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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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后等長樂止了啜泣,頂著兩杏核紅腫眼,從趙讓懷中起身,飯菜早已涼了。 趙讓愛憐地輕撫她頭頂,道:“長樂,我也不瞞你,今夜皇帝召喚,我確有可能一去不回?!币婇L樂鼻子一抽,他忙接道,“你也別太難過。你兄長雖說身負叛逆之污名,但……” 咬了咬牙,趙讓堅定地道,“此心只向東楚,忠貞無二,上可對日月青天,下無愧列祖列宗。我不奢求向其他人表白心跡,但你一定要明白,你不是叛徒之妹,你的父兄,皆是為國死忠的堂堂漢人大丈夫……” 話到盡頭時,趙讓也不禁微有哽聲。 長樂嬌軀隨著趙讓的話語不住顫抖,她大哭著撲入趙讓懷抱,泣不成聲地問:“我信,我信!可你為什么不告訴陛下?你告訴陛下,你不是亂臣賊子,叫他別殺你??!” 趙讓不答,默默將長樂擁緊。 為何不能言明苦衷,伏求饒恕? 因為縱然是問心無愧的堂堂男兒,亦有妻有子。常言忠孝不能兩全,情與義何嘗不是時時互搏,總不讓人真有兩全之策,煎熬到盡頭處,身敗名裂屈辱而死,也并非不能接受的命運。 上天既令他做不得盡責(zé)的丈夫與父親,至少他能拼這身血rou,護他們平安。 若非不想讓長樂自認是叛徒親眷,而感低人一等,這些話即便到死,趙讓也是不愿出口的。 他擁著長樂,內(nèi)心翻騰不已,想起將他置于此等境地的李朗,真是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此時的李朗,也因著半路跳出的程咬金,而不得不提起了趙讓。 早朝過后,在御書房內(nèi)見了另有要事上稟的臣屬,之后便是批閱奏章。李朗處理公事的速度極快,花不上一個時辰便把已奏章看完,剛要吩咐身邊隨侍送些吃喝過來,就聞報皇后到訪求見。 李朗暗中嘆氣,心知來者不善,卻也想不出回絕的理由,便還是同意傳見。 天家夫婦,帝后之間也是持禮相待,謝皇后禮服上陣,頭戴圓匡冠,外冒翡翠,上飾九龍四鳳,身穿深青質(zhì)祎衣,朱色羅裙繡金龍云紋,打一照面便深深拜倒,口呼“圣上”,不等李朗回應(yīng),已自行接道,“太子有恙,還望圣上憐惜?!?/br> 李朗聞言皺眉,不悅之色溢于言表:“怎么又病了?” 這太子也是李朗的心病,他從少年不得志到南征北戰(zhàn),登基之后忙于政務(wù),雖也血氣方剛,遠遠談不上清心寡欲,但到如今卻唯有和謝家出身的皇后育有龍脈。 皇后仗著于宗祀有功更加囂張跋扈不提,這謝家的外孫兒打從娘胎就不是個令人省心的娃娃,先天不足后天難補,弱不禁風(fēng),冬易受涼夏則中暑,常常抱病在床,一年到頭就沒有幾個平安康泰的日子。 本來就因著太子的外家而對他多少有些疏離的李朗,更不由地嫌棄這身體孱弱性格亦柔和的兒子,想到日后自己可能要傳位給這扶不起的阿斗,就覺心煩。 奈何如今外戚勢力未除,謝皇后又是慣喜醋海里掀風(fēng)作浪的妒婦,即便李朗真讓哪個妃嬪承恩有孕,那龍?zhí)コ尚温涞氐目赡苄耘乱参⒑跗湮ⅰ?/br> 再說……生在帝王之家,何曾是幸事?就別趕著來受苦了…… 抱著這種近乎大逆不道的想法,李朗對子嗣一事看得極淡,若太子不適合承祧宗祀,便在族中另行立儲便是,當然這事大可置后,不急于一時。 恰巧在與謝家生隙之時,皇后又來告知太子生病的事,并且擺明了要皇帝移駕探視,見皇帝負氣,倒也不慌不忙,不無埋怨地道:“這不是圣上要求嚴么,三歲多的孩子,都不懂事呢,非得要他卯時正起來認字,孩子辛苦,哪能受得住?。