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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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她身后請示是不是要出門了,曹覓卻突然轉(zhuǎn)頭朝她一笑,“我有些乏了,王爺那邊,還是等等……” 她心中有一個猜測,她需要先確認(rèn)一下。 可惜的是,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然從院外跑進(jìn)來的婢子打斷了。 那婢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舊喘息著一字一頓地朝她稟告道:“夫,夫人,那張氏母女,出事了!王,王爺震怒,請您到前院書房,去一趟!” “張氏母女?”曹覓按著婢女口中的關(guān)鍵詞,在原身那些記憶片段中搜尋著。 因著這對母女正是原身近來憂慮所在,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去年,徇州出現(xiàn)叛亂,北安王奉命前往討逆,一去就是一年有余。 兩個月前,北安王終于功成回京,卻帶回來一對母女。 他跟當(dāng)時還是原身的曹覓解釋過,這兩人是他一個戰(zhàn)死故交的妻女,暫時找不到去處,想將她們先安頓在府中。 原身表面上自然是答應(yīng)了,但心中對著那對母女終究是膈應(yīng)—— 那寡母長相可人,女兒則尚在襁褓之中,京城中隱隱有流言傳出,說那對母女根本不是什么王爺故交的妻女,而是北安王在民間一段風(fēng)流韻事。 曹覓于是將她們安置在王府中一處偏僻的院落,又有意地忽視了那邊的情況,不想給自己尋煩惱。 原本以為是兩廂無事的境況,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出了事。 看來暫時的清靜是躲不成了,曹覓現(xiàn)將自己心頭的猜測放到一邊,決定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先往北安王那邊走一趟。 路上,她詢問起那個報信的婢女,“張氏母女那邊,能出什么事?” 婢女已經(jīng)把氣喘勻了,此時正亦步亦趨地跟在曹覓身后,聞言便答道:“她,她們好像差點凍死在宜蘭院中?!?/br> “凍死?府內(nèi)的冬炭難道沒有及時送過去嗎?”曹覓有些驚訝地問道。 她有意學(xué)著記憶中原身的模樣,將語調(diào)放得輕柔,又做出一副嬌弱無害的模樣,但她本身雷厲風(fēng)行的態(tài)度確實與原身差距有些大。 那婢女只感覺王妃今日即使是細(xì)聲說話,身上的氣勢也不一樣了,但真要她說,她也說不上什么所以然來。 愣了一瞬,她定了定神,拋開了那些雜念,專心回答起曹覓的問題:“這,這婢子就不知道了,不過,王爺好像還把后院的采買嬤嬤和幾個管事都叫過去了?!?/br> 曹覓點點頭,又抓著重點問道:“后院中的事情,一直就是我在管。怎么張氏那邊出事,這次居然先鬧到了王爺那邊?” 婢子又回道:“是陳管事直接報到王爺那邊的……他,他說王妃不想理會張氏母女的情況,他看著張氏母女快死了,這才不得以去稟告王爺?!?/br> 聽到這話,曹覓皺緊了眉頭。 在原身的記憶中,張氏確實求見過她幾次。 但原身本就懷疑張氏和北安王的關(guān)系,加上張氏又一直沒說求見到底是因著什么事,原身以為她是來攀交情的,一直拒而不見。 幾次過后,那張氏果然識相不再來了。 雖然原身沒有想著害張氏,但這件事,確實是原身失職了。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曹覓又詢問起了張氏母女如今的情況,那婢子只說王府中已經(jīng)請了大夫,但她急著來通報,對詳細(xì)情形尚不知曉。 曹覓便干脆地閉了口,專心趕路。 過了一會兒,她們來到前院。 北安王此次回府似乎帶回了許多東西,前院有許多人正在忙碌著,其中不乏在曹覓院中聽差的仆役婢女。 他們見到曹覓,都會有些緊張地見禮,但見曹覓的表情同以往一般,沒有任何怒色時,又放心大膽地走開。 本來嘛,北安王府主子不多,仆役也比其他權(quán)貴人家少,府中一旦有什么大事,抽調(diào)各個院中的人手過來幫忙是再正常不過,他們只不過是省略了向主子通報一聲罷了。 