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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儀春沒想別的,順手從褲兜里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倒是那個叫安銳的男人目光從皮儀夏原本握著的手機上掠過。 皮儀夏并沒解釋,拿著堂哥的手機就回了自己臥室,照舊關(guān)上門。 把號碼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按進去,果然,這次很順利地接通了。 “喂?”另一端傳來的劉運的聲音,許是因為隔著電話,竟然隱約有點兒失真,讓皮儀夏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確實,以前劉運對原主說話時,向來是溫和的,體貼的,哪像現(xiàn)在,聲音雖然平和,卻透著冷漠和疏離。 或許這是他對陌生人的態(tài)度?或許他已經(jīng)猜到了這通電話是誰打的? 皮儀夏瞬間得出了幾個可能性,卻沒貿(mào)然下結(jié)論,只說:“你拉黑了我的號碼,我只好借別人的打給你。出來見我一面,不然我不敢保證以后會不會給你和景畫找什么麻煩?!?/br> 劉運一下子頓住了。 他確實沒想到這個電話是皮儀夏打來的。 事實上,從婚禮上離開后,他就直接去找了景畫。 景畫依然像以前一樣漂亮勾人,但對他卻少了曾經(jīng)的距離感,讓他隱約有種“再使把勁兒就能把他追上”的感覺。 這和以前那種無論怎么做都得不到對方的注意的挫敗感不同,劉運覺得自己得到了默許和鼓勵,追求對方的勁頭更濃了。 這段時間,他甚至忘了自己曾經(jīng)談過一個幾年的朋友,忘記他曾向另外一個男人求婚并且舉行了婚禮,還把對方扔到婚禮上就直接離開。 直到今天,他接到皮儀夏的電話時,才隱約想起來有這么個人。 一同升起來的還有濃重的不耐煩和厭惡感。 要不是對方的話里提起景畫,他甚至打算直接把電話掛斷。 只是感覺到隱約的威脅之意,劉運還是不情不愿地問:“在哪里見面?時間地點?” 說完這句話后,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下風(fēng),趕緊加上一句:“你記住,我們只見這一面,把我們的關(guān)系徹底處理一下。以后你不要再找我,我們只是陌生人,誰也不欠誰的?!?/br> 說到最后時,他聲色俱厲,似乎生怕對方真的會纏上他,再找他的麻煩。 第4章 第一個世界(四) 原主不是沒想過離開劉運。 當(dāng)劉運在他和景畫之間掙扎徘徊時,原主也累過,也難過過,也心寒過,就跟劉運提出了分手。 劉運這個人,雖然是天南的太子,卻早早就混在娛樂圈里,和一般的富二代們不太一樣。 他確實傲氣,但需要舍下臉來的時候,他也能毫不遲疑地做到。原主一提分手,他要么喝醉要么寫遺書拿刀子嚷著要割脈自殺。 原主被他這么一鬧,心里先怕了,再加上覺得劉運確實把他放在了心里,也就軟化下來。 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劉運那么做,無非是綜合考慮了各方面,覺得這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可以說,這是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年輕人。 不然也不會狠心把原主送進了精神病院。他明知道原主的病是怎么回事,明知道原主對他有多深的感情。 可他就能眼睜睜看著原主步入泥潭,一步步把自己逼瘋。 當(dāng)然,那都是以后幾年的事?,F(xiàn)在的劉運一是有景畫在前,不覺得皮儀夏多重要,二是還沒經(jīng)過更多事,雖說也能拉下臉,卻不像幾年后那么厚臉皮,能屈能伸。 他還是有些愛臉的。 兩人見面的地方定在一家咖啡廳里。這里環(huán)境清幽,隔離的單間做得比較到位,保密性挺強的。 劉運提前到了這里,卻沒進去,而是故意進了咖啡廳對面的一家小店,盯著對面。 直到他確定皮儀夏到了,而且是單身一人,這才心滿意足地從小店里出去。 他得防著皮儀夏愛極生恨,給他下套一類。 小店的店主在他身后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越有錢的男人越摳餿!在店里站了半個多小時,光用眼睛看,卻什么都沒買。浪費他精力,耽誤他做生意。 本來他看這人穿戴不錯,又開一輛好車,還以為能多賣出去些東西呢。 劉運問清了皮儀夏的單間,上去后又刻意駐足聽了聽,確定里面沒有其他人,才推門進去。 皮儀夏正坐在里面喝咖啡。這人自從離開他,似乎也沒多狼狽,那張臉還是挺好看的,端著咖啡杯的姿勢也顯得相當(dāng)優(yōu)雅貴氣。 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劉運想。 他看上皮儀夏之后,就調(diào)出過這人在天南留下的資料,上面明明寫著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真要是個貴公子,怎么可能一腳踏進娛樂圈來,還沒人照應(yīng)? 無非是像圈子里的其他人一樣,向上流社會的人學(xué)些動作細(xì)節(jié),以期在別人面前裝逼,自抬身價。 這種人他見的多了。 正因為這樣,皮儀夏雖然跟他在一起時沒花過他的錢,也沒主動開口朝他要過東西,但劉運已經(jīng)在心里給對方貼了個“愛慕虛榮”的標(biāo)簽。 果然,選景畫是對的。像皮儀夏這種,長得再好,和他門不當(dāng)戶不對,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就算了。 真要遇到什么事,是沒辦法指望這人完美寬和解決的。 門當(dāng)戶對四個字,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