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人間見白頭_分節(jié)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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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監(jiān)工,”白凡打斷了他,“是同其他軍士一起修城墻,現(xiàn)下午時已過,還請岳公子和我一起去大柳營?!?/br> “你,你,你說什么?”岳寧顯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還有,將軍已下令暫將岳公子編入大柳營,今日開始入營食宿,斷然不許另開特例。岳公子的隨身衣物以及仆從一概不必帶入營,待到回京之前自會歸還?!?/br> “編入大柳營?”岳寧拔高聲音問道,“什么職務(wù)?” 白凡看著他,吐出兩個字:“小卒。” “你好大的膽子!”岳寧氣得臉通紅,刷地?fù)P起手來。 “岳公子,我提醒你一句,你如今軍階在我之下,若是敢隨意冒犯,可是要受軍法的。”白凡冷冷說道。 岳寧惱火得連連跺腳,怒道:“我,我去問杜昇!” 白凡看他氣成這樣,頓時覺得幾天的惡氣都一并出了,施施然道:“我不妨再提醒你一句,這靈州城中我們將軍說一不二,任你找誰都沒用?!彼f到這還笑了笑,“將軍說,若是岳公子不服,大可以去將軍府找他理論。” 岳寧兩眼都要冒出火來:“你以為我不敢么?你一個小小的副將也敢這么對我說話,等我回建墨告訴父親,讓你們統(tǒng)統(tǒng)吃不了兜著走!”他連連叫囂,像是一只拔了利爪的貓,亂叫了一番以后又氣沖沖地問道,“那個姓百里的住在哪里!” 這時候的將軍府是安靜的,看門的老頭坐在門檻上看了看天色,終于還是閑不住,從門后取出把掃帚,在門前慢慢地掃了起來。門前到庭院的這塊地方其實不大,早晨為了迎接將軍回府也是掃過一遍了,但是靈州秋后干燥,風(fēng)沙又大,不一會就又掃了一摞厚厚的積塵。老頭慢吞吞地掃著,還沒來得及收到藤蘿里,冷不防就被大力推到了一邊,隨即藤蘿也被踢翻了。 “哎……”他趔趄了兩步才站穩(wěn),卻只看見個年輕的公子哥兒帶著幾個人大步跨進門去的背影。 岳寧一路橫沖直撞穿過正堂,向后面內(nèi)室走去,卻顯然是被氣昏了頭,連身后的仆從什么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將軍府沒有州牧府大,家丁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杜昇那里多,故而岳寧穿過花廳就轉(zhuǎn)到了后苑里,連個阻攔的人都沒遇見。遠(yuǎn)遠(yuǎn)地只看見長廊下站著一個人,在深秋的天氣里松松地披了件素色的袍子,沒有束冠,滿面悠哉地看著湖里鯉魚嬉戲。再走近些,才發(fā)現(xiàn)此人頭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身后,像是剛沐浴過的樣子。 岳寧暗罵道:這百里霂果然不是什么好鳥,公然在府里豢養(yǎng)男寵,還如此風(fēng)sao地站在這。他按捺不住好奇仔細(xì)打量了那人一番,不由得又嘀咕了起來,好此道的朋友也不是沒有,但大都喜歡些嬌媚如女子般的小倌,年齡以十四五歲為佳。而面前這個人雖然長相夠俊美,卻是英氣十足,而且似乎年紀(jì)太大,身量也太高了些。 正想著,這人已抬起頭,兩人視線恰好相對,被那銳利如鷹般的眼神一掃,他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但還是鼓足了底氣,走上前去,提高嗓門道:“叫那個百里霂給爺滾出來!” 此人笑了笑:“請問,閣下是?” 岳寧整了整衣襟,卻因為比這人矮上半個頭,失了些氣勢,他昂著頭:“你這種人也配問小爺?shù)拿M。” “哦?”這人失笑,“我是哪種人?” 岳寧用眼角覷了他一眼,鄙夷地說道:“在男人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禁臠,比娼妓還不如,我不與你廢話,把百里霂給我叫出來!” 他本以為這人會大怒,卻不想此人反而向他逼近了兩步,仍是一臉笑意:“請教岳公子,在男人身下的,當(dāng)真就比娼妓還不如?” 岳寧嗤笑一聲,心道這人簡直自取其辱,他冷笑一聲道:“堂堂七尺男兒竟屈身于人下,多半是有人生沒人教的,靠張開雙腿討一碗飯吃,豈不是比娼妓還不如!”