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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沉云見月明在線閱讀 - 第264章

第264章

    蕭仲文耷拉著眼皮,想起方才的胡天胡地,有氣發(fā)不出來:“別這樣叫我?!?/br>
    余穆堯眼里發(fā)光:“那我喊你別的,我之前早就想過了……”

    蕭仲文很快后悔了。余穆堯在他耳邊說話,今晚一晚上都不會停的,蕭仲文索性翻過身來。

    他拍了一把余穆堯,咕囔道:“我想睡了?!?/br>
    余穆堯于是安靜下來,托著下巴瞧他。蕭仲文被這樣看著,困也不困了。

    兩個人的腿疊著,余穆堯高興得要命,總?cè)滩蛔∫獊y蹭,像小狗搖尾巴似的煩人。

    蕭仲文恐他還沒消停,只得有一下沒一下地安撫他。

    指尖落在他腰際,蕭仲文頓住,說:“這里有道疤?!?/br>
    余穆堯有些癢意,向后撓了撓腰背,不好意思說:“平叛嘛,難免總會受些傷,我身上還有好幾處……你會不會嫌不好看???”

    他有些緊張:“那我日后注意些,之前扔了許多金貴的藥,現(xiàn)在悔死了?!?/br>
    蕭仲文低聲說:“這一道刀傷是最輕的。”

    余穆堯一怔,伸手壞心眼地撓他癢癢,與他咬耳朵:“好啊,你方才是不是都偷偷摸過一遍。”

    他想了想,又道:“腰上的也不是致命傷,腰背rou厚,好得自然快些了?!?/br>
    蕭仲文許久后才輕輕嗯了一聲,又蜷身埋在他臂彎里,困倦地闔眼睡去。

    余穆堯倒很精神,守著蕭仲文,眼睛一眨也不眨,片刻不看都舍不得。他覺得這天亮得未免太過早了。

    今日如昨,是個陰雨天。窗外飄雨細細碎碎,說著當(dāng)年秋事還未休。

    作者有話說:

    見君行坐處,一似火燒身。

    第163章 【余蕭番外】春生秋殺

    去往崇德殿的路是鵝卵石鋪的,下雨天腳底容易打滑,宦官撐傘,貼在蕭仲文身旁小心攙扶,蕭仲文步行走過這段路,腳下依舊不慎絆了兩絆。

    撐傘的小宦官才入宮不久,見狀連忙賠罪:“宮中的路,當(dāng)數(shù)崇德殿的最好走,怪這天公不作好,連著十來天了,雨都沒停歇過。大人當(dāng)心?!?/br>
    蕭仲文無意見怪。他本就心不在焉,隨口回道:“我確是第一次走這條路?!?/br>
    小宦官雖青澀,但蕭仲文身上的官袍還是識得的,笑說道:“尚書大人打趣奴才了,這路大人上朝總要經(jīng)過,又怎會是第一次走?!?/br>
    蕭仲文沒再回答。身后一陣響動,四人抬的金玉轎輦與他二人匆匆擦過,走得飛快。

    那小宦官反應(yīng)過來,知道說錯了話,旋即弓起肩背,不敢再看他。

    反觀蕭仲文,默默垂手,怔然望著那頂轎子。方才金紅羅綃的車簾遇風(fēng)掀開半角,露出了里頭貴人冷峻的眉目來。

    蕭仲文低眉,不知所想。

    他步行了小半時辰,才到了地方,那小宦官伺候得十分仔細,他還是避免不了沾濕了肩頭。

    他拍了拍肩上水珠,總感覺有人在暗地里打量他,他抬頭,看見殿前佇立的一道熟悉勁拔的身影。

    余穆堯與他對視了一陣,淡淡收回目光,抬腿往大殿去了。

    他今日識得大體,免了蕭仲文先前顧慮,蕭仲文遲疑一下,也跟著他的腳步,前后一起進去了。

    陛下昨日與將軍就淮南平叛一事徹夜長談,今日特設(shè)宴席,與將軍踐行,兵部一些長官均有到場。想來是昨日夜談的結(jié)果頗順皇帝心意。

    崇德殿里,內(nèi)侍上前迎接蕭仲文入席。席位照例按品階排位,余穆堯挨得皇帝最近,蕭仲文與他只相隔了一張磐青的翹頭桌案。

    吃過三杯酒后,皇帝駕臨,如常地問候了將軍幾句,接著說了些君臣的體己話,細到淮南地方陰雨潮濕,多生蚊蟲,陛下也記掛在心上。

    將軍態(tài)度客氣,也順勢回了一些場面話。兵部的其他同僚來敬他酒,他雖接下,但面上神色冷漠,沉默少言,并不完全買賬。

    蕭仲文只管悶頭喝酒,反正少有人來打擾他。余穆堯往日與他一同赴宮宴時,總是枉顧內(nèi)侍勸阻,要擠開旁人,搶著與他坐一塊,親親密密與他說好些話。

    余穆堯今日安分了許多。前夜的難舍難離如同幻象一場。

    蕭仲文想他終于是開了竅。演戲么,左右不過貌似情非,陽奉陰違,來回多兩次就熟悉了。

    他喝了兩杯,覺得有些累人,干脆趴在桌案上,斜眼盯著余穆堯的方向。

    余穆堯眼觀鼻鼻觀心,坐姿端正,腰板筆直,沒見半分醉意。

    蕭仲文歪頭枕靠在胳膊上,就著伏案的姿勢,高高抬著酒壺往嘴里再灌。酒濺上他的臉頰,又滑落到下顎,沾濕了朱紅的金線繡鶴的官袍。旁人發(fā)覺他失態(tài),卻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留待席后與他人竊竊笑說:瞧他那個落魄樣子,陛下還能留他到幾時!

    蕭仲文瞧著余穆堯,余穆堯一個眼神都不回與他。宮里的酒是泉州特供陳釀,蕭仲文每每飲到一壺半時就會徹底醉了,宮宴時辰過半,他剛好飲完一壺。

    他喊人重新拿了酒碗來,換了手中玉杯,二兩酒再入喉,面色便如流霞照人,有道細白的酒漬從殷紅的唇邊蔓延到頸下,他也不擦拭。一副醉態(tài)。

    他扶著額頭,手里捏著青花梅紋的酒碗,身子歪斜,見眼前光影瀲滟,杯盞相撞之聲玲瓏入耳,使人迷迷離離。

    蕭仲文頭疼欲裂,恍惚間見眾人都停下杯來,冷眼看他丑態(tài)。他半醉半醒,仿佛已幾步撲到余穆堯案前,將一旁的參領(lǐng)扯開,粗暴提起余穆堯的衣襟,質(zhì)問他如何要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