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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一生沒有怕過,唯有此刻,他害怕失去殷寒江。 “尊主對殷宗主說了什么嗎?”鐘離謙重新戴上蒙眼布問道。 “本尊……想與殷寒江結(jié)為道侶,此生不渝。”聞人厄這話不是對鐘離謙說的,是對殷寒江說的,可殷寒江聽不到。 鐘離謙心下了然,他依舊沉著冷靜地說道:“尊上,謙初次見到殷宗主時(shí),便于他身上看到入魔之相。曾勸他莫要強(qiáng)求,他卻回答,從不求。 “謙雖不通情愛,但多年來飽讀詩書,又見百里姑娘深陷其中,倒也旁觀出一些道理來。世間凡舉有情者,就不可能不求。 “不求的,要么是不夠愛,要么是不敢求,尊主認(rèn)為殷寒江是哪一種?” 大概是不敢,聞人厄這幾日暗中觀察殷寒江,發(fā)覺他似乎篤定一件事,那便是聞人厄不可能喜歡殷寒江,若是喜歡,那定是心魔,是妄念,是假的。 “尊主,人不論是大喜或是大悲,都容易心境失常。殷宗主剛剛承受失去摯愛之痛,且一直不敢相信尊上可能回應(yīng)他的感情,又心魔纏身,此時(shí)遇到大喜之時(shí),就好像烈火中的瓷杯遇到冷水,火焰熄滅的同時(shí),杯子也會承受不住冷熱交加的沖擊而碎裂?!辩婋x謙道。 殷寒江的感情并不像聞人厄那般堅(jiān)定強(qiáng)大難以撼動,他多年藏在心里的話只敢對幻象說。若是沒有心魔,聞人厄又循循誘導(dǎo),溫水慢慢煮,殷寒江倒有可能相信,此時(shí)太過突兀。 冷熱交加的確能夠平衡溫度,可處在冷熱中的物體,又是否永遠(yuǎn)承受如此龐大能量的精神呢? 鐘離謙道:“尊上可聽說過,情深不壽,慧極必傷?舒護(hù)法游戲人間,閱盡花叢,為何從不留心?皆是因‘情’之一字,太過傷身。殷宗主靠‘癡’強(qiáng)行提升實(shí)力,反噬也比其他法門更強(qiáng)烈。天地不仁,大道無情,通往天道的路上,只有無情道,從無癡情道。” “本尊明白了,是本尊的錯?!笔撬雎粤艘蠛男宰?,以及他受到重創(chuàng)的神魂,能夠承受這樣的消息。 聞人厄?qū)⒋劫N在殷寒江guntang的額頭上,堅(jiān)定道,“但本尊不會認(rèn)錯。” 他發(fā)出一張傳訊符給師壇主:“把藥嘉平給本尊帶來!” 心動了便是動了,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殷寒江必須陪著聞人厄,生生世世,絕不可以一死逃離。 第63章 入魂之術(shù) 藥嘉平還沒剝皮,殷寒江是要一張完整的皮,但藥嘉平的脖子被殷寒江刺穿了。為完成新宗主交代的任務(wù),冥火壇主師從心先小心翼翼地用靈藥治療藥嘉平的傷口,便將人放入藥水中浸泡,一定要泡夠二十四時(shí)辰才能做法提取外形,否則易形后容易露出破綻。 師從心在玄淵宗一直唯唯諾諾的,從未受過如此重用。今天舒護(hù)法與鐘離壇主都被殷宗主訓(xùn)斥了,而他得到了任務(wù),還有點(diǎn)小開心呢。 自從頂了裘叢雪的位置成為冥火壇壇主,師從心一直膽戰(zhàn)心驚。提拔他的袁壇主勾結(jié)正道被殷宗主殺了,裘護(hù)法帶回一個(gè)叫宿槐的有rou身鬼修,說是等著日后宿槐修為高了,就幫宿槐干掉師從心,接管冥火壇。 殷宗主新任命的總壇壇主鐘離謙還視宿槐為親傳弟子,師從心在心中默默流淚,覺得自己早晚有一日會被干掉,身居高位的日子一點(diǎn)也不好過。 好在一朝天子一朝臣,殷宗主上位后逐漸重用他,他一定要好好完成殷宗主交辦的任務(wù),咳咳咳! 誰知不過三個(gè)時(shí)辰,他剛將藥嘉平泡好,就收到了聞人尊主的傳訊。 尊主回來了?那他以后聽誰的? 師從心哪個(gè)也不敢得罪,只好拎起半死不活的藥嘉平,將人帶到聞人厄面前。 聞人厄回來后竟然在鐘離壇主的房中,難道兩人正密謀如何從殷宗主手中把玄淵宗搶回來?是他站隊(duì)的時(shí)候了,師從心下定決心,要暗中向殷宗主傳遞消息,好讓殷宗主有個(gè)準(zhǔn)備,到時(shí)候……裘叢雪、舒艷艷、鐘離謙、宿槐……咳咳咳! 正得意想著的師從心走進(jìn)房間,見到他想要投靠的殷宗主已重傷,無力地躺在聞人厄懷中,頓時(shí)咳得更厲害了。 “閉嘴。”身著藍(lán)衣的魔尊較過去威勢更強(qiáng),他看都沒看師從心,視線專注地落在殷寒江臉上,指尖劃過殷宗主的唇角。 心機(jī)深沉的鐘離謙將師從心拉倒一邊,傳音道:“暫時(shí)不要打擾尊主,藥嘉平還沒死吧?” 他一定是不希望我在魔尊面前表現(xiàn)!師從心暗暗想道,不過表面上還是慫慫地說傳音道:“多謝鐘離壇主提點(diǎn),還沒死,咳咳咳?!?/br> 鐘離謙的臉轉(zhuǎn)向師從心,他明明蒙著雙目,卻令師從心有種所有想法都無所遁形的感覺。這一定是錯覺,不過是月月光恰好透過窗子照在鐘離謙臉上,才讓他有這種錯覺的! 師從心傳音問道:“鐘離壇主這么看我,有什么事嗎?咳咳咳。” “無事,只是沒想到你傳音都會帶上咳嗽?!辩婋x謙傳音道。 師從心:“……” 他、他只是習(xí)慣而已,修人間七苦,自然要時(shí)時(shí)刻刻苦,就算病氣被百里輕淼吸走,裝也要裝出生病的樣子啊!咳咳咳! 師從心不敢去看鐘離謙,生怕被這人察覺到自己的小心思。他專注地看著尊主,只見聞人厄低下頭,靠近殷寒江的臉,兩人的臉越貼越近,近到令師從心面紅耳赤的程度,他瞪大眼睛想要瞧清楚尊主究竟要做什么時(shí),聞人厄的長發(fā)滑下,擋住了兩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