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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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嫂夫人?!碧K銜寒著張臉,抱著蘇婧從謝云苔身邊走進院中。進屋時被嚇哭的蘇婧已不哭了,紅著臉一抽一抽地打量黑衣男子。 謝云苔行至門口瞧了瞧便要去上茶,蘇銜的聲音傳來:“把門關(guān)上,都不許靠近?!?/br> 說著給蘇婧抹了抹眼淚,又道:“阿婧也出去玩,爹晚些來找你?!?/br> “好?!碧K婧點一點頭,就主動從他膝頭滑了下去。跑到門口拉住謝云苔的手,軟糯糯地跟她打商量:“姑姑陪我去園子里好不好?” “好呀。”謝云苔抿笑答應,想著在外玩久了大概會冷,折去房中給她取了件衣服加上。 二人的身影很快從院中消失,沈小飛的目光也收回來。 嘴角扯了扯,他笑說:“嘖,非得玩這貓捉鼠的游戲,怎么樣,這回惹麻煩了吧?我看身邊還是沒有女人最安全?!?/br> 蘇銜不理他的調(diào)侃,倚向靠背舒了口氣:“怎么回事,說說吧?!?/br> 沈小飛也一喟,徑自在旁邊找了張椅子坐下,就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事情是從大約半年前開始的。半年前,蘇銜身邊的第七個通房許婉眉因為被人收買,被蘇銜趕出府。她比阿致聰明些,沒做不必要的掙扎,走得便很利索,也沒丟個手指什么的。 但蘇銜為人謹慎,還是讓暗營暗中盯了她一陣子,這一盯就發(fā)現(xiàn)她竟還與宮中有些聯(lián)系。 是宮中有人安插她來府里盯著他? 蘇銜起初是這樣懷疑的。細查下去卻發(fā)現(xiàn)不是,發(fā)現(xiàn)許婉眉是在為宮里找什么藥。 蘇銜不僅在官場上人脈頗廣,通過暗營亦可與江湖聯(lián)系,普天之下的藥沒什么他找不到的。他便授意實為暗營眼線的醉香樓將這藥給她,前前后后給了三次,果不其然每次都進了宮門。 那藥詭秘得很,不僅價貴,效用在江湖上也有諸多傳言,一時連暗營都驗證不出究竟是干什么的。蘇銜想這背后怕有大局,不敢掉以輕心,亦不敢打草驚蛇,只得先讓沈小飛繼續(xù)盯著。前前后后又十余日過去,沈小飛在宮里摸出了端倪。 沈小飛告訴他:“宮里與她接頭的人也很謹慎,藥每每入了宮門,總要轉(zhuǎn)個十余手。前兩次都跟丟了,這回我加派了人手一刻不敢放松地瞧著,是到了玫妃手里。” “玫妃?”蘇銜皺眉,“那是誰?” “陛下去年新封的,眼下正寵冠六宮……哎你竟然不知道?”沈小飛一臉新奇。 蘇銜煩躁臉:“我沒事打聽陛下的后宮干什么。”又問,“那玫妃可有什么蹊蹺之處?” “有啊?!鄙蛐★w點頭,“這玫妃娘娘才二十出頭,早先與皇長子相識,后來封了妃,亦常以庶母的身份對皇長子噓寒問暖。哦我還細查了……許婉眉弄藥是從中秋后開始的——中秋宮里辦家宴時玫妃與皇長子都到御花園散過步,碰上過!” 沈小飛說得有些興奮,端是一副探究深宮秘辛的神情。蘇銜的眸光卻一分分沉了下去,一片陰翳。 “……”沈小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些事情,啞了啞,吐舌,“我也……沒別的意思哈?!?/br> 蘇銜抬眸一睇他:“還有誰知道?” 沈小飛:“沒人了,我剛查明就來告訴你了?!?/br> 蘇銜又問:“師父呢?” 沈小飛:“我爹最近出京辦差去了,我見不著他?!?/br> “好?!碧K銜頷首,“別跟他說。” “……”沈小飛憋了會兒,“你要我騙我爹???” “怎么叫騙呢?”