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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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貪歡,難填欲壑。 周懷晏睜眼醒來,天色已經(jīng)大亮,他昨夜?fàn)€醉如泥地在殿上躺了一夜,沒人喊醒他。 他抬腿走出去,低頭看見殿外已烏泱泱跪倒一片了。 他因宿醉頭疼得厲害,低頭看向紅菱,眼神不善,詢問她是怎么一回事。 紅菱肩頭一瑟,告訴他葉璟明跑了。 “跑了,什么跑了?”周懷晏腦子發(fā)懵,甚至一下沒有意識過來,“誰?” 紅菱害怕得舌頭打了結(jié):“在籠子里的,葉、葉璟明?!?/br> 周懷晏一摸腰,想起昨夜早些時候李芍寧來找過他。 他倒退幾步,嘴里輕喘一聲:“哈!” 眾人腦袋埋得更低,都恨不得躲地縫里去。 紅菱趕緊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br> 周懷晏鐵青著臉:“孫聞斐呢,他人呢,讓他先來見我!” 紅菱猶豫片刻,如實相告:“他昨夜好像與二少主出去了,我一直沒能聯(lián)系上……” 周懷晏氣得肩頭微微發(fā)抖,一聽這話赫然轉(zhuǎn)過身來:“周懷南來過,是特意來找他的?” 這時昨夜看守的弟子撲上前來,對著他連連磕頭,向他求饒。 周懷晏正在氣頭,瞧死人一般瞧他;“昨夜都發(fā)生了什么,你一字不落地說給我聽。” 弟子說:“葉璟明消失那會,正是弟子替崗的時候,弟子在外頭與人聊了兩句,一進(jìn)去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見了?!?/br> 另一個弟子急忙接上一句:“弟子值守的時候,葉璟明分別還是在的,一個大活人不知為何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周懷晏盯著他二人:“昨夜有人進(jìn)去過嗎?” 見過孫聞斐的弟子左右想想:“那只有孫俠士了,昨夜孫俠士進(jìn)去過籠子里面,與葉璟明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走,他走后不久,弟子出去換崗,不知人怎就不見了。” 周懷晏頭劇烈疼痛起來,他左右掃視眾人,看誰都像居心叵測,明亮的日光扎著他的眼睛,叫他心慌意亂,他躲到了殿里去。 紅菱依他吩咐關(guān)緊了殿門,轉(zhuǎn)過身見他身子僵直地坐在盟座上,將下唇咬得出血。 周懷晏神經(jīng)質(zhì)地定定盯著她,紅菱頸上寒毛倒豎,被他瞧得頭皮一陣發(fā)麻。 少頃,只聽周懷晏道:“我竟忘了還有懷南……” “是啊,還有懷南?!彼f,看著紅菱,“你說,李芍寧背叛了我,是不是與孫聞斐聯(lián)手去了,他們將葉璟明一塊劫了出去,日后好拿葉璟明來威脅我?” “周懷南深居佛寺久不露面,從未聽聞他平日與何人交好,卻三番兩次接近孫聞斐,是不是他幾人早有預(yù)謀,待我拉下周恒后,要聯(lián)手讓我退位讓權(quán)?”他目光像毒蛇一樣,眼里滋生出強烈的恐懼,“是不是這樣?” 他說到此,又目露茫然:“若是拿葉璟明來脅迫我,我到底是要人的,可我倘若要了人,失了這個位份,無數(shù)人就要來害我,我亦是保他不住……” 紅菱眼見他陷入矛盾,也只敢怯聲道:“少主,事情未必有預(yù)想中這樣壞……” 周懷晏已抱著頭自說自話起來:“孫聞斐知道我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何況他那么想殺葉璟明,他本來就是要死的?!?/br> “周懷南,周懷南……”他魔怔一般喊著這個名字,周懷南生來就像個咒,從少年至今將他的人生生硬劈做了兩半,“他也是要死的,我已經(jīng)容他活得太久太久了?!?/br> 他向紅菱招手:“你過來?!?/br> 紅菱顫栗地走上前,周懷晏握過她的手,在她掌心里比劃了些什么。 他寫完,恢復(fù)平靜,見她身子發(fā)抖便緩下聲來,碎發(fā)下兩只狹長的眼眸露出一點幽微的光。 “你別怕我,你別背叛我,我便會待你好的,”他哄她道,“照我說得去做吧,把阻礙我們的人都?xì)⒌??!?/br> 春天的氣候說變就變,早晨日頭燦烈,午間時分就下了場大雨,接連幾個時辰都不消停。 周懷南收了傘,甩了甩一身水汽,低頭躲進(jìn)了石縫里去,孫聞斐走在他前頭,拄著拐杖都已走進(jìn)去好遠(yuǎn)了,前方洞xue幽深瘆人,寒意刺骨,周懷南猶豫一下,轉(zhuǎn)頭還是跟去了。 洞xue昏黑,一路前行倒也相安無事,周懷晏鼻翼翕動,聞著一股惡臭,再看孫聞斐的背影,他已停了下來,在一處棺木前站定。 兩人到了孫聞斐的家鄉(xiāng),路上翻過兩座大山,到了兩重山脈之間地xue所在,孫聞斐的母親李氏正葬在此地。 李氏早在十多年前上山拾柴,失足跌落山崖,雖她僥幸不死,被人抬回時四肢扭曲得不成樣子,胸間肋骨斷裂兩根插入肺中,當(dāng)日夜里大夫用盡了法子,李氏鼻孔里出的氣還是沒進(jìn)氣多了。 孫聞斐的劍架在大夫脖子上,強行續(xù)了兩天的命,到第三天時人已兩眼翻白,鼻下很難探到一絲氣了,孫聞斐把棺木抬了來。 就在將她放進(jìn)去的當(dāng)口,門前路過一個南疆的游醫(yī),告訴他一個能叫人不死的法子。 事情至此,孫聞斐允了,游醫(yī)要價一千金,說一年后再還也可。 游醫(yī)只是做了盞燈,釣在李氏額上,但李氏也沒醒過來,孫聞斐提起游醫(yī)的領(lǐng)口,要找他算賬,游醫(yī)笑笑:“我說不死,又沒說能叫她活過來?!?/br> 孫聞斐一怔,再去看他娘,慘白的臉上硬是給逼出些血色來,再探鼻息,竟也有了一口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