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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現(xiàn)實世界 病房是雙人間。 隔壁床是個中年男的,呼嚕打的震天響??赡苁艿搅擞绊?,元九萬睡得很不踏實,眉頭微微皺著,嬰兒肥的小臉頰鼓著,閉著眼一看像是做噩夢。 陳采星陪床一看心疼不已,小弟才沒了mama,還是那樣慘烈的車禍。不由坐在床邊摸了下小弟頭發(fā),低聲說:“哥哥在,乖乖睡覺?!?/br> 宛如一位慈愛的老父親般。 “嗚嗚怕怕。”元九萬軟糯的聲低低呢喃。 陳采星老父親上身,一手輕輕拍著小弟胸口,低聲哄著小弟乖乖睡覺。 第二天車禍上了本地新聞,路口監(jiān)控視頻也流到網(wǎng)絡上,大貨車司機因為突然心梗發(fā)作暈了過去,腳下油門猛踩,釀成了這起禍事,司機當場死亡。 有人繪聲繪色講了他劫后余生的幸運,說幸好前面有個兄弟發(fā)愣沒開,不然以他的起步一定出事。也有人說起這次車禍死亡受害者,其中母親用身體保護孩子平安,母親卻當場去世,這樣的話題很能引起討論。 早上警察來訪,因為元九萬mama去世,身上沒有身份證明,想從元九萬這兒了解一些情況。陳采星陪同在旁邊,警察一問mama,元九萬就往陳采星懷里鉆,瑟瑟發(fā)抖很驚怕的樣子。 至于父親是誰家里住哪更是問不出來。 “小孩有點受驚?!贬t(yī)生很同情元九萬跟警察說:“從昨晚到現(xiàn)在很黏他哥哥?!?/br> 陳采星摟著元九萬,拍了拍小弟的背,說:“警察同志,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他畢竟不是元九萬的親哥哥,就連元九萬家庭情況也一概不知,編了個謊話:“我也是有次去游樂場遇到了小九,他走丟了,我跟他待了一段時間,后來他mama找到后我就離開了,沒想到會再次遇到?!?/br> “我也不知道小九家里情況,只知道小九叫元九萬?!?/br> 警察問不出情況,元九萬目前的精神狀況,送到收容所也不合適,別對小朋友精神造成了刺激,為難道:“陳先生,小朋友的情況你知道,他現(xiàn)在離不開你,能不能先麻煩你暫時照顧他一段時間,我們會盡快找到他親人的。” “沒問題的?!标惒尚且豢诖饝鲃诱f了自己住址和身份證號和工作。 警察登記完也松了口氣,“非常感謝陳先生,我們可能會定期拜訪的,真是麻煩你了?!?/br> “沒關系,我和小九也投緣?!?/br> 警察走后,醫(yī)生檢查完元九萬身體,一切都很健康。元九萬巴巴的望著陳采星,“哥哥,我不想在醫(yī)院,我想回家?!?/br> 小弟也太可憐了。 陳采星當成小九想家想mama,摸著小弟腦袋,用小朋友語氣哄著說:“先回哥哥家好不好?” “嗯。”元九萬杏核眼帶著水汽點著腦袋??瓷先ニ坪跏情_心的,但陳采星覺得小弟是強顏歡笑,害怕被拋棄所以乖乖巧巧的,好虐。陳采星眼睛酸澀,抱著小弟肩膀,說:“咱們現(xiàn)在就回去,有哥哥地方就有你的地方?!?/br> 住院手續(xù)辦的快,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兩人剛出院,后腳就有記者前來采訪昨天車禍當事mama用身體護著孩子是不是真的,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 “小朋友已經(jīng)出院了,還是別打攪那孩子?!贬t(yī)生禮貌拒絕訪問。 X城靠北方,冬天氣溫干冷。 陳采星穿的還是那件臟兮兮羽絨服,大家以為他身上的血跡是從車禍現(xiàn)場沾上的,并沒有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元九萬穿的就比較薄,一件翻領的棉襖,褐色的有點破舊,胸前印著英文字母,不過都磨損壞了,當初在游戲時大家都提心吊膽,害怕自己沒命,陳采星也沒多注意,現(xiàn)在一看,棉襖款式也太舊了。 像是他小時候穿的那種。也幸好小弟顏值賽高能頂住。 “冷不冷?” 元九萬呆呆的點頭,伸出小手,大眼睛看向陳采星。 “哥哥摸摸?!庇值吐溲a充了句,“mama會摸摸我的手的……” 我的媽?。?!這誰頂?shù)米。。。?/br> 陳采星要飆淚了,連忙牽著小弟的手,“哥哥摸摸手,不冷的啊?!遍_著他的小破車回到了家。 他家是兩室一廳八十多平米,一進門熱烘烘的,入冬以來市里集中供暖。這房子是他大學畢業(yè)后,他媽硬要他買的,說是他既然要留在X城,那就早點買房好娶媳婦兒。 陳采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父親在他初中時工傷去世。高三畢業(yè)后,母親重組家庭,陳采星沒反對,他也希望母親能幸福。 房子首付是母親掏的,陳采星本來不要,拗不過,母親原話是‘這錢是你爸的賠償款,我都給你留著’。當時X城房價不貴,首付后,每月還貸兩千塊,沒什么燒錢愛好的陳采星每月還完貸,還攢了一筆錢。 留著娶‘媳婦兒’的。 他一個gay,也想找個另一半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 家里就他一人拖鞋,平時沒客人來。陳采星抓頭發(fā),說:“先不換鞋,一會哥哥給你買點洗漱用品?!?/br> 次臥他做成了書房,頭禿。 房間有點亂,陳采星沒去蠟像館前連續(xù)加班快半個月,根本沒時間收拾房間。帶著小弟轉(zhuǎn)了一圈,“小九,你先和哥哥睡一起,我改天給書房弄張床——” “哥哥嫌棄小九了嗎?”元九萬站在原地巴巴的,說完又低頭盯著自己的jioj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