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麗茹藕似的rou臂擋著眼，嘴唇顫著，囁嚅說，你他媽jian完就滾。

    老蘇獰笑說，jian？你這話好傷我的心喲。他越聳越深，頻次越高，而后俯身在她rou上來回吸舔，又說，想了幾年了可算讓我搞到了，嘿，我今天一次不灌滿你這松垮垮的爛屄，你看我出不出來？你恨我呀？你恨吧！車?yán)飏ou音不絕，外頭雨聲嘩啦啦。

    焦麗茹總心想，我是寂寞，我是不知恥，我怎么可能真愛那孩子呢？他都還不叫個男人。以至于她不可思議自己流的眼淚，竟是因為心里的歉疚。

    金鼎雨天歇白班，凌仔攢了一小筆錢，要乘小巴給他小媽送去。涂文氣得眉毛都炸開花了，直說你混社會時間也不短了，怎么還沒練出點兒熊膽呢？她說你就去？她讓你吃屎給她開開眼你吃么？老賈聽完嘴沒笑歪。凌仔哼哼唧唧的，涂文兜頭一掌，拍他說，走，拿上雨衣，我騎摩托送你回去，我倒不信了，都改革開放幾十年了，還出這么個鞭打柳絮飛的毒小媽。涂文不當(dāng)痞子，也算個活雷鋒。

    蘭舟三個趕熱哄，跟侯愛森一起，去給老馮縣北的姑娘送骨灰盒子。

    老馮好歹幫著看了幾年大摩，交情算厚的，身后事能幫則幫，積點陰德，對混子而言也是件好事。

    聽說老馮原前犯渾，為幾百塊錢賣了閨女，她又偷跑出來，于是二人不合，老馮收監(jiān)假釋，半生沒再有過聯(lián)系。但人生起落，死是炮烙下的一枚句號，愛憎再難平，也該結(jié)束了，不然能怎樣？不放下是瞎憋屈。吳啟夢就是一直不懂這個道理。侯愛森開一輛凌志，一路放著葉倩文。胡自強仰副駕里小憩，蘭舟也睡呢，枕著柳亞東梆硬的膝蓋。

    柳亞東輕輕撫著他額頭，在想東西。

    想——何其芳如今會什么模樣？又老又丑？又文又雅？算了，隨她去吧。

    老馮女兒也住棚戶區(qū)，門口一輛栓著煤氣罐子手推車，像在附近做小吃營生。侯愛森敲紗門，里頭快朽的木門很快開了，探出一張苦楚滯留的衰臉。咿咿呀呀的，又從里屋鉆出一高一矮喊mama的兩個蘿卜丁。女人挺謹(jǐn)慎的，也不知是不是外頭負(fù)了債。她掐著門鎖問：“你、你們誰個啊？”

    侯愛森學(xué)邵錦泉的表面溫文，笑問她：“請問你父親，是叫馮德忠么？”

    女人嘴角剎那間垮塌向下，“什么意思？你誰？是他什么人？他跟我沒關(guān)系?！?/br>
    侯愛森做遺憾神色，“他前幾天走了。”

    “走？走哪了？”

    “我意思說，是去世了，心肌梗塞?！?/br>
    柳亞東站得不遠(yuǎn)，確定看見女人目光一閃，近似錯愕后的驚喜。

    “哦。你幾個是他的誰？”

    “是住附近的老朋友?！?/br>
    “確定？！沒騙我？！”都有點像神經(jīng)質(zhì)。

    侯愛森拿身份證給她看，“喏，你看一眼，這我身份證。”

    “......那、那進屋說吧?！?/br>
    蘭舟三個沒讓進，女人攔著狐疑地探看。侯愛森沒轍，說，白跟著樂，你三個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去，買吃的回來報銷。

    此乃素水鳥不拉屎的地兒，附近rou毛沒有，光一個灰頭土臉的廢廠棚。去哪兒都是去，三人冒著小雨朝里鉆。棚空闊，頂不曉得多高，不規(guī)則地破著洞，雨或陽得以絲絲縷縷往里漏。地上鋼筋碎瓦亂鋪著，不留神就踩水洼里了。來是我路上看見一家鹵水?dāng)傋訝I業(yè)在，柳亞東城墻臉皮，差使胡自強去買，還囑咐他多稱點兒千張豆結(jié)，多要一勺鹵汁。他哎哎哎知道了，冒著小雨跑了。

    蘭舟都懷疑他故意的。找了塊不漏的地方落腳，柳亞東捧著蘭舟臉?biāo)魑恰?/br>
    蘭舟先啾了一口，和他額頭互抵，說：“有個賭客上次問我，你嘴怎么腫了?！?/br>
    “埋怨我？你就說......狗咬的?！?/br>
    蘭舟笑得好開心，“那我是你的母狗嗎？”他說這話一點兒不覺得恥辱，像自尊已經(jīng)沒了。

    “你愿意就行?！?/br>
    “愿意?！碧m舟抱緊他，靠著他，“愿意，愿意?！?/br>
    倆人吻得難舍難分。

    到耳朵親得背氣了才分開，柳亞東舉旗了，推開他緩緩。蘭舟從武褲大兜里拿出那個隨身聽給柳亞東瞧，“這個。”

    柳亞東默背靜夜思，心說你別引我說話，火滅不掉了回頭?！笆裁矗俊?/br>
    “阿迪哥給我的那個隨身聽?！?/br>
    “磁帶還有呢？你還隨身帶。”

    “嗯?！?/br>
    “你聽了？”

    “聽了，執(zhí)迷不悔，他最喜歡的那首。”

    柳亞東笑，“那他舍得給你？聽舊強哥說.......這是那個厲思敏，給他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