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行萬里_分節(jié)閱讀_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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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知曉他想進大漠,我是想阻攔的??墒潜涣刈訑r了,他說此事若是不了解,會是無意一輩子心里的缺憾。我便不敢攔了,一輩子這樣長,誰知道何時想起來又會扼腕嘆息?” 她單手提起酒壇子,仰頭灌了幾口。琥珀色的澄澈酒液從女人的唇角流了下來,滴滴打在艷色的衣裙之上,仿若盛開了無數(shù)朵花一般。小半壇子下肚,就算是紅三娘,臉上也染上了些酡色,她似笑非笑地抬起眼:“我也年輕過,知道只要心中有一股子氣撐著,就絕不會妥協(xié)??墒鞘篱g之事哪里能盡如人意,又有多少人做事之前考慮過與他有關(guān)系的人的感受?秋秋,有些話三娘是不得不說的,不如放下這些事情好好過日子吧?!?/br> 溫述秋聽了,有些訥訥不知言語。半晌之后,才垂下了毫無光亮的眸子,輕聲道:“三娘,你醉了。” “我沒醉,反倒是你,該走了?!?nbsp;女人起身,一搖三晃地向內(nèi)室走去,她揮了揮手:“是生是死,端看你們二人造化了?!?/br> 有些事情,就算是號稱江湖的紅三娘也不甚明晰,比如說溫述秋的身世。他的身份便決定了他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平靜的生活,除非死亡讓他與這世界告別。 青年沉默地聽著那拖曳的步伐漸漸遠去,良久,才端起面前酒碗一飲而盡。然后留了些碎銀在桌上,安靜地重新踏上了路途。酒香催斷人腸,他忽然懂了為何天下人如此喜愛這杯中物。醇香濃烈的酒液,讓溫述秋不自覺地想起了晏無意,亦或者是他帶來的感覺,都同這漫天星一樣。 百般復(fù)雜滋味,留與一人嘗。 在青年走后不久,一群灰衣人便如附骨之疽一般尋到了鎮(zhèn)上,他們動作整齊劃一直奔鎮(zhèn)子盡頭的酒家。 當(dāng)旌旗被風(fēng)吹動飄到最頂頭之時,一個灰衣人身先士卒沖了上去,金環(huán)刀鏗鏘一聲便砍斷了撐著旗子的細木桿。 戰(zhàn)前斷人旗是最直接的挑釁方法,里面頓時傳來一聲桌凳被踢翻的巨響。 “何人敢在老娘這里造次?!” 一聲暴喝響起,紅色身影如飄零風(fēng)雨之中的燕子一般飛入人群,一道紅綾長虹般劃出,直直擊在另一邊想偷襲的灰衣人腰腹處,直打的他倒退數(shù)步才穩(wěn)住身形。 “溫述秋.......在哪里?”為首的面具人沙啞地問道,他看出面前這女人的難纏,不欲多糾纏。 “什么溫述秋溫述冬的,老娘哪里曉得?” 女人似乎是喝醉了,言語極為潑辣,功夫招式也越來越刁鉆:“你們既然有膽來,就一個都不要跑。” 面具人四處打量了一下,沖身后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便心領(lǐng)神會地向那處疾馳而去。未料到他們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一個瘦高的男人攔住了。 只見他面上勾起了一個僵硬而又殘忍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聽到了嗎,你們一個都別想跑?!?/br> 語畢,男人自袖中取出兩把短刀,他招式簡單,卻充滿了驚人的力量。瘦削的身影如死神一般,一招一式之間都會帶走生命。他全力進攻,完全不在意身上是否又添了血痕,這樣的攻擊方式堪稱是瘋狂。男人殺的雙目血紅,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只要一打斗起來便會將什么生死什么理智全都置之身外,唯一能夠制住他的也只有....... “霖子,冷靜。” 一道沙啞的女聲響起,男人聽了之后卻出乎意外地冷靜下來了,雙眼之中又出現(xiàn)了清明的神色。他不屑地看著面前匍匐著的灰衣殺手,短刀挑起一人的下頜:“膽大包天又自視甚高,你們和背后的主子一個德行?!?/br> 士可殺不可辱! 灰衣殺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猙獰的神色,他一把抓住面前的短刀,絲毫不顧忌手掌直淌的鮮血,欺身而上! 一道紅綾卻從身后迅捷如電地卷上,喀嚓一聲,殺手被勒斷了脖頸。登時便軟軟地躺在一旁,再無聲息。 男人從他手中抽出了短刀,走上去摟住了女人的腰,兩人相攜而去,全然不管身后的遍地尸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己又寫渣了,為啥我文筆會這么爛.........不止一次捫心自問了QAQ........ 第61章 你可知否 是夜,沙漠深處的黑色堡壘之中正上演著一場屠殺。慘嚎聲、廝殺聲不絕于耳,在一片小小的房間之中,充斥著數(shù)十個人的血腥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良久,那聲音才逐漸停歇下來。