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猶豫了那么一會兒，阮玉臉上的笑就沒了。

    他說：“不好意思，唐突了。”

    ……

    本來都很好的。

    陳督其實已經(jīng)很久不抽煙了，阮玉不喜歡煙味，他自己對尼古丁也沒特殊嗜好，煙盒已經(jīng)當(dāng)擺設(shè)很久了。

    他掐了煙，對傅勛說：“阮玉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有個房子了，問我為什么不告訴他?！?/br>
    傅勛聽完后一愣，“那你為什么沒告訴他？”

    “我……”陳督本來想說“我”的，結(jié)果硬生生地把半截話咽了回去，“他的狗當(dāng)時死在那。墻壁和地毯上都有血。狗我處理了，其他還沒來得及收拾。所以一直沒告訴他?！?/br>
    而且也不太想收拾。那里是阮玉的家。

    他連客人都算不上，不管好的壞的回憶，那總歸是阮玉的回憶。

    單元門是鎖的，進(jìn)不去。

    傅勛看了陳督一眼，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阮玉聲音情緒都很低落，回了一聲：“傅勛哥?！?/br>
    “嗯，是我?！备祫谆卮?，“我到你家樓下了，進(jìn)不去，密碼是多少??？”

    傅勛抬起手，輸入了四個零。

    門開了。

    他對電話里的人說：“行，我馬上上來。”

    傅勛掛了電話，轉(zhuǎn)過頭問他：“一起？”

    “他情緒不太穩(wěn)定……”陳督說，說著話的時候，他的視線盯著地上，沒有抬頭，“你去就行了。他說不想看見我?！?/br>
    “哈？”傅勛挑挑眉，“行吧，隨便?！?/br>
    然后走了進(jìn)去。

    傅勛進(jìn)了電梯上樓，到了樓層后左拐右拐，終于到了阮玉家門口。

    阮玉正坐在地上，就門口邊上，還穿著睡衣。毛茸茸的一團(tuán)。

    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一雙腿，阮玉頭抬了起來。

    然后叫了一聲：“傅勛哥?！?/br>
    其實真論年齡，傅勛其實比阮玉還小上幾天。但是他懶得去糾正了，聽阮玉叫幾聲哥也挺爽。

    他在阮玉面前蹲了下來，說了聲：“誒，我在呢?！?/br>
    阮玉的頭側(cè)了過去，

    傅勛問他：“怎么不進(jìn)去？外面多冷?！?/br>
    阮玉低聲回答：“沒鑰匙。地毯下面的鑰匙不見了?！?/br>
    “那也該找個酒店住著啊，在這吹什么冷風(fēng)?！?/br>
    “沒帶身份證?！比钣竦穆曇魫瀽灥?。

    傅勛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彎下腰替他拍了拍衣服膝蓋處的灰，淺笑著問：“那你現(xiàn)在什么打算啊大少爺?！?/br>
    “……”不知道。

    跑出來的時候只是一時沖動，陳督攔著他，阮玉還往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用了很大力，他從陳督的臉上看見了愕然。

    他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他太難過了。

    阮玉本來不想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