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書迷正在閱讀:原來你不是真的快樂、亂臣俯首、浮生若夢涅槃歸來、2068末世路 完結(jié)+番外、穿成萬人迷師尊的炮灰徒弟、穿回古代搞物流[種田]、我以可愛稱霸世界[快穿]、相府美人、暗衛(wèi)一撩,將軍只想狠狠寵、溫暖印記
“是了,”李琳瑯竟附和著,她看了一眼李景修,“有些花是從根上便壞了的,無論用多少手段,都難以維持其表面鮮麗。不如狠心一些,連根拔去,另選良種,重新培育,說不定,還能開出更好的花呢?!?/br> “殿下此言有理,”周浦淵終于開了口,“或許花商真的是愛花之人,而花自有開謝,它本就承受不了花商那永恒的期待?;蛟S花商正是認識到花無百日紅,才狠心將花盡毀,以免年年歲歲都見著花開花謝的痛苦。外人只見他毀花,焉知他狠心損毀奇花時,心中不痛呢?” “可既養(yǎng)了花,便要認真培育愛護。狠心損毀,終是無情。唯有盡力,方能不悔?!崩罹靶薹畔铝耸种芯票⑿χf道。 杜銘在此時“哈哈”笑了幾聲,又自嘲道:“花草而已,何須在意?終究都是供人賞玩的玩意兒,毀便毀了,又有何妨?依我看,那花商的確沒有格局,大丈夫當以建功立業(yè)為重,何必為了這些花花草草煩心呢?” 荀旖聽著這些人故作從容地話趕話,只覺得十分頭疼。她感覺自己誤入了一個十分擅長陰陽怪氣的群聊,所有人都在這里打啞謎,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簡直是一氣呵成。一句剛落下,另一句便立馬接了上來,根本不給人思考的機會……她實在是厭倦了這樣的拐彎抹角,恨不得把這些人的腦子都掰開來,看看他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再把他們的腦回路硬生生都掰直,省去這許多彎彎繞繞。 可誰曾想,正在荀旖悄悄抱怨著的時候,杜銘的聲音突然傳來?!昂娴篱L以為如何?”杜銘笑吟吟地問著。 荀旖聞言,抬頭看去,只見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自己。是了,只有她沒有說話了。在那一瞬間,荀旖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zhuǎn),幾乎都要轉(zhuǎn)出火星兒來,那是足以將這酒樓淹沒的火星兒。 “涵真道長?”見荀旖不說話,李景傳也喚了一句。李琳瑯雖未說話,但她眼神中隱隱透露著擔心,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給荀旖打圓場的準備了。 好在荀旖還是有些急智的。她輕咳了兩聲,看起來虛乏柔弱,又慢條斯理地故作高深,說道:“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br> 眾人聽了,皆是一愣,方才還熱鬧著夾槍帶棒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荀旖心中緊張至極,可表面上卻依舊從容自得,全然瞧不出她內(nèi)心的惶恐不安來。正當她在這安靜的宴席中掙扎著受刑時,席間終于傳來了一聲輕笑。 “不愧是涵真道長。”馮晚晚垂眸忍笑著說道。 眾人聽了,也都笑了起來。荀旖見這席上又充滿了快活的氣息,一時竟有些摸不準眾人的意思了。于是,她忙看向李琳瑯,只見李琳瑯對她微微點頭,她總算才放下心來,拿了帕子掩住口,又咳了兩聲。 還好這臨時湊在一起的宴會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酒過三巡,眾人又說了一回閑話,李景修便站起身來,推說不勝酒力,便要離開。李景傳見了,見已是傍晚,便索性將宴席散了。 眾人下了樓,各家的馬車已等候多時了。李景修果然是有些醉了,走路都有些不穩(wěn),李琳瑯見了,忙想上去扶住,卻被李景修擺了擺手,躲了開來。 “不用你費心?!崩罹靶拚f著,看也不看李琳瑯,便向前走去。李琳瑯伸出去要扶他的手尷尬地停留在空中,又落寞地垂下了。 “琳瑯?”荀旖小聲地喚了一聲,立在了李琳瑯身后。 “我沒事,”李琳瑯說著,回過頭來,對著荀旖硬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們回家吧。”說著,她如賭氣一般,也不看李景修,轉(zhuǎn)身便上了公主府的馬車。 一陣晚風(fēng)吹過,荀旖只覺一陣涼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又忙把衣服攏緊了。她見這邊人多,便克制地沒有與李琳瑯同乘,同荀旌告了別,便上了后面的另一輛馬車,隨著李琳瑯回虞安公主府了。 這邊,馮晚晚見李景修走路搖搖晃晃的,便也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扶。可她也只是上前了一步,便被旁人搶了先。 “殿下,可還好?”周浦淵問著,扶住了李景修,攙著他向馬車的方向走去。 “多謝武進侯了?!崩罹靶捱€有幾分客氣。 “殿下客氣了,”周浦淵一邊扶著他走,一邊低聲說道,“去歲上林苑,殿下幫了拙荊不少,臣如今只是舉手之勞,和殿下相比,算不得什么?!?/br> “哦?她同你說了?”李景修問著。 周浦淵微笑著點了點頭,就要攙扶著李景修上馬車,口中還說道:“拙荊說,她當日心中郁結(jié),幸得殿下開解。臣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唉,臣真是個不合格的丈夫。”他說著,自嘲地笑了兩聲。 “哦?她竟……說了?”李景修問著,聲音里竟有了些失落,隨即便也強笑道:“她值得侯爺以真心相待,還望侯爺不要負她?!彼f著,咳嗽了兩聲,又在車里拱手說道:“武進侯,就此別過?!闭f罷,他便命馬夫驅(qū)車,車馬很快便消失在了這長街的盡頭。 馮晚晚在不遠處站著,卻根本聽不清他二人在說些什么,只得目送著李景修的車駕離開。當那車駕消失在夜色中時,馮晚晚終于收回了目光,卻正對上周浦淵那陰鷙的眸子。 “愚弄本侯,很有意思嗎?”周浦淵走過來,對著馮晚晚沒頭沒腦地拋下了這一句話。說罷,他也不待馮晚晚回應(yīng),便自顧自地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