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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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晴剛要開口表現(xiàn)一下主人家的氣度和禮儀,卻見那清雅如月的姑娘指尖黑芒散開,在月光下宛如美玉的雙手結了一個古樸玄奧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隨后一指點在那棵榕樹上,竟是替這院子里的冤魂超度起來。 鐘離晴皺了皺眉,有心責備這人多管閑事,費這功夫,若是引來其他修士的窺伺,從而發(fā)現(xiàn)這一處的靈氣之秘,徒惹爭端……卻也不好立即翻臉,畢竟人家剛才還幫了她——雖然也不是無償?shù)摹K著這一層,她也做不出那等過河拆橋的事來,不是良心上過意不去,只是不耐煩再打一場,耽誤了晚上的休息,可就不美了。 這姑娘既然愿意消耗自己的靈力替這些亡魂超度,想來是個心善的,不管是不是表面文章,總不會對自己有妨礙,也就隨她去吧。 打定主意,她也就不去打擾那正默誦經(jīng)文的姑娘,隨手打了幾張法符結成一個防御法陣,將這個后院保護起來,算是替那姑娘護法,而后一個縱身躍進半干涸的池子里,左手一顆夜明珠打光,右手握著一把鋒利的柳葉刀,面不改色地劃開了那鱗面的肚子……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好像回到碼喪尸坑的時候了,膽子小的話還是不要晚上看了,雖然設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哈哈哈哈哈…… 我已經(jīng)讓米糧小天使和調調小天使鑒定過啦,不算太恐怖啦,畢竟這兩只都是膽小鬼的啦~~ 如果小天使們覺得害怕,可以設想一下《西游記》里面那只鯉魚精啊,是不是蠢萌蠢萌的一點不可怕了呢(*^__^*) ~~ 第8章 煉氣入體 阿娘以前給她講過一些稀奇的異獸精怪,不過這鱗面的詳細介紹還是來自她留下的《志怪經(jīng)》,這本書算是記錄比較詳實的著作,上面還附有圖鑒,以那鱗面的模樣做對比,可見作者的畫技也是十分高超,無比傳神,能讓鐘離晴一眼就認出來。 這本《志怪經(jīng)》是手抄本,不知道阿娘是從哪里得到的,扉頁內層只標有“岑一”兩個古篆文,還是阿娘告訴她的,像是作者的名號,又像是隨手寫下贈與人的名字,只是字體十分俊秀,不同于圖錄中的端方嚴謹,仿佛是出自女子之手,引人無限遐想。 故而這本書到了鐘離晴手中,比其他的都要愛惜一些,也對上面記載的怪物都要印象更深刻。 她將這鱗面剖開,腹中果然有一內腔,反手一劃,空著的手立刻取了一只玉瓶,將這內腔中淌出的黑色液體都接了起來,隨后又將小刀的刃翻轉,迅速地刮下那鱗面表層覆蓋著一片片鱗,如數(shù)歸置在一方干凈的巾帕上。 正要細心地將巾帕包好,放進玉匣中收納起來,就聽一個溫雅纖麗的女聲忽然說道:“閣下取這鱗片,能否勻我一些?” “嗯,你要用這個入丹?破障丹么?”鐘離晴抬眼瞥了她一下,順手又抽出一方絲巾,將成堆的鱗片倒出一半,包好遞給對方,在她詫異地點頭時好心提醒道,“這只鱗面是用人尸喂養(yǎng)的,鱗片上附著著一層尸氣,入丹前要記得除了這尸氣?!?/br> 鐘離晴只是出于道義隨口提醒一句,料想這身懷異火的姑娘既然身懷異火,大抵是個煉丹師,又識得這鱗面,有心用這鱗片入丹,那應該也是謹慎之輩,她這句提醒算是僭越了——畢竟,在有些心高氣傲的煉丹師看來,這句提醒沒準會被視作挑釁。 “原來如此,多謝閣下提醒,”這姑娘倒是性子溫和,聞言只是笑了笑,而后雙手接過鐘離晴遞過去的巾帕,淡淡問道,“我愿出三百枚靈幣換取這些鱗片,不知閣下以為如何?” 鐘離晴手指一頓,在對方接過那方巾帕后收回手,搖了搖頭:“不必,你替我收拾了那障目,這是酬謝。” “閣下誤會了,”那姑娘皺了皺眉頭,并未將巾帕收起,固執(zhí)地看著鐘離晴,“此前你許我二十靈幣與十張銀級符箓,便是那障目的報酬,現(xiàn)在我若要得你手中的鱗片,那又是另一筆交易,不可混為一談?!?/br> “……好吧,那就二十枚靈幣,”見她堅持,鐘離晴心里嗤笑,卻也不愿多糾纏,冷著臉拍板道,“就這么決定了——我可不喜歡占女人便宜?!?/br> 她向來是個霸道的性子,也容不得別人拒絕,那雙隱藏在易容下依然燦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對方,教人再難說出絲毫相左的話來。 “那么就多謝閣下美意了。”那姑娘有片刻的愣神,也不知是為著那句男人味十足的宣言多一些,還是為著那雙漂亮得驚人的眼睛多一些,總之,這個清秀的少年是第一個讓她說不出拒絕的男人,“夜深了,告辭?!?/br> “哦對了,我叫秦衷,你叫什么名字,”還沒離開元都,想來鐘離府的事情還沒徹底沉寂下去,未免被追蹤到什么蛛絲馬跡,她還是編了一個化名——原來也不是非要如此,只是忽然就對這個氣韻翩然的姑娘有了幾分好奇,她有預感,她們之間的交集絕不止于此,“鄰居?” “我叫席御炎……鄰居。”