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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是對劉桔芝余情未了,先前他說還喜歡皮儀夏,也確實是謊言。不過和劉桔芝結婚之后,藍拓野才發(fā)現(xiàn),他雖然可男可女,歸根結底還是更喜歡男人一些,如果長期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甚至過一輩子的話,他肯定受不了這種日子。 兩人離婚時,藍拓野內心是放松的,是愉悅的。 可劉桔芝這個狠毒女人,為了讓他能全心全意救她父親出來,竟然一分錢都沒留給他,只買了張去中微縣的車票,把他丟到車上,就不聞不問了。 她說,只要他能把她父親救出來,自然會給他一大筆錢。但在此之前,他別想她出一個子。 藍拓野憤怒過,爭取過,也好言哄勸過??上酥ゲ皇瞧の嘞哪莻€大傻子,不是一點兒傻惺惺的感情以及甜言蜜語就能哄好的。 這個女人可精著呢。 當然,不得不說,劉桔芝掌握了藍拓野的命脈。假如當初她沒讓藍拓野凈身出戶的話,這個男人還真不會這么死心蹋地地幫她做事。 藍拓野打完電話,把手機塞進褲兜里,拉開門,做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出去。 他還沒忘記,廚房里有個美味的皮儀夏在等他呢。 人都說“小別勝新婚”,這個人心里還有他,他要是想借機接近的話,哪怕皮儀夏發(fā)覺了他的目的,應該也不會抵觸排斥。 甚至說不定還會受寵若驚呢。 藍拓野一邊想,一邊去了廚房。 前后電話聊了有十多分鐘,皮儀夏卻還沒離開,正小心地把左手握著的杯子里的水往右杯里倒,再把右杯里的水倒回到左右。 藍拓野挑眉看著,過一會兒問:“你在干什么?” “晾些冷開水?!逼x夏說著,解釋了一句,“你不喜歡喝冷的,我用杯子幫你倒一倒,激一下,水會冷得快些。” 藍拓野沒說話。 他沒來由地想起曾經有一年,他和皮儀夏兩個人一起出游的情景了。 當時的天空是那么藍,云是那么白,連他們這些人的歡聲都顯得清脆唯美。 誰能想到,僅僅數(shù)年之后,他們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藍拓野有些感嘆,沒再說話,沉默地看著皮儀夏繼續(xù)用杯子折騰白開水。 皮儀夏來回弄了幾回,用手摸摸杯壁,感覺杯子里的水溫明顯下降了很多,這才滿意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等下你要是還渴,就喝杯子里面的溫開水。”他兀自不放心一般地叮囑了藍拓野一句。 藍拓野剛要說話,轉頭卻看到皮儀夏拿起遙控器,正打算開電視。 “少看些電視,”他隨口說了一句,“電視電腦和手機都是電子產品,看多了對人的視力不好?!?/br> “我知道了。”皮儀夏回答,心里卻頗有些不以為然。 藍拓野縱然說得沒錯,可像他們這種成年人,視力大致已經固定,度數(shù)一般都不會再往上升,除非眼睛過于疲勞。 “對了,過幾天我有個朋友要來中微縣來玩,我要去接她一下。先提前跟你報備一聲?!彼{拓野說。 皮儀夏笑瞇瞇地,看樣子什么都沒發(fā)覺:“嗯,你要是想去就去。如果錢不夠的話,我臥室床上柜左邊的抽屜里面有一個瓶子,那是計劃瓶。計劃瓶里有錢,你可以先用。不過你要向我保證,絕對不會透露計劃瓶里的其他東西,也不能嘗試進行一些危險的實驗。” “我知道了?!彼{拓野說。早知道皮儀夏本就是這么容易上當。這要是換成劉桔芝在這兒,保不齊已經連他跟小三上過幾次床都猜出來了。 正說著話,房門開了。 卓無言……哦,不,是林生回來了。 他朝廚房里看了一眼,見到里面的皮儀夏,臉上不由露出喜悅的笑容。 結果他很快又看到了藍拓野,上挑的嘴角一下子壓了下去,還往下彎了幾度。 藍拓野當然也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卻沒什么想法外露。 和林生看不上他一樣,他也很看不上林生,這些天要不是這小子搗亂,指不定他的計劃都快要完成了。 現(xiàn)在卻只能以蝸牛的速度往前慢慢爬。 說來說去,還是林生不會看別人的臉色,實在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小鬼。 這個小鬼此時竟然回來了。 皮儀夏卻像沒察覺到藍拓野的不快,驚喜地朝林生走了過去。 “林生,你回來啦?這是去哪里玩了?” 他一邊說,一邊拿了條濕毛巾,在林生的頭上和臉上不停地擦著。 林生這次是出去查對他那張紙上寫著的有可能是內jian的人的情況,不過看這個男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顯然沒那么順利,估計還吃了點兒小苦頭。 林生小聲回答了一句,因為聲音不高,藍拓野并沒聽清。 皮儀夏倒是聽清了,不過他其實并不關心林生這次出去的成果怎么樣。對她來說,李食古就是她的一個強制性的“酒友”,喝完幾次之后,他就到了生命的盡頭。 這種跟她非親非故關系的老頭兒,其實最是麻煩。李食古早年喜歡尋恤生事脾氣大,后來不知是不是信了佛的關系,他整天閉著嘴,除非必要絕不開口說話。 真跟某些修閉口禪的人差不多。 但是,再閉口禪,內心還是想和其他人交流的。 這也是為什么在監(jiān)獄里他突然主動找皮儀夏說話,并且還把自己的一些事情都講給對方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