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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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將衣裙穿戴齊整的子玉譴開侍女,重至榻前,單腿跪于床上,探身向謝昆笑道:“你我不久后便能苦盡甘來,何必糾結(jié)這一時半會?” 謝昆輕捏住擱在他身側(cè)的一雙柔荑,來回撫弄把玩凝脂雪膚,遲疑著略一搖頭。 子玉抽出手來,往謝昆肩頭靠去,輕笑:“怎么?你是不信?還是,事到臨頭,又反悔?” 在她妙目流轉(zhuǎn)的柔光中,謝昆唯有苦笑道:“不,只要能與你一道……” 后面半截話他沒有說出口,心中隱隱有些不祥之感,似乎挑明了出來,必為這匍匐于暗夜的鬼魅魍魎所知,待時候一到,便冷不丁殺入陽世,拖他二人沉入陰曹地府。 幸好子玉也無需他多言,將身挨得更近,親密無間。 也罷,謝昆琢磨,皇帝雖未下詔明奪他的兵權(quán),但無聲無息中,以曹霖取代他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莫說他本就無心再回邊寨,縱是此刻拋卻顧忌,到皇帝跟前請求重上沙場,只怕皇帝也不會應(yīng)允。 何況老父與子玉都是這般態(tài)度,謝昆不覺摟緊佳人,心下了然徹底,他也只剩一條路可行:當日歸來赴弟喪的時候帶回的不到百騎,以及父親謝濂多年苦心經(jīng)營所豢養(yǎng)的死士,這些人當可盡用。 然皇帝已然用失火一事害死謝家皇后,難不成他會愚鈍到不作防備? 子玉見謝昆不言不語,神情寥然,知這男子雖忝列武將,卻優(yōu)柔寡斷,逢大事則亂,暗嘆口氣,也懶于再多安撫,從他懷中起身,邊整理衣裙,邊道:“你依計行事便可,再不濟,就把你的兵馬給我好了,我代你率兵打仗去?!?/br> 這話帶笑而出,直把謝昆說得貓爪撓心,他跳下床來,把子玉又抱了抱,笑道:“為了你,我肝腦涂地也是愿意的?!?/br> 兩人相視而笑,依依話別,子玉便趁夜色乘車,從謝昆的私邸悄然離去。 原是各路人馬都知曉重陽日圣駕出巡,紛紛做好準備,不想后宮又一場大火,竟奪了謝皇后的命。 這下皇帝龍顏震怒,下令宮中徹查整修,日夜加派人手巡視,加上皇后薨逝,好一陣的兵荒馬亂,重陽當日出宮登山祭祀之事便暫且押后,若非皇太后一力堅持,非要前往大崇恩寺禱祈上蒼,這巡幸之日一時半刻只怕也定不下來。 等到最后終于成行,已是重陽過后三日了。 皇帝大駕出宮,自然隆重,何況還有皇太后、太子,不過城中之人,最想見一見的,依然還是那位傳聞已久的男妃,只遺憾圣駕浩蕩,貴人全在車轎之中,難窺真顏,流言蜚語,倒是繪聲繪色。 隨行的趙讓渾不知民間對他多有謬誤猜想,一路行來,眉頭不展,偶爾手撫過身側(cè)的琴囊,心事更重。 那夜纏綿之后,便知深宮遭變,之后便是李朗借機遣人在禁宮內(nèi)深入探查,設(shè)法摸尋清楚皇宮中縱橫交錯的地下密道,這招順水推舟的恰到好處,令趙讓深信謝皇后之死絕非意外天災(zāi)。 李朗行事的決絕,他自認不及。 只是形勢也不容趙讓多有感觸,后位虛懸,于是他成了后宮中名正言順地位最高的妃嬪,攜眾宮人打理皇后入殮停棺等后事,安撫小太子之類的活計全成了他的事情。 途中還有那身懷六甲的劉嬪受不得勞累,差點便在棺前產(chǎn)子的大事,幸得御醫(yī)及時趕到,加上劉嬪自身年輕體健,安胎得宜,保住了龍嗣。 趙讓哪經(jīng)歷過這些繁瑣庶事,天天面對脂粉紅顏,佳麗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讓人眼前一亮的國色天香,盡管避不得嫌,他卻已能做到事不關(guān)己的心若止水,偶在焦頭爛額之余,想到自己若終生藏身于此,苦笑之外,仍有些不寒而栗。 事得稍緩之后,太后便派人賞賜了趙讓這把古琴,以慰他的辛勞。 便是如今他帶出宮,擱在身邊這把,也是初至泰安宮請安時,慧海與他合奏時所用,上刻“卍壹”的那把,后來李銘曾在中秋之宴上,應(yīng)太后之請當眾彈過,當時他深恐李銘孤注一擲,非強行以簫應(yīng)和,擋于李朗之前。 