勘闶欠乓郧?,也是六歲開蒙,從沒那么早的?!?/br> 李朗本欲再說些什么,終究是忍住了,轉(zhuǎn)而淡淡地道:“好吧,恰巧也無事,就去看看他吧?!?/br> 皇后使了個眼色,讓隨侍的宮女和內(nèi)侍統(tǒng)統(tǒng)退下,轉(zhuǎn)臉正色對李朗道:“聽聞圣上收進來一位賤籍女子,可是真事?” 李朗笑道:“后宮之事,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正宮皇后。只是那女子,朕已令禮部除了賤籍?!?/br> 皇后生得與謝濂并無多少相似,就是一對吊稍大眼如出一轍,不顯英武,反襯托出股戾氣,此時她再把那本就大的眼瞪了圓,對李朗道:“莫不真是趙姓?” “真是趙姓?!崩罾实溃凹热换屎髥柶?,那這冊封之事,就由你cao心了。且待平叛大軍凱旋之后,便可成禮?!?/br> 謝皇后未料居然得到這樣一句答復(fù),皇帝已先發(fā)制人,她再多委婉相勸的話也被淤于口中,片刻語塞后,她眉宇間添了層寒霜,悻悻然道:“此事,圣上得恕妾身無能為力了。妾身的手足胞弟慘死不久,郁結(jié)悲痛,實難為圣上cao持封妃之事。況且……” 她臉上忽而現(xiàn)出凜然之色,微昂起頭,聲也隨之鏗鏘:“那趙家之人正是妾身的殺弟仇人,圣上怎可容其入宮闈,妾身主饋中宮,若此竟成了藏污納垢之地,妾身卻有何面目見宗祖先人?” 李朗微微一笑,柔聲應(yīng)道:“你既有天下主母的自覺,便做好六宮表率,好生撫育皇子,孝順太后,朕若能得后嗣繁盛,必也不忘皇后你的功勞?!?/br> 見皇后的雙眼圓瞪似要爆出,李朗無心多話,點到為止,他要讓這位仗恃外家的女人知道,她私下所犯的齷齪勾當并非密不透風(fēng),無人知曉。 至少皇帝是心中有數(shù)的,隱忍不發(fā),已是圣眷極隆,聰明識相就別再得寸進尺——不過李朗猜測,謝皇后就如她那父輩兄弟,將他視作傀儡天子,拿捏在手,圓扁隨意吧。 移駕前去看望病弱太子的路上,李朗忽而感到一陣落寞。 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則制于人。利君死者重,便人主可危。 在皇座上的人,即便是對夫妻骨rou,亦不可信,就如他當年因趙讓而領(lǐng)悟到權(quán)傾天下之利而一心圖之,仿佛輪回,他此生注定是無血脈親緣了。 連趙讓……李朗苦笑,也不過是個叛徒。 不過是個他希冀用皇權(quán)保護、威壓臣服的叛徒,而非真是那能與他一世相知終生并肩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童鞋們,天使們,多給俺打打氣,快癟了…… 第14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 君無戲言,酉時剛過,果有專人稱領(lǐng)旨而來,為靜華宮主人潔身更衣。 來人皆恭敬有禮,面上甚至不無祝賀之意,趙讓卻不得不忍辱領(lǐng)受,最令他難以按捺羞怒的便是長樂初而驚愕,繼之悲憐的目光。 這般奇恥大辱,又有晚輩在側(cè),凌虐更甚。 但同樣是想到長樂,趙讓明白他已無路可退,莫說妃嬪般侍寢,便皇帝突發(fā)奇想,令他身遭太史公之酷刑,亦無可奈何。 似乎是為了令此事更加難熬,李朗要的竟不是掩人耳目、隨性所致的臨幸,而偏偏是白紙黑字記錄在冊的侍寢。 趙讓并不懂宮闈之間的規(guī)矩,他委實不知如他這般無名無份還兼罪人、男子雙重身份的人,會得如何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