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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發(fā)生就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就算說出來,又怎么樣? 哪怕言末不把他當(dāng)瘋子,恐怕也無法理解他的恐懼和焦慮。 蔣云和言末不一樣,他是苦過來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靠自己拼命抓住,才不會失去,可是感情不一樣,他一個人,怎么都抓不住。 言末呢?從小家境好,人又聰明,什么東西不是捧到他面前任他挑?他這時候挑中了蔣云,可下一次呢,會不會又挑中了別人? 蔣云不是對言末沒信心,他是對自己沒信心,哪怕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足夠富有,站在言末面前,還是覺得自慚形穢。 這個人太好,他配不上,更害怕的是,這么優(yōu)秀的人,又能喜歡自己多久? 與其做一個過客,還不如當(dāng)永遠(yuǎn)的朋友。 蔣云在心里盤算著,言末最近說的那些話,很可能就是一時興起,等避過了這一段時間,等言末的熱情退卻,他們的關(guān)系還能后退到一條合適的線上,他們還是合作伙伴,共同擁有兩間公司,就算以后不能經(jīng)常在一起,每年至少還能夠見一兩次面,對蔣云來說,這樣的關(guān)系,就足夠了。 他捂著自己空蕩蕩的心臟,對自己說:就足夠了。 蔣云渾渾噩噩的跟著人群走出過道,通過了出站口。 等下去哪里呢?他在心底盤算著,現(xiàn)在時候還太早,居依那邊也不好打攪,他干脆先找一個小咖啡館落腳,等到九點,再和那邊聯(lián)絡(luò)…… “蔣云!”一聲大吼,從蔣云的側(cè)面?zhèn)鱽怼?/br> 蔣云的動作停滯了兩秒。 是幻覺吧?他想,昨晚上一晚沒睡,他的耳朵一直都嗡嗡作響,聽到滿耳朵的外語,總是容易產(chǎn)生幻覺。 “蔣云,你給我過來!”又是一聲喊。 蔣云的脖子一點點轉(zhuǎn)過去,帶著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 真的是……言末? 那個應(yīng)該還在千里之外,異國他鄉(xiāng)的人,現(xiàn)在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蔣云面前。 言末向來不喜歡穿正裝,但是從來都把自己打理得很精致,一看就是一個悠閑的富家公子形象,哪像現(xiàn)在,頭發(fā)胡茬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起了皺,簡直像是一個落魄的流浪漢。 他的眼眶泛紅,看上去也是一晚上沒睡,走過來的步子卻又快又大,臉上帶著怒騰騰的火氣,然后一把,就把這逃跑的小鬼揉在了懷里。 等到消失了一天的人終于重新入懷,言末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氣。 要說生氣是肯定有的,但是言末這一晚上最多的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蔣云出意外,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這邊晚上的治安可不比華國,蔣云又是獨自一人,要是又像他腦子里那些畫面一樣…… 言末光是想一想就受不了,蔣云又不肯接電話,每次那邊馬上按斷,他還可以安慰自己,那個人還好好的,還會掛他的電話,他又不敢多打,生怕蔣云的手機沒電,只能掐著秒,隔一段時間就撥一回號,指望著蔣云發(fā)發(fā)慈悲,接通電話??捎袝r候,多響了幾秒,那邊既沒有掛斷又不接通,他又開始擔(dān)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總之,就這么煎熬了一宿。 現(xiàn)在,見到蔣云好好的站在那里,言末只能更用力的把這個人緊緊抱住,再不松開。 蔣云就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聽得見自己身體里血液瘋狂涌動的聲音,還有言末的心跳聲。 言末的心跳聲強健有力,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存在感十足。 “你……怎么來了?”過了很久,蔣云才干澀的開口問。 “我查到了你的出境記錄。”言末說。昨天晚上他查到蔣云的列車信息,就連夜做飛機趕來了過來,然后就在火車站里等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等了快四個小時了。 還好,等到了他。 言末的一只手把蔣云的頭緊緊按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鉗著他的腰,兩個人緊緊的貼合在一起,仿佛一個人。 過了好久,言末才微微松開手:“你不要再這么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我很擔(dān)心?!?/br> “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直接告訴我,我會改,”他很認(rèn)真的看著蔣云的眼睛,“如果你覺得我太急切了,也可以暫時拒絕,我會慢慢調(diào)整,一直到你接受我?!?/br> “反正,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手?!毖阅┮蛔忠痪涞膶λf。 “一輩子?”蔣云臉上十分茫然。 “對,一輩子?!毖阅┠樕虾永辏瓷先ビ謨从謬?yán)肅,反正不像是在說情話。 “現(xiàn)在先不討論這個,”他看蔣云想開口說話,又急忙打斷,“你剛下火車,還沒吃東西吧?” 蔣云點點頭。 “我們先找個咖啡館,坐下來慢慢說?!毖阅┚o緊的攥著蔣云的手,帶著他往前走。 清晨的巴黎仿佛還沒有從昨晚迷醉的夜生活中蘇醒,就連陽光都不忍心驚醒這個酣睡的美婦人,只偷偷摸摸的灑了一層薄光出來,大街上行人極少,鴿子倒是多,而且絲毫不怕人,慢悠悠的到處閑逛。 兩人走在巴黎街頭,仿佛時間都慢了下來。 兩個人一句無話的走了一陣,終于找到一家兼賣早餐的小咖啡館,店主是一個大胡子的胖大叔,看上去樂呵呵的。 蔣云點了一份咖啡可頌套餐,言末只要了一杯咖啡,兩人就坐在晨曦中,開始對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