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欖_分節(jié)閱讀_66
“我想跟你要個小流氓,嗯?” “.......” “寶,我最疼你最愛你,有了小討債鬼,我也最愛你。” “——??!疼!” “離開素水,遍地是鈔票的地方有的是,你和一個小把戲我還養(yǎng)不活么?你生,我來年開春就走,你想要什么,任你耍小性子,我全掙給你,哪怕豁掉我的命,芳芳......” “你意思我窩在這里,帶個孩子守活寡?” “......” “我爸讓我跟你離?!?/br> “芳——” “我不是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日子過去,掉以輕心。大玉有天問柳瀚海:天都擦黑了,她那個裙子也縫得太久了吧?你去迎迎。柳瀚海朝窗縫外望,受一道疏冷的風,他陡地一怔,如同掉進冰窟。 何其芳所謂的不狼心狗肺,是半年過后托人帶回來一個嬰兒。 她弄得就跟活在戲文里的角兒一樣,還附了條子,說寫什么仁至義盡勿找勿念,搞得像對兒癡男怨女。大玉翻著花兒地罵,眼淚嘩啦啦淌,說臭婊/子狗東西沒人常的勢利眼,一家子薄情貨怨不得死活摘不掉帽子,干生不養(yǎng)拿我柳家的伢伢當個東西送,她回去也是吃糠咽菜當下等人,死了更要下地獄!柳大山更毒,乜斜著眼睛譏諷說,你可算了吧我傻老娘!你曉得她回去天雷地火跟哪個城里人誰搞出來的?你瞅這小逼伢子,高鼻子細眼的薄情臉,跟我那阿弟哪塊像?就你小兒子呆頭鵝一個還相信咧!他趁隙挑撥,也不知道能撈點兒什么好處。 柳瀚海不厭惡柳亞東,也談不上憐愛他。七歲前,他是每年臘月才能見他一副郁郁的俊臉,靜靜一會兒,難得露笑顏,擺慈濟口吻地問一句說,學習還好?七歲后,連郁郁的臉也見不到,怪深圳小賊那晚的一柄打銹的柴刀。同期的工友說,瀚海的死相好慘耶,出租屋滿地是紅透透的血,他頭蓋被人捶洼一塊,脖子望中一刀割掉了動脈管,錢全搶空啦。血泊里還浸了張相片,照片上應當是個女人。 柳亞東背著座山長大,應當認為,他媽是個萬年難尋的大傻/逼。既不知所以地想她,也饒有目的地恨她。 侯愛森分他一支煙,轉(zhuǎn)了方向,顛簸得聲音都抖:“你意思,你大伯是要霸你爸錢?” “我奶死前算還沒動心思?!绷鴣問|朝虛空嗤,“她一出完老殯,我就是塊兒案板上的rou?!?/br> 侯愛森笑:“哪叫你媽是個人才?我是她老人家,我不會認你。鬼曉得。” “我大伯給他生了親孫,霸成個混蛋,我聽她話,頭頂還長雙旋兒,算命說能做大官。她心里再疙瘩,就當做了個慈善?!绷鴣問|平平靜靜地說。 侯愛森笑得不行。 “跟電視似的驗過血吧?” “小時候rou就長不及,我爸過年回一次就拉一刀,都在水里溶了?!蹦且坏兜兑彩歉钚睦?。 “那假的,不準?!?/br> “嗯?!?/br> “你伯怎么就肯讓你去學武,不怕你練出名堂一腳蹬死他?逼你去打工,他還有的撈?!?/br> “譚胖頭說困難的孩子來學能免資,我爸也定期寄錢給我攢了一小筆,我礙他眼,能甩掉我他巴不得?!?/br> “譚什么頭?要得到錢么,你平時?” 柳亞東跟聽笑話似的彎著眼:“要rou毛,就沒再通過電話了。他應該當我死了吧?!?/br> “那喝風???” “北京話說的,一個子掰八瓣唄,聽點話,比賽再打勤點,有點獎金拿。我當是個挺好的地方呢,結(jié)果。”柳亞東已經(jīng)敢別有深意地瞥侯愛森這幫了,他一樂,說:“狼狽為jian。我活十幾年,碰上的好人還真沒幾個。” 侯愛森繼續(xù)咯咯地笑,又說:“泉哥讓你跟我搞雁湖的地,我看他真是蔫壞到姥姥家了。要征到認得你的,你聽他們講,哎,柳家白撿的那個孫子武學完來當?shù)仄Χ髯恿?,惡霸手底下討飯,學人刮民脂民膏了,你不吐血?” 柳亞東扭臉盯他,問他:“我如果反抗,我什么下場?” 靜靜了兩秒。 “血濺當場?!甭饭鎸捔耍類凵Γ骸肮蚁拐f,我不知道,我忠心耿耿,我沒反過。” 又是須臾沉默。 “你跟那兩個捆死了,你怕?” “算吧?!?/br> “我講句難聽話?!焙類凵彀鸵宦N,“小胡有麗茹姐這道護身符,泉哥不會給他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