蘇銜氣定神閑,“就是晚一些告訴他,不騙?!?/br> 沈小飛又道:“那陛下那邊……”說到一半他反應過來,“哦,你不告訴我爹就是為了不告訴陛下對吧?” 蘇銜:“嗯?!?/br> 稍稍靜了一息,他又說:“想個法子,辦了玫妃?!?/br> 沈小飛倒吸涼氣。 . 不覺間十天過去,蘇銜自正月十六時忙起來,日日都要去宮中上朝了。謝云苔并不太打聽宮中朝中事,但畢竟身在相府,總會聽說一點兒。她便聽聞宮里的玫妃娘娘自年初時起突然病重,身上忽冷忽熱,總昏睡著。 府中小廝不禁感慨:“唉,若是熬不過去,那可真是紅顏薄命!玫妃娘娘才二十出頭的歲數(shù)!” 正月廿七的早朝時間格外長些,蘇銜臨近晌午才回府,謝云苔如舊著了綠衣進屋上茶,又福身打算告退換白衣來研墨,卻被蘇銜叫住:“謝云苔?!?/br> 謝云苔駐足,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兩眼,遞了本奏章給她:“刑部遞來的,你家的事?!?/br> “什么?”謝云苔淺怔,他又說:“你父母告了程頤?!?/br> 謝云苔不解,他們不過小門小戶的事情,就是牽涉縣令,理當也鬧不到朝廷才是,怎的折子還送到當朝丞相手里來了? 翻開折子一掃,映入眼簾的罪名令她一懵,奏折在輕顫中落地。 上面寫的罪名是:忤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隨機送100個紅包,么么噠! 第16章 忤逆之罪會交到蘇銜手里,便在情理之中了。 大恒幅員遼闊,大多案子自當是各地自行查辦的,但忤逆之罪有所不同。大恒皇帝以孝治天下,這樣的罪名告起來十之八|九都會經(jīng)由層層官吏呈交朝廷,最終由天子御筆親批,讓天下皆知。 謝云苔一時手腳發(fā)涼,蘇銜覷了眼掉在地上的折子,語中不無玩味:“你知道忤逆之罪若定下來,便是死罪吧?!?/br> 繼而語調(diào)上揚:“是不是舍不得?” “……沒有。”謝云苔搖搖頭,俯身將折子拾起,放回桌上。 她確是知道忤逆是死罪,也因此一時懵然——那畢竟是與她一起長大的人??伤哺宄麄冎g從此沒有關(guān)系了。 是他先對不住她的。 “真這么狠?”蘇銜輕笑,慢條斯理道,“這案子爭了一個早朝未果。有些人覺得養(yǎng)育之恩大過天,他將養(yǎng)父母趕出家門,理當嚴懲;也有些人覺得他雖是你家的養(yǎng)子,然未曾正經(jīng)過繼,你父母算不得真正的‘養(yǎng)父母’,這忤逆之罪也就不能成立。” 說著他語中一頓,目光再度落在她面上,單手托腮,一副慵懶而帶探究的模樣:“陛下的意思是讓我一手辦了。嘖——”他又笑一聲,“你要是舍不得,跟我直說啊,我饒他一命?!?/br> 這話令謝云苔心底倏然松動。有那么一瞬她真想讓他放過程頤,因為她既沒想過讓他去死,也沒想過送他去坐牢。 ——不是“不想”,而是“沒想過”。 但她終是搖了頭,輕輕道:“忤逆之罪是兒女對父母的,告他的是奴婢的爹娘,不是奴婢該插手的事情?!?/br> 蘇銜眼眸瞇起:“你當真的?” 謝云苔點點頭:“丞相大人與刑部的諸位大人秉公議定吧。國法森嚴、天理昭昭,奴婢想總有個適合他的去處。” 他注意到她語聲那句“丞相大人”,自知她公事公辦的意思,嘴角搐了下。 小狗腿,大事上拎得還挺清楚。他原只是想一探這原本的未婚夫在她心底還有幾分分量,現(xiàn)在倒想好好夸她一下了。 略作忖度,蘇銜朝她招手:“過來?!?/br> 便見少女微微一怔,盈盈抬頭,不解地走向他。他伸手一攬,她不及躲閃,輕叫著坐到他膝上。 蘇銜噙著笑在她側(cè)頰上一吻:“小丫頭,爺晚上帶你出去玩吧?!?/br> 再抬眸,她臉已經(jīng)紅透了,剪水雙瞳愣愣地打量著他,盯了半天,小心詢問:“公子怎么啦……” “傻樣。”