曹覓一邊朝她們點頭,一邊也在觀察著她們面上的表情。 畢竟原身一個小時前還死于一場“燒炭意外”,她要趁著這個機會,找到幾個或許知曉這場“意外”的人。 一路看下來,果真被曹覓發(fā)現(xiàn)幾個面有異色的人。 他們分別是后院一個負(fù)責(zé)采買的管事,她院中兩個聽候差遣的婢女,還有……現(xiàn)在正在她面前的春臨和夏臨兩個婢女。 這五個人中,又以春臨和夏臨掩飾得最好,兩人見到她出現(xiàn)的一瞬間,那陣強烈的詫異和心虛完全就是一瞬間的事,曹覓差點以為是自己多疑看錯。 春臨和夏臨見到曹覓過來,俱都恭順地放在手中的事情,朝她行禮,“夫人?!?/br> 曹覓點點頭,溫聲說道:“這么多禮做什么,快起來?!?/br> 北安王小時候,身邊有四個貼身婢女,名喚春臨,夏臨,秋臨,冬臨。娶妻之后,他便把婢女留給了王妃。 秋臨和冬臨年紀(jì)大了,早在原身jiejie還在的時候,被當(dāng)時賢惠的王妃嫁了出去,而大概是當(dāng)時春臨和夏臨年紀(jì)還沒到,所以就被留了下來。 等到原身過門的時候,這兩個婢女便在原身身邊伺候,后來更順理成章地幫助原身處理起后院的大小事宜。如今北安王府上下近百個仆役中,這兩人的身份是除了大管家以外最高的。 夏臨年紀(jì)比春臨大,卻更為活潑一些,她行完禮后,主動小聲向曹覓示警道:“夫人,王爺因著張氏母女的事發(fā)了怒。這事本是后院幾個看菜下碟的管事鬧出來的,到時候王爺若詰問起來,夫人推到他們身上便是!” 她語氣熟稔,看來是經(jīng)常為原身出主意的。 曹覓斟酌著語氣哀切回道:“終歸是我管教不嚴(yán),王爺若有什么不滿,我受下便是了。說起來,張氏母女那邊如何了?” 夏臨回答道:“大夫還在診治呢,但我聽到大夫與王爺說話,說張氏母女的命是保得住的,夫人不用擔(dān)心?!?/br> 曹覓又問:“到底是哪個管事克扣張氏母女那邊的衣食用度?” 聽到這個問題,卻是從方才起一直沉默著的春臨搖了搖頭,回答道:“回夫人,此事尚未明朗。幾個有牽連的管事正在互相推諉著,都說不是他們的過錯?!?/br> “好,我知道了?!辈芤掽c點頭,“我先過去見王爺,你們?nèi)羰抢哿?,就先歇一歇,事情總是做不完的?!?/br> 她這番發(fā)言十分附和原身的做派,兩個熟悉她的婢女都沒有懷疑,行了個禮便自去忙碌了。 曹覓深吸了一口氣,毅然地朝書房的位置走去。 接下來,大概就是穿越過來的第一場硬仗。 穿過前院側(cè)廳,曹覓很快來到位于正屋側(cè)后方的書房。這里是屬于北安王的區(qū)域,氣氛明顯不同了。書房所在的院落里里外外都有侍衛(wèi)把守,這些侍衛(wèi)個個身高體壯,氣勢逼人,絕不是一般的家丁能比擬的。 好在她身為王府正妃,一路上沒人敢攔她。她一路順暢地來到書房面前,又被守在門外等候的大管家領(lǐng)進(jìn)了房中。 等將曹覓領(lǐng)到了北安王所在的書房,管事也行了個禮,直接退下了。 曹覓看著面前正伏案疾書的男子,行了個禮,“王爺?!?/br> 北安王戚游便像是終于意識到屋中多了個人似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用多禮?!?/br> 在方才來的路上,曹覓就將原身記憶中關(guān)于北安王的記憶片段重溫了一遍。北安王年僅二十一,但卻年少有為,在雙親早亡的情況下依舊憑自己的戰(zhàn)功保住了王位。 所以在原身的記憶中,北安王一直是個冷面殺神一般的存在,冷漠,強大,但也十足地嚇人。她自小遭遇苦難,向往的是溫柔體貼,能與她共話風(fēng)月的夫君。嫁給氣勢攝人的北安王,心中其實是不愿的。 但她習(xí)慣了聽從jiejie的安排,也習(xí)慣了對命運屈服,所以便默默遵從了。 但曹覓第一眼見到的北安王,卻與原身記憶中有所不同。 眼前剛過二十的少年眉目凌俐,兩頰卻有一點尚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中和了面上肅殺的神情。雙唇雖然緊抿著,卻并不是冷面酷哥常見的薄唇,嘴角上揚,是現(xiàn)代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微笑唇形。 在曹覓眼里,北安王的長相颯中帶奶,完全是她心目中那種剛離窩的小狼狗模樣。 可還沒等曹覓心神為美色動搖,“小狼狗”戚游便輕嘆了口氣,問道:“本王聽聞夫人近日感染了風(fēng)寒,夫人本就體弱,府中事務(wù)繁雜,還要勞夫人費心,實在不妥。