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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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你先跟我去一趟溟水,以前答應(yīng)過你,帶你去看看,之后你可以再搭船回來。他又飲了一口,這酒像是麻木了他的舌頭,讓他說話都有些遲緩,他很不想離開塞維爾,可是他不得不離開。 嗯,好。塞維爾順從地應(yīng)著,低頭看著他。 他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地飲,他很少喝酒,今天卻喝得格外多。 他看了眼杯中將盡的酒,塞維爾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身去拿酒瓶,準備在給他添一點。 他看著塞維爾的背影,問:這酒叫什么?我記得一般酒都會有個名字。 塞維爾的手握在瓶身,擋住了標簽,然后走回他身邊,為他倒酒,沒注意,只讓店主挑了款適合踐行的。 他看著杯中的酒漸深,扶在杯沿的手抬了一下,示意塞維爾可以了,塞維爾將酒瓶放回桌上,倚在桌邊,擋住了酒瓶。 您還記得很久之前,他們要采您的血去匹配嗎?塞維爾說起不相干的事情。 他望著塞維爾,發(fā)現(xiàn)塞維爾此刻逆著光,光影為他勾了一層亮色的邊,他飲了一口酒,慢慢咽了下去,酒液滾過喉頭,一路暖進胃里,記得。他答。 塞維爾手里舉著杯,杯里的酒似乎還跟剛才一樣,但被他的手指影影綽綽地擋住了,叫人看不清,他繼續(xù)說:結(jié)果配錯了,把您的血拿去跟alpha庫匹配了。 然后呢?他輕哼著問,酒很上頭,也很好喝,他覺得自己有些困,也有些暈。 結(jié)果,沒想到我跟你匹配度很高。塞維爾垂了眼,擋住了眼底的情緒。 他聽得笑起來,或許是因為已經(jīng)醉了,沒注意到塞維爾的神色,笑著問:有多高?怎么沒有人通知我。 機器只能到100%。塞維爾這會兒抬起眼看他,不聲不響,神色難辨。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笑起來,開了個玩笑,可惜了,我不是個omega。 可能這個玩笑確實好笑,塞維爾面上似乎浮起一絲一閃而過的笑意,然后他又拿著酒瓶過來為他滿上。 就算是此刻記憶恢復(fù),他也記不清自己最后到底喝了多少,只是記得最后頭暈?zāi)垦?,他癱在椅子上手腳發(fā)軟,他合上眼假寐。 他察覺塞維爾靠近了他,他從不對他設(shè)防,所以也沒有睜眼。 老師?他聽見塞維爾叫他,可他暈得厲害,實在沒力氣應(yīng)聲,故而也沒有回答。 又過了一會兒,他依然天旋地轉(zhuǎn),動彈不得,唇齒微張著喘息,塞維爾也依然站在他身邊。但是,朦朧中,他感覺到塞維爾似乎彎下了腰,俯下了身。 他遲鈍的腦子來不及思考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感覺到唇上貼過來一個溫?zé)岬臇|西,有濕熱的氣息掃過他的面頰。 這是一個吻,感覺像是果實在口腔里熟得軟爛,變得多汁,而后又被濃香的酒腌透,變得糜爛,他癱軟著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怎么回應(yīng)。這吻太溫柔,比酒更甜。 他好喜歡甜的東西。 腦海糊成一團,塞維爾或許是以為他醉得睡倒了,于是得寸進尺,果香與酒繾綣難分,釀成了最烈的酒。 而酒的名字叫歸巢。 第二天凌晨,他從宿醉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木屋的床上,酒瓶和杯子都被帶走,屋子里沒有任何變化,像是從未有人來過,除了桌上殘留的酒漬,提醒著他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他坐在床上愣了許久,回味著昨夜那個奇怪的吻。他曾聽人說,只有相愛的情人會接吻。但師生不會,朋友也不會。這超出了他的認知。 但他也聽說,相愛的人可以一起遠行,這里的人稱為蜜月。如果塞維爾愛他,他是不是可以帶著塞維爾一起走,一起沿著星辰的軌跡,去遠方。這樣他們就不用分別,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后知后覺地想起,他好像從沒問過塞維爾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他一直默認塞維爾是屬于這個社會的。 他其實是不是應(yīng)該問一問。 該問嗎? 裴子晏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像是被人群毆了。他是在椅子上醒來的,關(guān)節(jié)僵硬地睡了一夜,再加上在夢里宿醉,醒來也宿醉,睜開眼看天花板都帶著重影,帶著旋兒。 在椅子上繼續(xù)緩了許久,他才從眩暈里緩過來,緩過來之后,他反到感覺格外的神清氣爽,步履都輕盈了許多。 他甚至能聞到樓下的尼爾在煎蛋,同時在給他做熱可可。 他很快地洗漱,匆匆地下樓,然后在門口被尼爾精準地逮住,給他塞了一份三明治外加一杯熱可可,三明治里加了兩個蛋,雙份火腿,雙倍芝士,飽滿得像個球。裴子晏皺起眉感覺有點膩。 早餐要好好吃,我記得你特別喜歡這個口味。尼爾叉著腰叮囑。 裴子晏隨即意識到是以前的裴子晏喜歡吃,立刻舒展開皺著的眉,點點頭,順從地咬一口,我今天有事,你不管我。 尼爾點頭,又回去廚房繼續(xù)做甜品。 被晨風(fēng)徐徐一吹,裴子晏感覺自己完全沒了宿醉的疲乏,他沿著熟悉的路走,一邊吃三明治,一邊想夜里的那個夢。 塞維爾偷偷吻了他,在灌醉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