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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建議,皮儀夏再次開心起來。 “還有時間走走嗎?”他問。 “如果你不累的話,我記得你剛剛說過你好累?!彼{拓野深情款款地說,“要是把你累到了,我會心疼的。” 他話音沒落,皮儀夏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黯沉了。 “會心疼嗎?”喃喃自語般地說了一句后,他甚至露出一個算是自嘲般的笑容。 藍拓野假裝沒聽到他的低語。 自己又不是真來修補這段感情的。事實上,要不是接下來的計劃里這個人很有用,他甚至沒打算來討好這人。 當然,他承認,幾年前兩人在一起時,感情確實非常好。皮梧夏這個人,善良又容易信任人,對他尤其輕信。不管什么事,只要他說一句,皮梧夏就會深信不疑。 不然當初他追求劉桔芝時,放了皮梧夏那么多次鴿子,換了個人可能早就發(fā)脾氣了,或者懷疑他出軌??伤皇禽p飄飄給皮梧夏扔下句“加班,很忙”,這人就蠢到再也不問了,還傻乎乎地每天夜里都幫他熬湯,說是要為他補身體。 后來劉桔芝同意了他的求婚,他回來和皮梧夏分手時,有那么一瞬間真的很怕這個人會大吵大鬧,讓外人都知道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 可皮梧夏除了一開始震驚時傻呆呆地站了半天外,竟然沒怪他一句,知道再沒法挽回兩人的感情后,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兩人同居的小屋。 搞得他當時心里都有幾分難過了,還真考慮了幾秒鐘要不要放棄劉桔芝,把皮梧夏追回來。 后來他萬分慶幸沒有真那么做,不然不會過上那么優(yōu)渥奢華的生活。不過現(xiàn)在看來,當時的選擇還真未必是對的。要不是劉桔芝那死女人強逼他,他怎么會來到中微縣? 他追求劉桔芝時,用盡手段哄著她。結(jié)果一朝結(jié)婚,那個女人鼻孔朝天對他,話里話外對他都沒有尊重。要不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兒上,他早就一腳把這女人蹬了。 現(xiàn)在么,他的老丈人進了監(jiān)獄,劉桔芝竟然還以命令的口氣讓他做這做那,跑得跟個驢似地。他本想借機拿回家庭的主導(dǎo)權(quán),成為家里真正的主人,結(jié)果……死女人不像她看起來那么沒頭腦,手里竟然掐著證據(jù)威脅他! 不過他也不是打不還手的那種人。劉桔芝威脅他,他就也借機撕破臉,告訴劉桔芝,想讓他來這里,也行,先離婚!要是不離,他寧可就這么守著一個爛家,大家一起沉進去淹死。 劉桔芝原本的打算是用證據(jù)要挾他乖乖聽話,根本沒打算離婚。畢竟一個長得好又肯說好話哄人尤其是還有手段能做事的男人并不多,丟了這個,她去哪里找下一個? 可惜藍拓野咬死了要這么干,劉桔芝沒辦法,畢竟跟丈夫相比,還是父親最重要。再說藍拓野這么一來,她也看出對方并不是真的喜歡她,而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地位,想借由她來接近她的父親。 最后,她還是同意了藍拓野的條件。 兩人離婚,藍拓野來中微。 如果藍拓野能成功,劉桔芝會給他一大筆錢。要是藍拓野失敗,那就等著身敗名裂,未來走投無路,萬夫所指。 藍拓野想過,和劉桔芝離婚后,要是他功成名就,并不在乎回頭把皮梧夏找回來,讓這人當自己的情人。畢竟有年輕時的情分在,這人又知情識趣地,不爭不搶不吵不鬧,連分手都能不分得拖泥帶水,讓人放心。 可現(xiàn)在讓一無所有的他帶著任務(wù)去見皮梧夏,他就沒那么愿意了。 似乎只要有任務(wù)摻合進來,原本的感情就變了味兒。 “你怎么會到中微第一監(jiān)獄來?”藍拓野問,“你以前在南江不是X安的嗎?就算調(diào)到中微來,也應(yīng)該屬于同系統(tǒng)的內(nèi)部調(diào)動吧?X安和監(jiān)獄可不隸屬于同一個系統(tǒng)?!?/br> 皮儀夏苦笑一聲:“剛調(diào)來時,本來也是X安的。后來……”他頓了頓,才繼續(xù)說下去,“在原來的單位有了點事兒,就進了中微第一監(jiān)獄。不過這里挺好的,除了有時候假期擠不開,再加上囚犯不太好管理。其他的,倒也沒什么。” “出了事?出了什么事?”放在一般人身上,聊天肯定會知情識趣,對方含糊過去不想說的,就不會問太多。 藍拓野卻沒有這種自覺。他也并不是關(guān)心皮儀夏,只是覺得這人果然沒了他,什么都辦不好,連工作都開始走下坡路。 哪怕他沒當過警察,也知道X安比監(jiān)獄要好得多。 皮儀夏沉默了一會兒,藍拓野催促一句:“怎么,不想說給我聽嗎?還是說什么難以啟齒的事?” “倒也沒什么!”被他這么一激,皮儀夏似乎也不再難為情,直接說,“我在這邊X安的直接領(lǐng)導(dǎo)是個gay,不知怎么他就看上了我,大概是在我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味道吧……他跟我說,想跟我在一起。我拒絕了,他就把我踢到監(jiān)獄來?!?/br> 藍拓野聽了他的話,第一反應(yīng)是這人在吹牛。 沒錯,他知道皮儀夏長得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但這世上畢竟還是異性戀多,gay屬于極少數(shù)。更別說X安可是行政單位,這里面一個蘿卜一個坑,對名聲行事一類特別看重。皮儀夏就這么巧,到了一個新單位,頂頭上司就是個gay? 這種小說里都很少寫到的情節(jié),在皮儀夏嘴里就變得理所當然。這人是不是以為自己是gay,這天下的gay就隨處可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