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潮_分節(jié)閱讀_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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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外的公路上停著一列車隊——下雨天航班停飛,走水路似乎也不那么安全,所以留給他們的選擇其實不算太多。 “去隔壁市?!?/br> 與聶郗成上車同一時刻,本來漸漸轉(zhuǎn)小的雨勢又變大,短短幾秒鐘玻璃上就斑駁一片看不清前方道路。 那不安的預感如一陣經(jīng)久不散的霾云,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 沒有窗戶的地下室,燈光慘白得有些瘆人,照得易淮就像個蒼白的游魂。 房間里唯一家具就只有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他冷冷地望著被捆在椅子上的女人,“他怎么樣,你難道不該最清楚嗎?” 在易淮的記憶中,莫心雅是個時刻眼高于頂、美得有些像假人的刻薄女人,和眼前這個頭發(fā)散亂、渾身血污的瘋婆子半點都對不上號。 一想到這是誰的血,他胸腔里跳動的心臟登時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緊緊攥住,疼得他下意識皺緊眉頭。 “你……” 看到他捂住胸口彎**子,莫心雅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動兩下,竟然恢復了一絲往日的清明。 “原來是你這個該死小雜種!”神智逐漸回籠的莫心雅認出來的人是誰,表情從先前的困惑漸漸轉(zhuǎn)為了怨毒,“你怎么還敢出現(xiàn)?” 她的兩片嘴唇開開合合,從中涌現(xiàn)出無數(shù)駭人的惡毒咒罵,要人難以相信這種話竟然出自豪門中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婦人。 易淮對這普通人聽了都會暴跳如雷的污言穢語充耳不聞。 他緩緩松開攥著胸口布料的手指,“如果詛咒我能讓他活過來,那么你可以盡情辱罵我。” 平心而論,他的音量不大,甚至可以說險些要被莫心雅尖利的咒罵給淹沒,但莫心雅活像一只被人捏住了喉嚨的母雞,張了張嘴,什么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他的眼神看似冷漠,實際上內(nèi)里已經(jīng)有些渙散,那清雋的側(cè)臉在慘淡的燈光下透著難以言喻的蕭索和黯淡,“莫阿姨,你在逃避事實嗎?逃避你殺了他的事實……明明他的血還留在你身上,你怎么能夠忘掉?” 她低下頭,看到自己手上那洗不掉的鐵銹色,即刻尖叫起來,“我……我不是故意要開槍的,我不是故意要開槍的,不是我的錯,我沒想過要殺他!” 想起什么,她的眼中猛地迸射出憎惡的光,“是莫政雅,是莫政雅告訴我,那把槍里面沒有子彈,誰知道,誰知道那把槍……我只想給他一個教訓,他太過分了,我是他mama啊,他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我沒想過要殺他……”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聽到易淮這樣說,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渴盼地盯著他,眼神直勾勾的,就盼著他能把從罪孽的海洋中拉出來。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把她釘死在了原地,“但是有什么區(qū)別嗎?你殺了他,這個結(jié)果不會改變。” 羅弈算到了莫政雅不懷好意的暗算,算到了那所謂的聯(lián)姻本來就是一場陷阱,他唯獨沒有算到的是這個被他叫做母親的女人是真的敢對他扣下扳機。 莫心雅不住地搖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我的錯,我沒想過要殺他?!?/br> 看著手上刺目的顏色,她掙扎著想要逃開不去看,但手腳都被捆在椅子上,這樣扭動只會讓身體失去重心。 椅子倒在地上,發(fā)出的巨響連外面的何坤都驚動了,探頭進來看看屋內(nèi)的狀況。 知道何坤在擔心什么的易淮頭也不回,“我不會殺了她的,你放心?!?/br> 摔倒在地板上的莫心雅疼得身子不住抽搐,嘴里卻還在不住地重復那幾句話。 “他知道你跟莫政雅密謀了什么,但是他想把你帶出來。”易淮蹲下來,扯住她的頭發(fā)迫使她抬起頭和自己對視,“你是他的母親,哪怕你從未給過他關愛,從未履行過一個母親的義務,他還是在意你的死活,所以他想把你從莫家那個泥沼里拉出來。” 壓倒性的力量差距讓莫心雅終于害怕起來。 她的眼睛里寫滿了惶恐……就是這雙眼睛,易淮忽然意識到,她真的是羅弈的母親,他居然在這雙眼睛里看到了羅弈的影子。 “羅冠英是他的一切,你的爸爸和兄弟害得他失去了這世上最后一個肯無私愛他的人,他想報復莫家,除了你,就算今后你再也不會原諒他,他還是不希望你跟那群人一起陪葬。” 她越是害怕,他心里的某個地方就越是暢快,“你怎么值得,像你這樣的女人怎么值得?” “我……”莫心雅還想說自己不是有意的,可兩人視線相接的一剎那,她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 這個她從沒正眼看過的、前夫的私生子讓她感到恐懼。 他是真的會殺了她。 “莫阿姨,我不是羅弈,我跟你沒有血緣,我不會像他那樣對你那么仁慈?!?/br> 不顧她恐慌的叫喊,他一把將她連著椅子一起拽起來,順便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