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俯首_分節(jié)閱讀_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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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再敢上前,四下死寂起來,陳虎推了一把身邊的嘍啰,惱怒地吼道:“上??!給我殺了他!” 土匪被推搡地跌倒在地,陳虎見此,額側(cè)青筋暴起,自己拔刀出鞘,大步?jīng)_向葉流州,喝了一聲揮刀而上,勢如破竹般狠狠劈向他! 葉流州直接了當揮出一劍,隨著劍鋒的寒芒一閃,陳虎執(zhí)刀的手橫飛出兩三丈遠,接著他抬腿朝對方的胸膛重重一踹,陳虎跟隨著他的手一起摔飛出去! 吐出一口鮮血,陳虎半晌也沒能從地上爬起來,充血的眼睛狼狽地看向眾人,從陳盛的尸體,掠過抱在一起的那對夫婦,瑟瑟發(fā)抖的翠翠,停在了許延的身上,他忽然陰測測地笑起來,厲聲對手下道:“抓住這個姓許的!” 陳虎倏地扭頭,惡狠狠地對葉流州道:“扔了你的劍,不然我就殺了他!” 葉流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許延深深地皺起眉,沒等他做出反應,忽然四周的樹林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快速地逼近這一方。 只見數(shù)十個一襲肅殺黑衣的蒙面人從黑暗從出現(xiàn),向中間的葉流州靠近,接著齊刷刷地跪了下來,為首之人恭謹?shù)氐拖骂^,沉聲道:“參見陛下,屬下救駕來遲請陛下降罪?!?/br> 許延的心臟猛地緊收,臉上帶了一絲茫然,仿佛還沒有意識到其中的意思,接著慢慢地,他的神色一寸寸地僵硬起來。 土匪們聽到這句不明就里,面面相覷,只是礙著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不敢上前,有人注意到了他們佩戴的武器,劍身上面纏繞著金色的蝎紋,那個嘍啰顫抖著道:“他們是玄蝎衛(wèi)……” 這一句話引起了一陣混亂,土匪們頓時驚慌起來,“玄蝎衛(wèi)?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朝堂之上一把最駭人聽聞的殺人利器,隸屬皇室指揮,玄蝎衛(wèi)的名頭無人不知,就連這偏僻邊疆的土匪們也不例外。 許延看著人群當中的男人,一顆心徹底沉到谷底,只覺得冷得如同被寒霜覆蓋,腦海卻又被過往無數(shù)的記憶碎片撕扯著——他早該知道的。 兩人相處間的細枝末節(jié),數(shù)不勝數(shù)的蛛絲馬跡,甚至是對方不慎展露出的意外馬腳,被他或無意或有意地忽略過,從一開始他就該知道的,從太玄殿里救出的人是誰。 這世上任誰都可以,偏偏卻……卻是…… 他閉上眼睛,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以至于面部的肌rou都有些扭曲,過了數(shù)息他猛地掙開眼睛,對上對面男人的目光,聲音像是淬了血般從牙縫里擠出來,“葉流州——” 男人看著他,將長劍插入泥土中,從身邊玄蝎衛(wèi)的手里接過布巾,漫不經(jīng)心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道:“錯了,是謝臨澤?!?/br> 數(shù)不清的烏鴉在上空飛舞徘徊,像是大塊的墨云,刺耳的叫聲回響不絕,抖落下漫天漆黑的羽毛。 兩人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互相對視。 玄蝎衛(wèi)首領牽來了馬,謝臨澤握著韁繩翻身上馬,吩咐道:“把這群土匪全部清理干凈……” 他轉(zhuǎn)過目光,看了看驚恐不已的那對夫婦和翠翠,接著道:“包括他們?!?/br> 許延撐著地面踉蹌著起身,剛剛向后退了一步。 