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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在線閱讀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80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80

    待兩人精疲力盡地重新并肩兒擠在榻上,李朗側頭抬手,挑起趙讓的一縷長發(fā),綁在自己隨手握住的發(fā)上,仍帶著喘意笑道:“從今往后,便作結發(fā)吧。”

    趙讓輕笑:“尚欠個拜天地,禮不可廢?!?/br>
    李朗正了正色:“你總該是我的后……靜篤,今夜之事,你可別說又是貪歡一晌?!?/br>
    纏住李朗的手,趙讓答道:“阿朗,我決心已定,便再無更改。你讓我見舊部,不是也下了決心么?我愿為你驅遣,助你重拾河山,開盛世太平,為千古明君。”

    “你啊,”李朗費力轉動盡興而難以動彈的身體,在趙讓的鼻子上一捏,“臥榻之上,就該歡愛于飛,少說這些煞風景的事?!?/br>
    趙讓一笑,從善如流。

    當夜兩人私語不絕,卻不知宮中又出了件看似意外的走水事件。

    地點是在幾近與世隔絕的冷宮,也正因為此,當驚動值更內侍,再慌張上報,內府召集救火之時,火勢已是熊熊不可阻擋,縱然拉來大桶,亦是于事無補,眾人唯有眼睜睜看著宮殿燃燒殆盡。

    所幸這冷宮不曾與其它宮殿房屋比鄰相連,當它化為烏有后,祝融之威便迅速減弱而至消失,而此時東方已是微明。

    眾人清理殘骸灰燼時,竟從中發(fā)現(xiàn)一具早已化作黑炭的焦尸,尸體在烈焰灼燒后難辨面目,不知男女老幼,但冷宮之中,除去前太子所遺下的女兒,又還能有誰?

    內府總管親至冷宮廢墟處,饒是無論如何仔細察看,仍是辨不出個所以然,只有將其抬出,交由宮外經(jīng)驗豐富的仵作校驗,但也只得了個年輕女子的結論。

    消息傳入皇帝耳中,李朗驚訝之外,直覺那尸身不管是否李銘的,只怕并非天干物燥的災禍,背后定是另有蹊蹺。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最近忙成狗,身體也不太好,堅持更下去!就算不定時也不會超過一周……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

    冷宮失火,趙讓是隔日午后方知,但當他辰時返回承賢宮,稍事休息之后,便令人前去喚長樂前來,一同用早,不料時隔甚久,卻不見影蹤。

    趙讓原先只道長樂仍未起身,姑娘家梳洗繁瑣,也未曾起疑,到小半個時辰過去,正按捺不住要親自去看看,承賢宮的內臣總管心急火燎地進來,跪地顫聲稟告,長樂并不在宮中,眾人適才甚至繞湖尋了一周,也沒有發(fā)現(xiàn)蹤跡。

    趙讓勃然變色,霍然起身,二話不說向長樂的寢屋中去,環(huán)視一遍,不見異常,那床上的寢具被褥工工整整,趙讓追問左右,昨夜宮門落鑰之后,有誰曾見過長樂,卻上到內臣總管,下到打掃院子的小黃門都搖頭不已。

    承賢宮與后宮其它宮殿有所不同,只有內侍而無宮女,長樂身份特殊,獨住一間偏屋,并無人與她同室而居,這也致無人知曉長樂何時失蹤。

    趙讓強壓下焦慮與不安,神色不變,他知道長樂本就有意躲著內侍們,斥責他們沒有看顧周全既不公道,也于事無補,便索性不發(fā)一語,默默地在留意起屋中的事物。

    很快他有所發(fā)現(xiàn),屋中軒窗邊是張小書案,案幾上的文房四寶擺放地端端正正,然而卻有一卷紙軸斜擱在邊緣,半懸于空,趙讓上前展開卷軸,前端盡是空白,唯在最末處,留有一個已然干掉的墨跡,畫著蝴蝶大小的“卍”字。

    趙讓盯著這個字,不動聲色默默將紙軸重新卷好,轉向內臣總管道:“此事不必聲張,我自有分寸?!?/br>
    總管唯有暗自慶幸趙讓不怪罪究責,當然恨不能大事化小,忙諾諾應聲。

    當趙讓聽聞冷宮失火之事后,更加篤定,長樂如今定是落入李銘那派人馬手中,目的自是以長樂為質,要趙讓順從聽令,安心作其馬前卒。

    雖心知長樂暫無性命之憂,趙讓心頭的沉重卻未有半分減輕,他甚而感到周身血流不暢,竟至十指指尖盡數(shù)冰冷。

    該如何告訴李朗,身處危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且為人作嫁衣裳?