他看那人漸漸沒了笑意,更加得意地說道,“我若是你,早就一刀抹了脖子,怎肯茍且偷生,受這等侮辱?!?/br> 他說完這一大段才反應(yīng)過來,突然變了臉色:“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岳?” 這人卻冷冷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并未答話。 此時恰好從廊下快步跑來一名副尉,對這人行了軍禮道:“將軍,方才擅闖將軍府的幾個人已經(jīng)收押?!?/br> “將軍,”岳寧險些咬了舌頭,“你就是百里霂?” 百里霂掃了他一眼:“睿國公長子岳寧岳公子,皇上圣恩浩蕩,欽點岳公子來靈州隨我略加歷練,末將自然不敢怠慢?!?/br> “宋安,你過來?!卑倮镫帉δ敲蔽咎Я颂掳汀?/br> 宋安忙走上前來:“將軍有何吩咐?” “岳公子就暫時安插在大柳營你的手下,今后無論工事cao練,都不準(zhǔn)將岳公子單獨落下,與其他步卒一視同仁,明白么?” “明白!”宋安答得鏗鏘有力。 一邊的岳寧早已變了臉色:“百里霂你真當(dāng)自己是根蔥啊你!等我告訴了我父親……” 百里霂冷哼了一聲:“你父親真的那么本事,你還能來這?”他低下頭看著岳寧的腦門,冷冷地說道,“軍中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你如今只是士卒,就算是沖撞了伍長,也要受處置的。” 他說完揮了揮手:“宋安,把他帶下去,將三十二條鐵律一條條教給他?!?/br> 岳寧還要再罵,早已被宋安制住了胳臂向他身后一帶,痛得他慘叫連連,哭爹喊娘。宋安一手制著他,像抓著小雞仔似的,大踏步從后門走了出去。 等到人散了,四周都靜下來后,百里霂獨自又站了一會,湖那邊的琴聲有些縹緲,不知怎地聽起來有些悲戚。對岸撫琴的人影像往常一樣幾不可見,他籠了籠衣襟,抬腳向房的桌案上鋪著一紙詔書,夾層里照例是一封私信,信上的字跡百里霂再熟悉不過,蒼勁有力,開頭的稱呼就是甯旭。普天下除了天子,幾乎沒有人再會用他的表字稱呼他,這封信其實并不長,寥寥數(shù)字,百里霂卻還是從頭到尾又默念了一遍。他念完后自顧自地笑了:“什么九五之尊,被人得罪了只會丟給我……” 那笑容卻慢慢凝住了,一張薄薄的信箋他幾乎捏不住,最后只是長長嘆了口氣,將那紙信抹平,放入手邊的屜子里,那里同樣的信箋已放了厚厚一疊。 晚間有家丁來報:“將軍,杜大人求見?!?/br> 百里霂算著他要來,有些好笑:“讓他在前廳等我。” 杜昇每次見了他都有些畏畏縮縮,連他家的椅子都只敢挨著邊坐著,見了百里霂出來,更是立刻站起身,陪著滿臉的笑:“百里將軍凱旋而歸,卑職卻被些瑣事絆住,未曾遠(yuǎn)迎。” 百里霂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自己坐到了一邊,隨手端過桌上的茶碗:“杜大人今夜來我這里有何貴干?” 杜昇卻不敢直說來意,仍是拐彎抹角地道:“今日慶功宴將軍不肯賞臉前去,各位同僚真是頗有些失望?!?/br> 百里霂撣了撣自己的袖子:“這種場面我也不是第一次缺席了,杜大人有事不妨直說。” 杜昇怕他沒了耐性,只得小心地陪著笑道:“聽說岳小公爺被將軍安插到軍營中去了?” 百里霂終于抬頭正眼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軍營中的事,杜大人也想插手管管?” 杜昇連忙擺手:“卑職不敢卑職不敢……只是,睿國公也算是權(quán)傾朝野,還是當(dāng)今的國丈,這小公爺若是出了什么事,咱們可不好交代?!?/br> “你收了國公的銀子,自然不好交代?!卑倮镫幰膊豢炊艜N發(fā)青的臉色,兀自吹著漂浮的幾片茶葉,“他算是什么國丈,我倒不知道他女兒封了后。” “將軍……” 百里霂直接打斷了他:“杜大人,本將只是奉了圣諭行事。杜大人若是執(zhí)意干涉,究竟是跟本將過不去,還是想抗旨呢?” “哎呀,百里將軍,”杜昇給他說得汗都出來了,“你何必拿卑職玩笑呢,卑職自然也是為了將軍好。這軍中cao練一向嚴(yán)厲,那岳公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必定不服管教。若是為此捱了打,或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憑國公爺?shù)氖侄危阄铱啥肌?/br> 正在他連連哀嘆的時候,外面又傳來通報聲:“報,白副將求見。” 百里霂抬起眼:“讓他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