本王欲立一后院總管事,為夫人分憂,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第3章 戚游對于王府中的情況也很無奈。 他常年在外,并不擅長處理這些后院的瑣事。亡妻在時,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完全不需要他擔(dān)心。遵從亡妻遺愿娶了曹覓之后,后院便開始管束不住了。 之前他還在王府的時候,下人們還畏懼于他的威勢,后院亂不起來??珊髞硭麨榱似脚?,匆忙離開了一年多,再回來,卻發(fā)現(xiàn)王府后院已經(jīng)是一團(tuán)亂麻的景象。 他知道現(xiàn)任的王妃不會管家,但沒想到她能失職到這個地步,連他帶回來的客人快凍死在府中都不知道。 但另一方面,戚游也了解原身的性子——原本的曹覓看到一只不幸被凍死的鳥雀都要默默垂淚幾日,哪里敢動害人的心思?他知道此事必定不是出于原身的本意,但無論怎么說,在其位不謀其職,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罪過。 所以,他心中雖然有怒氣,但卻不打算懲罰體弱的王妃,而是準(zhǔn)備從實際情況出發(fā),甄選一個后院管事來接手曹覓手中的管事權(quán),將事情從根本上解決。 曹覓聽了這話,心中卻是一緊。 她剛穿越過來,最大的依仗就是原身留給她的這個王妃的身份。沒想到一見到北安王,他開口就要收回王妃管事的權(quán)柄。 這等于直接攔腰斬掉她一半的依仗,她怎么能答應(yīng)呢! 但原身確實有錯,這個錯她也得認(rèn)。 默默地做了一番心理準(zhǔn)備,曹覓換上了一副原身最常用的哀切的面容,“妾身知道,這一次,確實是妾身失職了?!?/br> 這句話說完,她的眼角已經(jīng)濕潤。 大概是因為原身本就懦弱愛哭,她做起戲來根本不用費勁,只恨自己的演技配不上原身發(fā)達(dá)的淚腺。 看到曹覓這幅模樣,北安王果然頭痛地揉了揉額頭。 畢竟面前是自己的妻子,他忍下心中的無奈和厭煩,反過來安慰了一句:“本是下人貪婪,夫人自幼養(yǎng)在深閨,哪里會懂他們的把戲?!?/br> 他習(xí)慣了與敵人真刀真槍,對著一個弱女子實在沒什么主意。 曹覓一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下安定了一半。 嘿,看起來還是個挺有“紳士風(fēng)度”的封建直男。 她按了按眼角,趁勝追擊道:“我雖然自小生活在王爺和jiejie的庇護(hù)之下,但如今已為人母,也知道犯了錯,便要有善后的擔(dān)當(dāng)。王爺憐惜妾身體弱,但若妾身就此撒手不管,心中哪里還能安定?” 戚游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嗯,除了這番話并不像王妃會說的,其余一切表情舉止,皆是王妃的經(jīng)典做派。 “那……你想怎么辦?”戚游問。 曹覓勉力收住眼淚,說出自己的打算,“此番確實是妾身失職,才讓張氏母女受此苦難。妾身希望能親自審出貪墨的管事,給張氏母女一個交代。” 她特意將“親自”兩個字咬重,凸顯出自己的決心。 戚游聞言微皺著眉,沉默著沒有接話。 曹覓又接著道:“除此之外,妾身還希望開私庫,往張氏亡夫所在的軍中送些過冬的物資,犒勞那些近年來隨王爺出戰(zhàn)的軍士,也算作略為彌補妾身的過錯?!?/br> 她使了一點談話的小技巧,說完后并不就此詢問戚游的意見,反而緊跟著問道:“夫君覺得妾身是給軍士們送些過冬衣物好,還是尋人趕制一批厚底的冬鞋好?” 聽完她這番話,戚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曹覓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漏了陷的時候,戚游開口道:“如此……你命人趕制一批冬鞋吧,上個月軍中已經(jīng)發(fā)下了厚襖?!?/br> 曹覓暗暗松了一口氣,“還是王爺考慮得周全,妾身待會便去安排?!?/br> 談話到了這里,戚游果然不再提立后院管事的事情了。曹覓在現(xiàn)代早早失去了父母,養(yǎng)成了獨立自強的性子,被病痛折磨的時候都很少掉眼淚。沒想到到了這里,竟親身感受了一回眼淚攻勢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