末了,緊閉著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身著灰衣的男人走了進來:“看看活口?!?/br> 他話音剛落,身后便有幾人上前檢查。 “大人,所有人都死了?!?/br> 聽到這句話,灰衣男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他皺著眉再三追問:“真的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等一下,大人!這里有一個活口!” 角落里一個灰衣人拽著一個人的領(lǐng)子,興奮地說:“他還有一口氣?!?/br> “好,能堅持這么久一定是個好苗子。帶走扔到甲號里去?!?nbsp;這個回答顯然讓男人十分滿意,他不想踏進一片血腥之中臟了自己的鞋,便只是遠遠地望了望,見那被提起的人身形纖細瘦小頓時放下心來,一個半大少年能起什么風(fēng)浪。 那少年雙目緊閉,臉上黏滿了血污和灰塵,臟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樣貌。灰衣人拎著他的領(lǐng)子沒費什么力氣就將人提了起來,一路像拖著個破娃娃似的走到甲號房,房門一開便將人扔了進去。 “大人,甲號房何時取血啊?” 那人將少年隨意一撇,便趕緊從房間之中退了出來,跟在灰衣男人身后諂笑著問道。 “主人的事,那是你我能管得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背手向前走去。 幾人走后不久,那少年便悠悠轉(zhuǎn)醒。他的雙眼僅迷茫一瞬便恢復(fù)了清醒和警覺,繃緊了身體一把扯開領(lǐng)子伸手進去摸索,待指尖觸到一個溫暖的圓珠之后整個人才松懈下來。 他半靠半坐在墻邊,神情漠然,整個人如同一尊完好的石像一般安靜。 今夜的星星格外多,溫柔的光照亮了少年的臉龐。在這一片藥物的猛獸漸漸開始在體內(nèi)蘇醒,疼痛不斷撕扯著他的肺腑,浪潮一般的綿綿痛苦打向少年。 他全身冰涼,額上沁滿了冷汗,神情卻始終不變。藥的效力比他想象中要大,疼痛仿佛一只手,不斷用力叩擊著少年虛弱無比的心臟,一下又一下,隨著血液的流動而跳動。余下被這感覺輕撫過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燒灼的難受。 太疼了,在某一個瞬間少年顫抖著身體想著,就這么死了吧。這種疼痛絕對會使任何一個人放棄自己的尊嚴和意志去祈求解脫。一枚圓珠自少年領(lǐng)口滾落,在這漆黑的夜中螢螢發(fā)著溫暖的光。少年跪伏在地上,抖著手摸索著緊緊抓著它,仿佛那小珠子能給自己什么安心的慰藉一般。 少年如條瀕死的魚,躺在干涸的岸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渾濁的空氣,等待著窒息與死亡的到來。 他疼到極限之時,便不斷撞向石墻亦或者是一口口地咬噬自己的手臂,捱過一次之后,便滿身虛汗地癱軟在了地上。房間很黑,周圍都是短促低沉的呼吸聲,少年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片虛無,一滴清淚漸漸流了下來,順著眼角劃到了地上。 他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大,力量不知何時回到了他的身上。男孩握緊了拳頭砸向地面,地上的小石子四處飛濺,有的飛到了他的傷口之中,有的則崩到了別人身上。房內(nèi)仍是一片安靜,每個人都在忍耐,都在想象。 忍耐著該忍耐的痛苦,想象著不會到來的幸福。 少年敏感地嗅到空氣之中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突然咬緊牙關(guān),他驟然彈身出手如電向身后抓去。黑暗中卻伸出了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的攻擊,那只手骨骼分明穩(wěn)健有力。 “士別數(shù)日,長進不小?!?nbsp;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逐漸從黑暗之中顯露出來,“終于找到你了,顧平。” 顧平費力地站定,瞇起眼睛仔細分辨面前的男人,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那好像是那個非常溫和的哥哥帶來的人。想到自己所知道的,少年雖排斥開口,此時卻也顧不上許多了,他急切地說:“此地有險!” 男人定定看了他一眼,忽然坐到了他身邊,說道:“我知曉,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怎么捱過這個的?!?nbsp;他指了指少年身上的猙獰痕跡。 “......” 顧平低下頭,捂住了手臂上鮮血淋漓的齒痕,低聲道:“沒什么的。” “我看到陸沉的信了。” 男人放松了身體,伸直了腿,“他就這么放心把你交給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