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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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想讓他殺誰,就殺誰。” “而且那臉蛋長得真好看,養(yǎng)幾年,教一教,絕對能把人伺候得□□?!?/br> “哪用養(yǎng)幾年?我就好這一口,多嫩?!?/br> “你小子玩得開啊,你老婆知道這事兒嗎?” “管她干屁,各玩各的爽了就行?!?/br> 雨夜里的地下拍賣場滿是財氣酒色,糜爛得連雨珠都沒有資格配進(jìn)到這里滴落在場人的一點皮膚。 孩子被關(guān)在金籠里蜷縮起來,細(xì)細(xì)的腳踝上是一圈看不見盡頭的鐵鏈,沉重地蹭破他的皮膚,血流不止。 他身上是一件單薄的長襯衫,是成年男人的,破破爛爛,胸前還有個繡上去的身份牌,探索者a–984,數(shù)字后邊跟著的名字已經(jīng)看不清了,像刻意被摩擦掉了。 他抬起眼,烏黑凌亂的半長發(fā)絲間的縫隙里,他看見了臺下戴著面具的男人們。 那些男人戴著金閃閃的手表,皮鞋都干凈得不染塵埃,身側(cè)都有人們圍繞著討好地遞煙抬酒,臉上因為嘻嘻哈哈擠出來的笑意上都滿是臟死了惡心死了的恭維。 “臭豬?!?/br> 他干澀地動了動唇,這聲音微乎其微,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死寂。 “他說什么?” “臭豬,他罵我們,臭豬?!?/br> “啊?!?/br> “真他媽搞笑。” 方才的哄鬧一消而散,無數(shù)雙眼睛同時盯著孩子,在昏暗的嘉賓坐席間,他們的眼睛比猛獸還要可怕,帶著嘲笑,諷刺,和迫切想將他吞吃入腹的狠。 他們站了起來,走了過來,圍了上來,拍賣官慌亂極了,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一位女拍賣官起了憐憫心,卻被一個男人笑嘻嘻抬槍擊穿了腦袋。 一槍不夠,他還砰砰砰地連開六顆子彈,直接把女人的軀體徹底擊成一塊一塊無聲分離崩塌的rou塊。 “你們都是……”孩子睜大漂亮的眼,眼白里滿是赤紅血絲,他牙尖顫動,喉腔被捏住一樣劇痛。 他在男人的包圍里也絲毫不害怕,他看著血流成河的臺子,看著已經(jīng)四分五裂的女拍賣官的尸體,她的頭骨從臉里完整剝離,被一只皮鞋狠狠踩住,踩碎了。 和爸爸一樣的死法,都是被財閥殺死的。 “臭豬?!?/br> “惡心的財閥?!?/br> “去死!” 他站了起來,沉重的腳鏈也無法關(guān)住他坐以待斃,他站起來,腳踝因為腳鏈的自動收緊擠壓傳來清脆的骨折聲。 “去死啊啊啊啊啊??!” ——轟??! 一道驚雷終于穿破地面無數(shù)層高樓而猛烈抵到拍賣場,在閃電撕裂夜空而迸發(fā)出的強大電流嘶鳴聲中,孩子握住金籠的欄桿,十指因為恨意攥得那樣用力,指甲都裂開了,細(xì)細(xì)地、嘩啦啦地往下流著血。 “你們有什么了不起,等我有錢了,我也要殺死你們,一個一個,都?xì)⑺馈!彼坏皖^,在金籠被人隨手扯開,在男人們進(jìn)來的一剎那,他也不低頭。 他朝那個殺了女拍賣官,手里還拿著沾了血的槍轉(zhuǎn)圈玩的男人撲了過去,他騎在男人身上,掐住男人的脖子。 “爸爸……我的……還、還給……”他唇張開,黑瞳一瞬變成豎狀,雪白漂亮的牙齒也變得尖銳陰森,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語言了,來回顛倒,艱難地大吼道:“把我爸爸還給我!?。 ?/br> 把我爸爸還給我。 還給我。 還給我! “瘋子……”被他掐住脖子的男人憤怒極了,他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的剎那窗外雨停了,連月色都水白冰冷。 ——滴。 清晨的露珠滴在眉心,觀慈音驟然睜眼。 日光映入眼簾的剎那觀慈音呼吸一滯,他五指收緊,攥住從小臂滑落出來的鋒利匕首。 可眼前不是籠子,不是血,不是槍口子彈,不是十年前扯他進(jìn)入地獄無法回頭的那一夜,也不是樓遺月的府邸。 觀慈音坐在一輛越野的后車廂,車廂蓋子開著,他身上還蓋了印有狂歡城軍隊標(biāo)識的毯子。 毯子上沒有追蹤器,也沒有監(jiān)控器,觀慈音摸了摸,沒有摸到任何樓遺月會給他安的東西。 這不是樓遺月的車,不是樓遺月的毯子,也不是樓遺月會帶他來的地方。 他從車廂一躍而下,落在了一片柔軟的土地。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土地,據(jù)說百年前末世降臨后,人類再也沒有這樣的土地。 會有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青色,潺潺流動的長河,當(dāng)遇見鵝卵石會撲騰撲騰短暫停留的金魚,和隨微風(fēng)輕輕纏繞起來飛到半空的是粉色的蝴蝶和鳥雀。 日光明亮圣潔,不再從人造云層,而從純天然,雪白到毫無瑕疵能綿延萬里的真實云層中灑落在這片空曠大地。 啪嗒。 軍槍吊兒郎當(dāng)掛在作戰(zhàn)服的側(cè)面,沒掛牢,年輕的alpha每走一步,槍便晃一晃。 走到觀慈音跟前時他像是覺得不禮貌,于是抬手,修長有力、被機甲包裹的指腹按住槍,利落解開丟進(jìn)草地。 觀慈音不動聲色地探究alpha,他一直將匕首貼合小臂。 “小mama,被我綁架了,害怕嗎?”alpha慢悠悠開腔。 觀慈音手指微顫,當(dāng)alpha停在自己面前時,他悄無聲息,竟學(xué)著alpha方才的動作,也將匕首丟進(jìn)了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