謝臨澤忽然向他看了過來,唇角溢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字一句地開口:“抓住他。” —— 烏鴉林滿地的尸體被清理干凈,濃重的血腥味卻經(jīng)久未散,一行人穿梭在茂盛錯落的枝椏間,許延被五花大綁在馬背上,嘴里還被塞進了塊布,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謝臨澤策馬走在最前面,馬下右側(cè)跟著黑甲覆面的玄蝎衛(wèi)首領,對男人道:“在您和季延離開袁府的兩天里,都司舊部救出了袁軒峰,他整合了四散的都司營兵,一個時辰前探子來報,龐清正率斥狼鐵騎壓進都司三門,怕是現(xiàn)下兩人已經(jīng)對上了。” “嗯。”謝臨澤不咸不淡地道,“該去給他們兩個收尸了。” “陛下?!”玄蝎衛(wèi)首領玄騫錯愕地道,“大人下得命令是讓屬下將您帶回皇宮,況且現(xiàn)在以您的身體狀況,怎么能再去都司?” “夠了?!敝x臨澤不耐煩地打斷他,“烏鴉林的血還沒有干呢,你是不是也想嘗嘗滋味?” 玄騫欲言又止數(shù)次,最后還是閉上了嘴巴。 —— 都司府高大巍峨的石門屹立在灼熱的陽光下,兩隊各萬人馬各立一方,密密麻麻的黑壓壓一片,盔甲和武器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如同的森嚴壁壘,聲勢浩大。 袁軒峰站在高高的石臺上,身邊的兵卒手持盾牌遮擋住了他的身形,只露出一截上半身和一個腦袋。 對面百米外,龐清就沒有這么多遮掩了,一身銀盔胄甲騎在駿馬之上,身后是銳不可當?shù)难泳d騎兵。 他高聲嘶吼道:“都指揮使司的將士們!你們?nèi)杖找挂故刂@片荒蕪苦寒的嶺北,為的是身后的萬里國祚,為的是身后所居的親人妻兒,為的是我大昭免受外敵侵犯!” “而你們的將軍——袁軒峰通敵叛國,與北嬈勾結(jié),運送火藥武器,說盡冠冕堂皇之言!稱是剿滅亂臣,實是狼子野心之舉!我已經(jīng)搜集到他與北嬈孽黨往來的書信!鐵證如山!你們難道就要為這種人豁出性命,背棄大昭!背棄陛下!背棄親人嗎?!” 龐清的話聲聲震耳,回蕩在石門間,底下一眾都司營兵聞言起了sao動,嗡嗡作響。 袁軒峰見此稍稍變了臉色,道:“絕無此事!我袁軒峰對天發(fā)誓,無愧于大昭!實乃季家危言聳聽,無皇上詔書,陷害于我!不能聽信龐清的一派胡言,他斥狼鐵騎壓近乃是奉季函的授意!根本出師無名!” 下面的聲音稍微平息了些。 龐清冷冷一笑,“袁軒峰你還敢說出口,真不怕老天爺怪罪。若真是問心無愧,不如讓我把證據(jù)傳下去給將士們看看!” 接著他揚聲道:“斥狼鐵騎絕無和都司營兵開戰(zhàn)的意思,我們都乃是大昭的百姓,刀劍都該指向敵軍。你們陷于灌木林的上萬兄弟們,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一人,只是將他們關(guān)押起來,只待撕開的袁軒峰的真面目,便將他們?nèi)珨?shù)放歸!” 話落音,都司營兵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動靜,原來是有人將袁軒峰平日的書信,與北嬈的書信字跡對比,發(fā)放到人群中,引起一片嘩然,還在不斷擴大。 袁軒峰的臉色徹底變了,“是龐清安插進來的人!”他扭頭對手下憤怒地低聲喝道:“還不抓住他!” 可已經(jīng)晚了,如龐清說所,鐵證如山,加上灌木林一戰(zhàn)的敗北,沒有兵卒想向?qū)ι线@支無堅不摧的斥狼鐵騎,一時間人心散亂。 袁軒峰望著嘈雜的下方,臉上忽然扭曲起來,露出一個陰鷙的笑容,朗聲道:“不過是他們造出來的偽證!用來掩人耳目而已,況且那上萬都司營兵的蹤跡全無,誰能證實龐清你的話!斥狼鐵騎不過是虛名做大!并沒有什么可怕,這一戰(zhàn)定要斥狼鐵騎有去無回!” 龐清冷笑道:“誰給你的膽量大放厥詞?” 袁軒峰詭譎地笑起來:“我的勝算在于埋在你、你們斥狼鐵騎腳下的火藥,一旦我下令點燃,你們都會灰飛煙滅!” 龐清錯愕一瞬,接著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這當兩方僵持不下時,一旁傳來一道懶散的聲音:“袁大將軍,你是想炸死誰???” 第55章 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