    在他血脈至親的生死皆在鬼魅股掌之中的時候?

    二者擇一而存,他該如何是好?

    趙讓長嘆,不覺握緊胸前墜下的佩玉。

    在他的猜測中,那將長樂神不知鬼不覺帶走的人,應當是李銘無疑,然趙讓卻是遺漏了一處,長樂除去他這大哥,對男子已是敬而遠之,她既堪破李銘的男兒之身,又怎能毫無戒備之心?

    這承賢宮因是用作皇帝休養(yǎng)之用,在后宮中是獨處一隅,與其它宮殿不作聯(lián)系,靠山臨湖,從它的側門出去,大道入山后,走不出丈余遠,便有條林蔭遮蔽的小路,撩開密密麻麻的枝椏,貓腰鉆入,再沿著羊腸小路前行,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便到山腰處一琉璃封頂飛檐的六角亭內。

    昨日晚膳之后,落鑰之前,趙讓由皇帝所召離宮,長樂換了衣裳,趁人不備,偷偷由側門離開,小心翼翼地順著他人指點的路線,摸索著找到了那隱于林間的六角亭。

    亭中與她相約之人,果然守信,等候在其間。

    長樂從遠處望到模糊人影,懸著的心終于放下,腳下自然而然地加快,三步做兩步地到了亭內,隔近了看清人,不由露出微笑,輕聲喚道:“慧海師傅。”

    這人轉過身來,向長樂一笑,正是太后私放出宮的慧海,她如今卻不是僧袍打扮,穿著一件大氅,戴著頭巾,乍看倒似身量瘦小的青年男子。

    她待長樂近至咫尺,才開口問道:“無人發(fā)現(xiàn)你出來罷?”

    長樂搖搖頭,不等她再說話,慧海已將大氅解開,改披在長樂身上,笑道:“怎么穿得如此單???”

    經(jīng)慧海一提,長樂頓覺山風陰冷,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她抓緊了大氅的兩襟,只覺確實暖和許多,還有陣陣沁人的淡香,令她心神寧靜了不少,于是向慧海感激地笑了笑,遲疑著弱聲問:“慧海師傅,大哥與您,究竟是怎么回事?”

    “長樂,”慧海沒有直截了當?shù)鼗卮痖L樂,她盯著長樂,柔聲道,“你可知皇帝,已令人砸了太后宮中的佛堂?”

    “什么?”長樂驚呼,聲量一高,忙不迭自個捂住了嘴,一雙晶瑩的眼閃著疑惑與驚懼。

    慧海輕嘆:“皇帝罪孽深重,嗜血好殺,逐父弒兄,現(xiàn)在也不把太后放在眼中,砸佛堂不過是個開端,長樂,你與你大哥還能留在這里嗎?”

    長樂沉吟半晌,她在泰安宮服侍的這段時光,得慧海貼心照顧良多,即便是趙讓出事之后,她憂心于大哥的安危,悲傷在小高的離去,同時又為自己進退不得、無所依恃的處境而如履薄冰時,也是慧海在旁好言勸慰,替她出頭,以佛法與太后據(jù)理力爭,才保住她免受連累。

    高深的佛道長樂不懂,她只是信了慧海的描述,此生苦前世來,興許她這一輩子的難,便是墮入了不幸的輪回……還有小高,以及行蹤未定的大哥。

    短短不過數(shù)日,長樂已知生死不過一線,紅塵紛擾,若非仍有個大哥在,已是大可置身事外,慧海無需多加點撥,長樂自己便有了出家避世之念,她暗地里說與慧海,慧海自是連連贊她佛緣深厚。

    宮女出家,為太后及天家祈福,以太后對佛法的篤信,對慧海的言聽計從,得太后之允諾應當不是難事,孰料到節(jié)外生枝——

    長樂抬著小臉,面露為難之色,目中卻流露出堅定之意,她抱緊大氅的兩襟,整個嬌弱的身子仿佛藏于其中,然則吐出的話語卻帶了些許咄咄氣勢:“慧海師傅,長樂雖是女子,也絕不輕易毀諾。只是……長樂心中疑團太多,還望慧海師傅不吝賜解?!?/br>
    慧海并不著惱,雙手合十,微微笑道:“你問好了,只是我佛法修行不精,萬一無能解惑,長樂可不要失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