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行萬里_分節(jié)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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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還不曾問過小先生,怎么稱呼?” 年輕人的聲音朗潤清冽如泉水,使人一聽便心生好感。 “在下姓溫,名述秋。” 作者有話要說: 溫柔的人,實(shí)在是可怕啊。 第7章 酣歡一遇 晏無意在踏上這片無人之地時,曾無數(shù)次的問過自己,他為什么不回去找無喜和尚問個清楚,為什么不去向那些無數(shù)誤解他的人解釋個明白,偏偏要像中了邪一樣,一門心思走到底,追查到頭呢。 但其實(shí)晏無意也清楚,他的如何并不重要。 他沒有帶多少干糧,腰間只配了壺水。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否在生氣,又或者在向誰生氣。 他甚至連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憤怒都已經(jīng)不清楚了,這些與眾不同的倒霉經(jīng)歷賦予了他混淆自己命運(yùn)的能力。他始終相信,自己是幸運(yùn)的。被追殺的時候他是這樣想的,被謾罵攻擊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也許吧。 也許吧。 沙漠并不寬容,它的手段放肆且多種多樣,總有一種會逼的你看清楚自己。就如同現(xiàn)在,晏無意躺在沙丘上,仰面對著一碧萬頃的天空,有一種避無可避的錯覺。仿佛這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又仿佛這一個人便是全世界。 喧囂吵鬧的街道是孤獨(dú),無人問津的沙漠也是孤獨(dú)。自年少起,他便始終一個人,父母曾教他頂天立地的男兒品行,師父曾教他絕學(xué)的武功好行走江湖。教完之后他們紛紛離開,又只剩他一個人了。不會餓,不會渴,有天下眾多好友,不會覺得寂寞。可只要一剩自己一個人,晏無意就又會覺得時間停在那個失去一切的地方,從未動過。 沙漠沒有一點(diǎn)動靜,他大笑起來,翻身站起,將斗笠遠(yuǎn)遠(yuǎn)扔在身后,又跳將回去撿起來,隨手扣在頭上,哼起了不知所謂的歌。 “莫笑我幸得一事,少年也可共赴白頭!” 他的末音還在原地,人卻沒了身影,再一定睛細(xì)看,早已在天邊朦朧不見了。 他走的迅疾,直到看見一個人。 一個大概和他一樣的人。穿著一身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藍(lán)衣,晏無意一時興起,想要多瞧上兩眼。他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瞅著那個藍(lán)衣人展開了他的小包袱,又瞄到人家被巾紗遮起來的小半張臉,興趣nongnong。 那薄薄的包袱里只有幾兩銀子,一根竹簽,一沓上好宣紙匝訂成的本子,幾件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干糧。 他頗為好笑的看著那個年輕人把衣服拆開,又疊的整整齊齊放回去,將所有東西都放的一絲不茍,將包袱系在一起,又亂了。 那個人沉默了一瞬,背起包袱就走。晏無意發(fā)現(xiàn),這個人總是拿起他那小竹簽筆在本子上劃上幾筆,權(quán)當(dāng)記錄。 他劃的認(rèn)真,本子上卻什么都沒有。 真是個怪人。 晏無意一邊想著一邊又無端覺得,這茫茫沙漠與浩瀚天地,筆墨展現(xiàn)不出來的也許都全部存在那個人心里了。 他突然想掀起那礙事的巾紗,仔細(xì)瞧一下,這個穿著藍(lán)色薄袍的怪人,究竟長什么樣子? 幾個閃神之間,年輕人合上本子,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塵。晏無意管不住雙腿,也跟在他后面。 一瞬間,起風(fēng)了。那塊輕巧的巾紗被風(fēng)拋的老高,卷起又打了幾個轉(zhuǎn)兒, 那個人輕輕的,低低的驚呼一聲,匆忙伸手去抓,白皙的指尖和柔軟的紗一擦而過。晏無意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已經(jīng)飛身上去抓住那巾紗了。 落地之時,他抬起眼,剛剛好和那個年輕人對視上。 那雙如秋水寒星一樣的清亮雙眼,勝過他喝過的一切溫釀。被那驚訝又懵懂的目光注視著,讓他心底某個角落也變的柔軟起來。 那雙眼睛的主人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突然笑了起來。伸出手,晏無意抓著巾紗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一下,將手中的淺色巾紗還了回去。 “在...在下晏無意?!?nbsp; 晏無意抱了抱拳,臉皮子直發(fā)燙,年輕人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行禮的姿勢,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便笑著學(xué)他也抱拳行禮道:“謝謝兄臺。在下溫述秋?!?/br> “啊......好、好名字!”晏無意匆忙回答道,他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在腦海中極力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晏兄?” “沒事!” 大漠中出現(xiàn)了難得一見的晴空萬里,但在這藍(lán)天白云之下發(fā)生的一切卻不盡然全都美好。 慘叫聲與哭泣聲混合在一起,遍地的血腥吸引來不少食腐的沙鴉,它們在低空盤旋,鳴叫,興致勃勃地注視著下面發(fā)生的一切。 “求求你們…放過我兒吧………他還??!他才幾歲,定不會記得發(fā)生什么了的!” 魁梧的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他緊緊摟著懷里懵懂哭鬧的小兒,不住地磕頭,臉上的淚水混合著血與粗糙的沙礫流下來,滴入大地。 他哀求的對象是面前一個身著灰衣,戴著鬼面的瘦削男人。 那男人充耳不聞,提著還在滴血的刀,站在父子二人面前。許久,他才極緩慢地?fù)]起刀,一刀砍了下去。男人倒下了,大睜著絕望的雙眼。然后又是一刀,將哭著的小男孩砍倒了。 幾滴血花飛濺他慘白的面具上、灰色的衣襟上還有蒼白的手背上。 周圍橫尸遍地,十幾人的商隊硬是被屠了個一干二凈,甚至就連黃口小兒都沒有放過。 他打了個呼哨,周圍幾道灰影一閃,全部匯集在一起,齊齊搖了搖頭。 男人又一揮手,幾個人齊齊退去。 幾個時辰后。 “渴不渴?”晏無意把酒壺拿出來,沖著溫述秋晃了晃,自從被喚作大哥以來,晏無意還真的照顧起他了。溫述秋好笑地?fù)u搖頭,他自己帶著水囊,哪像這人,簡直就像是沙漠里的一個過客,除了一丁點(diǎn)吃的以外什么都沒帶。 “那餓不餓?”晏無意掏出干糧又問道。 “你自己吃吧,我餓了會給你說的,好不好?”溫述秋見他眼神炯炯神色認(rèn)真,只好像哄孩子一樣哄道。 “天快黑了,你怕黑嗎?”晏無意不死心,又問道。 “你怕?”溫述秋雖然想不明白他問這個的目的,但這不影響他戲謔地張開雙臂逗道:“你若是害怕,我不介意這樣安慰你?!?/br> “我是看你這么文弱,怕你會害怕啊?!?nbsp;晏無意不服輸?shù)貜堥_雙臂一把抱住他,下巴蹭到他的肩頭,跟個大型犬似的說道:“應(yīng)該是我這樣安慰你才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