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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安靜地過分。 只能聽見風(fēng)吹動草的聲音,和草叢中蟋蟀的叫聲。 以及,身旁躺著的這個男人,清晰的呼吸聲。 這里也沒有燈光,沒有火光,漆黑,寂靜。 不自覺的就讓人心情沉寂下來。 時白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不由得地放緩了。 恰在這時,一顆流星從天際劃過。 在漆黑如墨染的夜空中,那個細(xì)長的光影顯得尤為亮眼,然而稍縱即逝,只留下一抹驚艷。 陸之南輕聲說:“來了?!?/br> 陸之南話音剛落,時白便看見接二連三的流星劃過天際。 流星雨并非像是曾經(jīng)在電影里看到那樣鋪天蓋地傾瀉而下。 而是以不疾不徐的速度,一顆,兩顆,三顆。 有的時候一分鐘可能過兩顆,有的時候兩分鐘可能才會出現(xiàn)一顆。 每一個都是稍縱即逝,在夜空中劃下長長的星痕,更顯得珍貴而綺麗。 時白不由得看呆了。 他一生從未看過如此美麗而絢麗的風(fēng)景。 “好漂亮?!睍r白驚嘆著扭過頭去看陸之南。 然后恰好,對上陸之南帶著淺淺笑意的眼睛。 流星雨讓這郴山上方的星空顯得如此綺麗絢爛。 可陸之南卻沒有抬頭看夜空。 時白不知為何,就這樣靜靜地和陸之南對視,就覺得心跳漏跳了一拍。 然后陸之南輕輕的牽上了時白的手。 時白怔了一怔,他感覺那只干燥而溫暖的手緩緩收緊。 陸之南的身后是萬丈星空,流星雨急速劃過天際,留下一兩顆殘影星痕。 而陸之南就這樣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看著時白,然后他輕聲道: “北北,我喜歡你。” 時白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也許是星空太過美麗,也許是陸之南的聲音太過溫柔,也許是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深情,也許… 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給時白說過這樣的話。 ——我喜歡你。 以這樣如獲至寶的語氣。 就在這一刻,這一秒,時白只覺得一股暖意從心臟涌向四肢百骸,然后他整個腦子都不會思考了。 時白輕輕湊過去。 親吻了陸之南。 就像剛剛陸之南親吻了他一樣。 只聽見這個男人的呼吸聲,驀然變得急促。 時白不知為何,大腦卻變得愈加清明起來。 他想起來阿好眼神恍惚的模樣。 “小白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是那種故作浪漫的客人,真的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錯覺啊…為什么那么簡單的事情,非要弄地那么復(fù)雜呢…真的很痛苦…” 阿好說的,是那個讓他心甘情愿付了房費的男人。 時白只覺得心臟忽然一悸,一種莫名的悲痛撲面而來,胸腔那里悶悶地發(fā)疼。 然后他又想起了雨哥當(dāng)時婀娜地走過來,塞給阿好一杯雞尾酒。 口氣慢不經(jīng)心的,甚是撩人:“我說啊,阿好就是多愁善感,客人怎么對我們,我們自然要怎么對客人了,干嘛想那么多,客人說一句愛你,他就真的愛你了嗎,哪個男人在床上不說情話啊,干我們這行的,最怕拎不清身份,想了不該想的事,做了不該做的事?!?/br> 所以,陸之南… 你就是那樣的客人嗎? 一陣無法言說的酸楚從心臟席卷而過。 陸之南,陸之南! 時白幾乎心臟鈍疼地想:你憑什么,憑什么對一個微不足道的男公關(guān)這么好?憑什么,憑什么那么容易就能說出我喜歡你? 時白還是經(jīng)驗少,換做店里任何一個“少爺”,就算是最傻最傻的阿好,也不會認(rèn)為一個僅僅想要“故作浪漫,制造氣氛”的客人會費心費力地把人帶到遙遠(yuǎn)的山上,看一場美麗的流星雨,更不會有客人會用那種認(rèn)真而真摯的眼神,去說一個幾乎簡潔到蹩腳的“我喜歡你”。 然而時白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認(rèn)準(zhǔn)了,陸之南是一個客人。 他更是分明感到了剛剛那一瞬間的,讓他感到手足無措的心動。 然而他又及時的把那份心動狠狠的掐死在搖籃里——用一種幾乎是憤恨的態(tài)度。 他更愿意成為雨前輩藍(lán)前輩那樣的人。 時白真的是一個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的人。 在所有的理論知識都知道后,第一次可能會失敗,第二次就不會了。 然而現(xiàn)在,他打算認(rèn)真的做一個專業(yè)的MB,一個雨哥所推崇的—— 無情無義的婊.子。 時白及其輕緩地,用不太靈活的唇舌撬開了陸之南的牙關(guān)。 陸之南身子忽然也僵住了,他感到這位少年的手指從他身上掠過,手法青澀得過分,幾乎像小孩子無意識的抓撓。 少年微微仰著頭,眼神閃爍,臉頰通紅,明明是羞赧得不行的樣子,但是少年卻偏偏一字一句認(rèn)真道: “陸之南,抱我去帳篷?!?/br> 在這一瞬間,陸之南只覺得大腦一片轟鳴。 這是最青澀的勾引。 然而欲望在這一瞬間被勾了起來,理智卻在苦苦支撐。 少年又輕輕叫了一聲:“…陸之南。” 小貓一樣輕輕的撓癢著陸之南的內(nèi)心。 “轟——” 搖搖欲墜的理智大廈轟然倒塌,欲望與渴求如潮水般,猛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