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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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維爾好像看見了什么難以置信的畫面,那是他等待許久、尋覓許久,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裴子晏后知后覺地反應了一下,低頭看自己,發(fā)現(xiàn)他穿著白色的袍子,手上戴著木質的指環(huán),銀灰色的頭發(fā)很長,快要落地。他此刻是諾亞的樣子,怪不得塞維爾那樣震驚。 這是你的精神域?裴子晏問著,確認著。 嗯。塞維爾應聲,聲音沉得像進了深海。 進入精神域是極其親近的行為,但是他的樣子有些不好解釋,因為之前他還質問塞維爾自己跟諾亞親王的關系。 裴子晏沖他眨眨眼,試圖解釋為什么他在精神域里是這樣,我也是今天才在精神域里變成這 老師。塞維爾打斷了他的話,你還記得我做了什么嗎? 裴子晏啞然失聲,他剛剛問過的話,被塞維爾反過來遞給他,但他答不出,微張著嘴,頓住了,然后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個的感覺。 這樣不等他回答,塞維爾吐出低沉誘人的音階,而后虔誠地俯下身,重復了那晚的動作。 跟上一次不同,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回應了。 好似有一顆飽滿的果實在他們的唇齒間成熟,熟到汁水淋漓,甜膩甘美,被他們一寸一寸地碾碎、品嘗,將那味道刻進靈魂深處,他們追尋著果實的芬芳來往逡巡。 塞維爾的索求很深,像是要將自己印刻入對方的靈魂,裴子晏也不棄地追著他,縱容他,將靈魂順從地給予他。 塞維爾收斂自己的信息素,低聲詢問,又像是哀求,可以嗎?老師,我就咬一下。 他期待一個真實的許可。 他想要一張清醒著通往自己的船票。 裴子晏輕撫著塞維爾的發(fā)頂,輕點。 這張船票來得這樣輕易又那樣困難,那聲允許落在耳中像是起跑的槍響。 他咬了他。 這感覺很奇妙,他像是孤獨流浪的流星,但此刻會有人同他一起流浪了。 一開始裴子晏以為真的只有這一次,但是后面的事情就漸漸失控。被信息素控制的alpha是那樣失控,像一頭狂暴的野獸。 他被咬了很多次。 塞維爾似乎有兩張面孔,一張極端晦暗陰鷙,一張滿載愛厄癡狂,送他去巔峰,也拖他入地獄。 他掙扎不得,求出不得,困在這個精神域里。 這一方天地里沒有日升月落,沒有時間概念,裴子晏偶爾累得不行,卻又有源源不斷的精神力供給他,讓他恢復又清醒。但塞維爾并不會讓他清醒很久,啃咬他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深。 他像個被烏木玫瑰的氣息填塞滿的玻璃瓶。 再蘇醒的時候,裴子晏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厚窗簾拉著,讓他分不清時間,不知道此刻是早上還是晚上。抬手看一眼智環(huán),疑惑皺眉,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眼睛再看一遍才確認自己沒看錯,忍不住低罵了一句。 現(xiàn)在是周一的清晨。他從研究院跟塞維爾回來的時候還是周五,塞維爾把他關在精神域兩天。 饒是他無所顧忌,此刻也被荒唐得無言以對。 更荒唐的是,塞維爾從頭到尾看起來極端冷靜,僅用一種觀賞的姿態(tài)評鑒他,時而抱著他安靜躺著,一言不發(fā),時而讓他要死要活,但從始至終沒有更進一步,甚至連外套都沒脫。 他極端的冷靜之后似乎藏滿了晦暗不清的瘋狂隱忍。 他起身環(huán)顧一周確認這是他以前的臥房,家具都沒變,房間空蕩蕩,沒有塞維爾的身影,他默認塞維爾應該在他旁邊,但顯然塞維爾不在。 他身上沒有任何感覺,那些啃咬的痕跡也沒有留下,塞維爾似乎只是在精神域里反復臨時標記了他,裴子晏不知道這跟普通的臨時標記有什么區(qū)別,但效果好像是類似的,甚至有點更強了。 床頭上疊著一沓塞維爾的襯衣。 裴子晏茫然盯著那襯衣看了一會兒,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叫囂、在攛掇,讓他偷走其中一件。他難耐地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這是一種叫做筑巢的效應,一般是完全標記之后出現(xiàn),omega會瘋狂地想要收集帶有alpha氣息的東西。 可是他們只是臨時標記了一下。 為什么會這樣? 裴子晏的臉很黑,表情一言難盡,但盡量克制自己黑得別這么厲害。人是難以跟這種生理反應抗衡的,就像動物的天性,像候鳥總會歸巢,所以,最后他選擇了一種不那么明顯的方式。 塞維爾的襯衣被他穿在身上,妥帖地扣著扣子,平整地扎進褲腰,然后被他的校服外套蓋住,只漏出衣領。 阿德里安的校服是帝國軍官制服的簡化版,所以搭配襯衣也正好。 穿好衣服,裴子晏去洗漱間洗漱,隔間里有備好的洗漱用具,自然也放著塞維爾的,顯然是房子的主人早上剛準備的。 洗漱的過程中,他隱約聽見一點咳嗽的聲音,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再仔細一聽卻又沒有了,他最近聽覺變得異常靈敏,稍遠一點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他埋頭洗了把臉,低頭時在下水口隱約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卻找不到源頭。裴子晏回想了一會兒,想起昨夜似乎是咬了塞維爾,但是那又好像是在精神域里,那傷痕也不會帶到現(xiàn)實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