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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載酒行在線閱讀 - 第99章

第99章

    她念著,又看向了墓碑上放著的花環(huán),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剛想伸手拿起那花環(huán)看一看,卻聽背后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你怎么在這!”

    是孟子鐘的聲音。

    沈瑾白收回了手,回頭一看,只見孟子鐘正向這邊走來。他身上的衣服因?yàn)楹蜕蜩讋?dòng)了手而沾了灰,可他換都沒換就過來了,衣服還是臟的。

    “原來是孟公子。”沈瑾白說。

    孟子鐘怒氣沖沖地沖到了沈瑾白面前,看著沈瑾白,又看了看那墓碑,這才忍著怒氣問著:“你為什么會(huì)在這里?我?guī)熜质遣皇且苍谶@里?你們是不是合起伙來瞞騙我!”

    “你想多了,”沈瑾白說,“我只是隨便逛一逛。”

    “隨便逛一逛,”孟子鐘冷笑,“你隨便逛一逛,竟就到了萋萋師妹的墓前!定是師兄也在這里!”

    他說著,又著了急,扭頭便大喊著,幾乎已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師兄!你在哪!你快出來!”

    沈瑾白皺了皺眉,他喊的聲音實(shí)在讓她心煩?!皦蛄?,”她煩躁的很,干脆出言喝止了孟子鐘,道,“我真不知道他如今在何處。他對韶云派的地形了如指掌,若是不想讓你找到,你肯定找不到的!”

    “但你肯定知道他在何處,”孟子鐘肯定地說著,“你喜歡他,你不會(huì)不知道的?!?/br>
    “我喜歡他?”沈瑾白第一次要被人氣笑了,她連喜歡的感覺是什么都不知道,卻被扣上了這樣一頂大帽子,“若照此說來,你才是該知道的那一個(gè),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孟子鐘愣了一下,眼睛一紅:“他連這個(gè)也同你說了嗎?”說罷,他倒是安靜了,只是背對著林萋萋的墓碑坐了下來。

    沈瑾白見他突然安靜了,卻有些驚訝。只聽孟子鐘苦笑著開了口:“他一定在這里,萋萋師妹墓碑上的花環(huán)一定是他編的??伤麨槭裁淳褪遣豢弦娢夷??”

    孟子鐘說著,又是一陣神傷。

    “萋萋師妹是什么人?”沈瑾白看向了那花環(huán),問。

    孟子鐘聽了這話,便嘲諷道:“怎么?他都同你說了我和他的事,卻沒有和你說他和萋萋師妹的事嗎?看來你在他心中,也不過如此……沒有人能比得過萋萋師妹在他心里的地位?!?/br>
    “他怎樣想與我何干,我們只是順路,再無其他,”沈瑾白否認(rèn)著,又問,“這萋萋師妹,究竟是怎樣的人?”

    孟子鐘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那墓碑,道:“她是韶云派里唯一一個(gè)女弟子。韶云派一般是不收女徒的,可有時(shí)也有意外,萋萋師妹就是那個(gè)意外。她在襁褓之中時(shí)便被人送到了韶云派的大門口,聽說師父本不想養(yǎng)她,可周圍又找不到人收養(yǎng)她,實(shí)在沒辦法,她就留在了韶云派。她很活潑、很愛笑,師父待她視如己出,很小的時(shí)候她就拜入了韶云派門下,成為了這里唯一的女弟子。師兄也是很小的時(shí)候就到韶云派了,他們一向親近。我是后來的,我到韶云派之時(shí),他們已經(jīng)是形影不離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沈瑾白默默地聽著,又看向了那墓碑。從小一起長大的姑娘如今安眠在這里,換誰都會(huì)放不下吧?

    “門派里有不少師兄弟也喜歡萋萋師妹,每日里百般獻(xiàn)好,可萋萋師妹就是喜歡和季師兄在一起玩。兩個(gè)人的性子都開朗活潑,師兄更是到了跳脫的地步,常常把整個(gè)韶云派鬧得雞飛狗跳,然后他二人在一起哈哈大笑……那些師兄弟見二人親密至此,也就漸漸放棄了。直到去年,師妹要十八歲了,師父打算給師妹議親,畢竟,師父把她當(dāng)女兒一般養(yǎng),可沒想到,變故就是在那時(shí)發(fā)生了。”孟子鐘說著,低下了頭,連連嘆息。

    “她是怎么沒的?”沈瑾白問。她有預(yù)感,季陵離開韶云派和此事一定脫不了干系。

    “沒人知道,”孟子鐘搖了搖頭,“只知道,那日我們遍尋他二人不見,著了急,直到傍晚時(shí)才在山下一家酒肆里找到了酩酊大醉的師兄……師兄一向如此,愛偷溜下山喝酒,師妹有時(shí)也會(huì)跟著他下山。可那天,偏偏師妹不在他身邊。我們把師兄帶回了山上,又去到處找?guī)熋?,找了一天一夜,才在一個(gè)小山洞里找到了師妹的尸身……她衣服凌亂,身上還插著一把劍,是師兄的劍……”

    沈瑾白聽了,也不由得心生驚訝。只聽孟子鐘接著說道:“師兄那天稍后就酒醒了。據(jù)那天陪在師兄身邊的小師弟說,他醒來時(shí),先是找自己的劍,可實(shí)在是找不到,他也想不起來自己的那把劍被丟去哪里了。然后,我們就帶著師妹的尸身回去了,他看見師妹,又看見自己的那把劍,一下子慌了……我從未見過師兄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先是愣了半晌,然后便過去抱住了師妹,一句話也沒說,一滴淚也沒流,可那種悲愴卻是每個(gè)人都能感覺得到的?!?/br>
    “后來呢?”沈瑾白問。

    “后來,”孟子鐘抹了抹眼角淚水,“我們問師兄發(fā)生了什么,師兄卻因?yàn)楹茸硎裁炊枷氩黄饋砹恕N覀冇秩フ揖扑晾习?,可老板說師兄到他店里時(shí)已經(jīng)是喝醉了的,而那天也沒別人再見過師兄,因此,有很長一段時(shí)間,師兄的行蹤都是空白的。現(xiàn)存的證據(jù)都指向了師兄,雖不足以將師兄定罪,可師父還是在震怒之下將他逐出了師門,那以后,師兄就不知所蹤了……”

    孟子鐘頓了頓,又問:“師兄在外邊,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