蘇銜蹙眉,松開她,兀自抱臂倚向椅背。 讓他有點意外的是她竟沒有立刻從他腿上彈起來,仍那樣坐著,只是坐姿拘謹,一副逼著自己乖巧的樣子。 是因為沒了未婚夫,所以她隨遇而安了? 蘇銜饒有興味地揣摩著,打哈欠:“出去玩玩罷了,有什么怎么了?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那時候我最不愛在府里悶著?!?/br> 說著抬手,他修長的食指在她鼻尖上一刮:“說吧,想去哪兒,京里由著你挑。” 謝云苔一滯,被問住了。 京里她不熟呀。從前偶爾會與母親一道進京逛集,可逛集總要買東西才有趣,現(xiàn)下她欠了他兩千兩銀子,手里哪還有閑錢買東西?除此之外,她就只到過相府與牙婆那里了,再就是勉勉強強在醉香樓的廳里做過一會兒,其他地方她一概說不出。 可他在等她回話。 謝云苔絞盡腦汁地思量了一下,含含糊糊道:“那……公子那時候去過何處,就帶奴婢去走走?” 他“哈”地笑了聲,凝神斟酌,很快點頭:“好,那用完晚膳你來找我。” 謝云苔不做多想,點頭答應了。用完晚膳她依言再度尋來書房,進屋就看到蘇婧屁顛屁顛跑過來,伸出小手往她身上一撲:“爹爹說要帶你出去玩,沒法帶我去,回來之后你告訴我好玩的事情好不好!” 謝云苔淺怔,頷首細看,蘇婧眼中是有幾分失落的。但成長經(jīng)歷讓她沒有多提要求,語氣也還歡快著。她想了想,試探著問蘇銜:“不能帶她同去?” “實在帶不了。”蘇銜搖頭,招手將蘇婧叫到跟前,聲音放緩,“有些地方要等你大一些才能去。你好好待在家里,爹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蘇婧從前很少被人這樣和風細雨地哄著說道理,眼中的低落頓時一掃而空,點頭道:“好!爹爹早點回來喔!” 蘇銜嗯了聲,便將她交給周穆,自己與謝云苔一道出了門。 二人走出次進院門,外面便是蘇家大院的外墻,正門在南側(cè),兩道墻間的夾道平日里都沒什么人,空蕩安靜。 蘇銜在半道停住腳伸手:“來?!?/br> 謝云苔:“嗯?” “我抱你?!彼?。 她懵住,不及多想就見他一步上前,一把將她他橫抱起。他比她高出不少,長手長腳還有內(nèi)功,她連掙一下的余地都沒有。 下一瞬,謝云苔只覺耳邊疾風驟起,愕然舉目,府中亭臺正從身下劃過! “啊——”她禁不住地叫出來,又硬生生噎住。不敢往下多看,她心驚rou跳地抬眸看他,月色朦朧下他的側(cè)頰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竟然真的有人能飛檐走壁! 謝云苔驚訝不已,她從前只在話本中見過這樣的事情。她曾在見程頤后被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的他截住過,也見過他一閃身就往前了幾丈,從沈小飛手里“劫”走蘇婧,但她還是不知道他有這樣的功夫。 她怔怔地盯著他,他很快察覺到她的視線,笑問:“好玩嗎?” 謝云苔脫口而出:“好玩!” 他又道:“怕嗎?” “……”她認真思索了一下,好像其實心底的害怕比覺得好玩更多,訥訥地點頭:“也怕的?!?/br> 蘇銜嗤地一聲笑。 傻死了。 之后謝云苔再沒敢低頭,也不敢多想現(xiàn)下離地到底有多高。只得緊緊地縮在他懷里,目光緊盯天邊的月亮。月亮是不太變的,縱使她聽著耳邊風聲知道現(xiàn)下速度極快,盯著月亮也還是能放松一些。 直至蘇銜穩(wěn)穩(wěn)落下。 “下來吧。”他手上拍拍她。飛了這一路,他清楚地感覺到懷里的小傻子越縮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