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笑元一個自嘲的微笑，卯月的眼睛頓時濕潤。是什么？是孽，是緣，是債。是已經(jīng)理不清的情，還不完的債。惘然  惘然之斂凝眸  斂凝眸 第3章

    章節(jié)字數(shù)：3340

    那年冬天，卯月還住在師傅留下的竹屋中。那夜雪后放晴，皓月當空，寂靜的林中只有杜鵑偶爾的泣啼?；蛘呤敲凶⒍ǖ南嘤?，卯月居然會坐在涯邊彈起了箏，原只為了消遣寂寞，卻引來了簫聲相和。

    一曲奏罷，卯月回過頭去，只見一位青衫公子站在兩步開外的桂花樹下，翩翩儒雅，借著月光竟能看見他因為微笑而露出略顯稚氣的小虎牙。

    “公子怎么會和此曲？”卯月心下稱奇，這曲子，原本是他師傅常彈的無名曲，即使自己常伴師傅左右，也沒有見過這曲子的曲譜。每每問起，師傅就會摸摸他的頭，笑而不語。只是那笑，總是泛著淡淡的苦澀。

    “此曲乃是我母親所作，我倒是奇怪，公子怎么會彈這曲子。據(jù)我所知，世人知道此曲的人，不超過三個?！?/br>
    卯月不自在的紅了臉：“還請公子不要稱呼我為公子了吧，在下名叫卯月。卯時之月”

    “那，也請卯月不要再公子公子的叫我吧，稱呼我靜元就好。”

    “靜元兄?！?/br>
    靜元無奈的笑笑，轉回了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怎么會彈這曲子。”

    卯月一愣，眨了眨眼睛回答：“這是家?guī)煶椫y道，家?guī)熑杖账寄钪恕?/br>
    兩個人都沒有再接話，心下卻依然明了。一對曾經(jīng)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勞燕，分飛的后果就是一對怨偶，和另一人的一世孤寂。

    “咳，公子的琴，彈得真是不錯?！背巳麸L，他還是第一次聽琴聽到幾近沉淪。只是，若風的琴，總是曲高和寡。或者只是因為，若風的情誼，自己不能體會，也不能回應。那，這個卯月，又是如何？

    卯月靦腆的一笑，抬首望月：“靜元兄，怎么會有雅興到我們這個荒山來？這里離最近的城鎮(zhèn)，還有百里?！?/br>
    “呃……”靜元的臉忽然尷尬，“實不相瞞，大雪封山，我對這里實在不熟悉……”

    “那……若是靜元兄不急著趕路，在寒舍歇息一晚再上路如何？”

    “那便叨擾了?！?/br>
    卯月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在盈盈月光下，雙瞳像是閃著光的繁星。

    卯月還記得，那晚聊天的內容。

    “我?guī)熓迮R死前說，不平等的愛情里，不是先愛上的先輸，也不是愛得比較深的先輸，而是愛得卑微的先輸?！?/br>
    “為什么？”

    “因為，當你卑微到能為他拋棄一切，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被他利用的了?！?/br>
    ……

    “若不是若風擋在我面前，眼睛看不見的人，就是我了。”

    “所以，你以照顧他一輩子作為回報？”

    嘆氣聲忽然充斥了整個茅屋：“他的情誼，我回報不了，我只把他當兄弟，而他對我付出的感情，我永遠都欠他的。”

    “你并不欠他的，我想，他為你做的，都是他心甘情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