來還打算幫忙吹頭發(fā)的謝寧還在客廳犯傻，廚房竟然又被占了。

    一年半的變化要不要這么大？這些也就算了，段綾近兩天竟然都不賴床了！

    “你要做早餐？”他錯愕問。

    “嗯。”

    整個早上，謝寧都過的糊里糊涂的，直到出門前一刻，他還在懷疑是不是活在夢里。

    走出小區(qū)，走到a大門口，涼風(fēng)一吹，他終于恢復(fù)了神智。

    一雙杏眼瞪得渾圓，轉(zhuǎn)頭望向身邊的段綾。

    “你，你怎么跟來了？！”

    段綾今天沒有戴帽子，一張臉明晃晃地露在太陽底下，比陽光更明媚耀眼。

    “你的證明不夠。”

    他扯動嘴角，臉上終于露出謝寧熟悉的輕蔑矜驕：“我自己證明?！?/br>
    第100章 股市蒸發(fā)

    a大一共分為東南西北四個校區(qū), 謝寧所在的數(shù)學(xué)院屬于西區(qū)，是理科生的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