那姑娘朝她笑了笑,沒有如來時一般高來高去,而是悠悠地推開門,從正門退了出去,仿佛是來做客后灑然離去的老友。 ——席御炎。 鐘離晴笑了一下,目送著她回到對門,這才闔上了院門。 外表清雅如仙,名字卻氣勢洶洶呢……是個有趣的姑娘。 嗯,她似乎忘記之前說好的十張符箓了。 很好,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吧,十張白銀符箓抵得上數(shù)百靈幣了。 等席御炎走后,鐘離晴很快將一片狼藉的院落收拾了一番,將殘留下來的鱗面尸骸一把火燒成了灰,連同那池中的錦鯉也燒了個精光,重又引了后院干凈的井水灌入池中,又替那棵失去寄靈而蒼老了幾分的榕樹澆了水,這才回到屋里。 這院子有古怪,她在今日與那中人一道看房時就有所察覺,這后院的精怪雖然不是什么太難對付的品種,但那只是針對于一般修士而言,若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只怕都要淪為這精怪的口下亡魂。 而這中人即便不是這精怪的豢養(yǎng)者,卻也脫不了干系,怕也是借著這精怪奪人性命,收取那些不義之財,若非如此,這水中怪與石中鬼身上不會籠著一層未散盡的血氣,顯然是攝入過新鮮的血rou,而時間絕不超過三日。 若說這中人半分不知情,卻是玩笑了。 只是沒想到,這廝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屢次作案,借著中人之便,只盯著那些不知情又沒有靠山的外鄉(xiāng)人,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這么些年,也不知道多少人遭了他的毒手。 這樣想來,那推薦他的堂倌也洗脫不了嫌疑,不管是為虎作倀,還是狼狽為jian,總之,都沒安什么好心。 不過他這次可看走了眼,且不說鐘離晴這個警覺又見多識廣的異類,那席御炎可是將筑基期修為壓制在煉氣期的硬茬,論起扮豬吃老虎,也絲毫不落下乘,即便沒有她插手,想來那心懷鬼胎的中人也決計討不了好。 尋他的晦氣是必須的,不過前提是先將自己的修為提上來,否則,一個先天修為的廢物是怎么都沒辦法為自己討回公道的。 鐘離晴冷笑一聲,指尖射出四張遮蔽氣息的法符貼在房間東南西北四個位置,搭了一個最基礎的結界,而后又在房間里貼了九張法符組成一個微型的聚靈陣,雙腿盤坐,掌心向上,沉下心開始修煉。 當年阿娘帶著她逃到下界,一路輾轉躲避,不惜廢了自己大半的修為也要跨越仙凡屏障,所以等到鐘離晴出生的時候,阿娘只剩下渡劫期的修為了,雖然比起這個群域的大多數(shù)修士都已算作無比強大的存在,但對于不惜一切代價來追殺她們的人而言,卻仿佛隨手便可捏死的螻蟻。 剛出生的鐘離晴自然如同所有本族的初生兒一樣,生來便擁有元嬰期的修為,但是她鬧出的動靜太大,瞬間就將十里八鄉(xiāng)的靈氣抽取一空——試想,在東林這個煉氣修士都可稱王稱霸的貧瘠地界,元嬰修士可不是如同神靈一樣高山仰止的存在么? 為了避免鐘離晴無意識地將周圍的靈氣抽取光,奪走其他生靈的生機,也避免那些無孔不入的探子追查到她們的落腳之處,阿娘勉強啟用了逆天的秘法,硬是將她的修為壓制成一個普通的凡人,不僅封印了她的體質,更將她自出生起就渾厚豐沛的靈氣全部打散,充斥身體的每一分xue鞘中——這遠遠比直接廢去她的修為要更耗心神——也因此導致阿娘身體遭受反噬,修為大退。 之后又被同族偷襲,損了道基,最終不敵那些追兵,只好讓鐘離洵帶她先離開,自己與那群人同歸于盡…… 這打散靈氣,封印體質之法固然損耗施法者的心神,極易反噬,但對于被施法者卻是利大于弊,同等修為雖然要花費更多時間更多精力才能修成,但卻比同階要多上數(shù)倍的靈氣,越階挑戰(zhàn)也不是難事,從長遠發(fā)展來看,卻是天大的好處了。 只是對于鐘離晴來說,這份好處的代價太過沉重,讓她總也跳脫不出那個充滿回憶的枷鎖,緬懷著阿娘又憎惡著這個世界以及無能的自己,直到鐘離洵也被害死,鐘離家又對她起了心思,她才重新醒悟振作起來。 狼狽潦倒如何?自怨自艾又如何?阿娘難道就能回來么? 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逃避罷了。 除了復仇,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心念一瞬,卻很快壓下,將所有雜念摒除。 她放松下心神,感受著聚靈陣納汲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涌入這阻隔了外界探視的方寸之地,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靈氣越來越濃郁,甚至凝成了一縷縷乳白色的霧氣,隨著她全身精xue髓鞘的舒張而緩緩滲入,洗滌著身體里的雜質。 這個過程漫長而又痛苦,仿佛鉤針挖勺摩擦著骨血,一下又一下深入骨髓的銳痛,鐘離晴卻是面不改色地受住了,沒有露出絲毫異樣,只是額頭微微沁出了一層冷汗,唇色也有些淺淡。 這一點皮rou之痛,與那日所經(jīng)歷的心上的苦楚一比,又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