原來距此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月罷! 太后賜琴,還是這與眾不同的一把,趙讓不能不有所思。 雖有各種明昭暗示,還有李朗那夜的追思,然趙讓始終難以明了,皇帝李朗明明是太后獨子,可以說她一身榮辱都寄于李朗身上,母子或俱尊,或同滅,為何太后竟像蒙昧無知一般? 這古琴,應(yīng)當是“那邊”給他的傳信吧,趙讓揣摩,也是在告訴他,李朗的眾叛親離,到了何等孤立無援的地步。 趙讓在當夜秉燭點燈,將古琴翻來覆去地摸索,腦中反反復(fù)復(fù),卻是從今往后,天子所倚所恃這些幾乎已與他無關(guān)的問題。 待塵埃落定,總該是改天換日了吧,趙讓得了古琴的精妙,不以為喜地一嘆。 出宮之前皇帝未再踏足后宮,獨在寢宮沐浴齋戒,兩人當然不曾見面,來往僅限于公文互書,這些文字皆要由史官記載入冊,便除去必不可少的通報與式樣的話語,多余的東西一概不寫。 直到離宮,趙讓仍未能見李朗一面。 這一日至大崇恩寺,大張旗鼓的禮佛上香結(jié)束后,包括皇帝在內(nèi)的皇親國戚們皆宿于寺廟之中。 既有圣駕,防備當然非同小可。 一入夜,寺廟山門緊閉,不許人再出入行走,一旦給巡視的禁軍發(fā)現(xiàn),當場格殺。 太后與皇帝、太子宿于一處,趙讓等隨行的內(nèi)宮人則被安排在大崇恩寺的另一端。用過晚膳之后,趙讓便在臥房內(nèi)靜坐等候,果不其然,月華滿屋的時候,承賢宮的內(nèi)侍領(lǐng)著兩年輕僧人求見貴妃。 趙讓早有準備,當即應(yīng)聲帶入,無需他人多言,將那古琴往懷中一抱,獨自隨著兩名僧人,從寢居的背側(cè)小門默默離開。 寺廟中禁軍眾多,要避開他們并非易事,然而這兩僧人顯然是極熟悉寺中路徑與禁軍的巡邏時間,領(lǐng)著趙讓一路行來,有驚無險,不足半刻鐘的功夫,便到了琉璃塔入口。 兩名僧人向趙讓行禮合十道:“此地非小僧等所能入內(nèi),施主請自便。” 趙讓略一點頭,回了聲:“有勞。”,也不多話,自行登了塔去。 他已是第二回 入這七層琉璃塔了,剛進去,還不到臺階處,冷不丁從旁閃出一人,虎背熊腰,身穿灰色僧袍,卻不行佛禮,反而沖他抱拳拱手,笑道:“南越王,久違,久違?!?/br> 趙讓聽其聲便已認出此人,微微一笑,拱手回禮道:“周校尉多禮,確是多日不見,莫非還想再與小王來場比試?” 那人嘿嘿一笑,不自覺地撓了撓下頜濃密若林的絡(luò)腮胡,道:“罷了,知道不是你南越王的對手。主上已經(jīng)在等你了,你自個去吧,還多謝你上回的手下留情。” “周校尉客氣?!壁w讓仍用著舊稱呼,舉步上了臺階。 當日趙讓初探琉璃塔,被這“周校尉”率人阻撓,硬是要與他一試拳腳,趙讓認出此人之后,心中震撼不亞于在金陵與葉穎重逢。 他原以為這人是謝濂部下,才會秘傳字條,教他前往長慶觀自投羅網(wǎng),后來魏一笑負責徹查此事,趙讓還當這周校尉早已被軍法處置,萬萬料不到竟在大崇恩寺遇見,這人非但沒死,還生龍活虎地領(lǐng)著幾個和尚巡檢! 趙讓驚詫至極,見這周校尉并不避諱給自己認出,一心一意地要與自己一較高下,自然也不愿錯過弄清來龍去脈的機會。 兩人在琉璃塔前就以拳腳較量,那周校尉吃虧在輕敵,他見趙讓身形并不健碩,只當這也是個為享富貴溫柔鄉(xiāng)掏空精氣神的人,初出招兇狠,窮追猛打,趙讓只避其鋒,一昧閃躲,結(jié)果時候不長,周校尉便氣力漸漸不濟。 趙讓這才出手,一招決勝,把周校尉壓制于地上動彈不得。 可惜未等他問出周校尉如何來到大崇恩寺,其間是否與那禁軍頭領(lǐng)魏一笑相關(guān)之事時,琉璃塔內(nèi)早已燈火四燃,僧人手執(zhí)風燈成兩列而出,中間緩步走出來一身穿袈1裟的老僧,那老僧面露微笑,邊行邊向趙讓道:“趙將軍,你可還認得朕?” 趙讓聞言,大驚失色,手中不由松了勁道,普天之下,除了李朗,還有一人敢用這獨一無二的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