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俯首_分節(jié)閱讀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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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辭噙在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見,“你在下面埋了火藥?” 崩塌和炸響聲接連不斷,玄蝎衛(wèi)們四處躲避,許延抱起謝臨澤,“你說對了?!?/br> 他轉身飛快向下面的石雕躍去,轉眼消失在混亂的人群中,臺上的穆河等道士們慌亂地向下躲閃,青辭從高臺上落地,巨大的石雕在他面前傾塌,層臺累榭在摧枯拉朽般的震響中化成了廢墟,不復存在。 第70章 少年 震天動地的哄亂漸漸遠去, 這邊許延抱著謝臨澤從早已讓白駒門眾探清的道路離開,避開附近的三千營和趕來支援的禁軍,穿過深巷進了一間屋舍, 院里站著等候他的阿岸和繡繡等人, 一見他連忙問:“怎么樣了?” “別進來?!痹S延來不及多解釋,匆匆朝屋里走去, 反腳蹬上了門,將男人放在床榻上, “臨澤, 你怎么樣?” 謝臨澤渾身冰冷, 蠱毒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斷洶涌席卷,他緊緊地按著傳來劇痛的額角,意識就像一條即將崩斷的弦, “不……” “臨澤,臨澤,你看著我。”許延扳住不斷掙扎的男人,“不要中了青辭的詭計!” “不……”他后退著, 整個人向床角卷縮,額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掉落,手掌死死抓著被褥, 面孔因為痛苦而泛著青白,拼命地抗拒著某種不可逆轉的力量,然而卻無法掙脫,血絲還是從他的眼底一點點泛開, “我不想……” 許延看著他這個樣子心里蔓延出百般滋味,連心臟都在隱隱絞痛,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我知道你不想殺人,臨澤,不要被蠱毒控制住?!?/br> 謝臨澤被他抱住,空洞無神的瞳孔漸漸通紅,理智像一根弦,被拉扯到了極致,猛地掙開他下榻,撞倒了案幾和花瓶向外沖去! 那瞬間爆發(fā)的力道讓許延一時沒按住男人,緊接著他跟著跳下榻,連忙拉住對方的手臂,在謝臨澤掙扎前砰地將他按倒在地,壓住四肢。 “臨澤!”許延幾乎壓制不住他,好幾次險些被他掙脫開,忽然不顧一切地垂下頭,吻上男人的嘴唇。 謝臨澤的動作一下子靜了下來,張大的瞳孔映出面前的男人。 漫長的死寂中,他眼底的血色一點點地褪了下去,聲音從嘴角溢出來,“許延……” 許延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似乎凝聚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我在?!?/br> 謝臨澤聽到他的回應后,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深深地凝望著他,眼底流露出極為少見的脆弱和悲慟,沒有再說話,只是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像是稚氣未脫的孩子一樣,尋求著慰藉和安全。 許延抱他起來,用被褥裹住放在床榻上,一遍遍地用手順著他的頭發(fā),“只要我活著一天,你永遠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他對平靜下來的謝臨澤道:“臨澤,不要再瞞著我了,告訴我我不在你身邊的那些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屋里靜了許久,謝臨澤看著許延拉著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沙啞著聲音道:“好,我告訴你?!?/br> 這是他第一次向人吐露出曾經黑暗無比的記憶。 那是在七、八年前,昭德帝還在世時,宮中太傅因病告假,學堂里的公子們都散回了家,只有謝臨澤這個太子殿下百無聊賴地待在宮里。 那會兒他雖喜歡帶著季六四處轉悠,可畢竟季六年紀太小,無論言談還是玩樂兩人相隔的溝壑都太大。 京城眾多年輕子弟里,只有貫淳國師帶進宮的弟子青辭與他最為熟悉,政事可相談,武藝可切磋,為人處事平和且非常懂分寸,可以說是謝臨澤最為信任的朋友。 他在宮里待了近十六年,哪一處都被他翻遍了,萌生了偷偷溜到宮外玩的念頭,在那之前,他只跟昭德帝參加祭典出宮過,謝臨澤想到做到,找到青辭兩個人一拍即合,上了馬車偷偷溜到了外面。 沿著繁華的街道一路走著,身邊滿是熱鬧非凡的人群,謝臨澤新奇地東轉西轉,想起來一件事,便對身邊的青辭道:“我聽季函他們談起,越羅院里是不是釀有松醪酒,買一壺回去,你我二人對飲?!?/br> 青辭輕笑:“阿澤,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 “勾欄地?!敝x臨澤拍了拍他的肩,“走,去見識見識?!?/br> 兩個人轉過街道,一群乞兒擁了過來,青辭拿了銀兩打發(fā)走他們,見幾個小乞丐團團圍著謝臨澤,頓了頓道:“阿澤等等,他們——” “快來。”話沒有說完,他便被少年伸出手拉離乞丐們的身邊,進了越羅院,繞過正廳,順著撒滿陽光的游廊向前后院走去。 對面二樓傳來絲竹聲,謝臨澤一抬頭,瞧見上面坐著幾個喝酒的少年人,其中季函赫然在座,便喊了一聲:“季公子,好會享受啊。” 季函在這里聽見熟悉地聲音還有些茫然,一看到站在游廊中的兩人,當即一口酒噴了出去,引得舞姬們驚叫著向兩邊躲開。 他咳嗽著趴在圍欄上,身后幾個少年跟著他探頭探腦的,季函:“殿、殿……大人,您怎么會到這兒來了?” 謝臨澤歪了歪頭,以一種揶揄的目光看向對方身邊的舞姬們,“我為什么不能來,倒是你,夫子告假你跑來這來尋歡作樂了?” 他說這話時,絲毫忘了自己也是偷偷跑出來的。 季函連忙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我是跟著穆河他們來的……” 青辭低聲對身邊的少年道:“越羅院是穆家所建。” 謝臨澤點了點頭,朝季函揚聲笑道:“溫香軟玉好好享受?!?/br> 他留下這句話,帶著青辭繼續(xù)向前走去,院中生著一棵參天大樹,蟬鳴陣陣起伏,陽光斑駁成碎金撒了一地。 季函咚咚咚地下了樓,再一看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影子。 “公子請進?!弊魇⒀b打扮的美貌侍女們推開門,“妾身去打酒,請等候片刻。” 青辭看著侍女們進了里屋,一轉身發(fā)現(xiàn)謝臨澤正坐在案幾邊翻開著什么,他走近道:“阿澤,我告訴你一件事。” 謝臨澤目不轉睛地看著書頁,半晌才回道:“嗯?什么事?” 青辭不由湊近一看,注意到書上畫的滿是交纏在一起的男女,頓時愣一愣,“阿澤……” 謝臨澤轉過身,拿書擋在臉前,露出一雙滿是笑意的桃花眼,“越羅院不愧是京城第一勾欄啊,連姿勢也這么與眾不同?!?/br> 青辭過了數(shù)息才微笑道:“那你要喚一個侍女來嗎?” “不必,我娘要知道了非得打死我,況且這些書的好處,要等以后我討著媳婦了再說?!彼f著把那春宮冊子往懷里塞去。 青辭抬手攔了他的動作,“等等,這書你未必你買得起?!?/br> “不用擔心,我?guī)蛄算y子,不然怎么買得起越羅院的松醪酒?” 青辭一笑,“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