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這么做，但最終只是咬了咬脖子側(cè)面，算是懲罰。

    但是他很快就覺得這個懲罰不夠，因為黑霧居然對自己說：“死柄木，回去吧?！?/br>
    “什么啊?！彼辣静粷M道。

    黑霧低聲說：“別在家里這樣。”

    “什么啊，”死柄木抓狂道，“你為什么一天一個態(tài)度，你怎么那么難哄??！”

    “咦？”黑霧愣了一下，“我有嗎？”

    死柄木抓著黑霧的手腕，直接就問了：“黑霧！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

    黑霧看著死柄木那盛著憤怒的眼睛，心里警鈴大作，要是說“不是”的話就沒辦法和歐爾麥特交代了，要是說“是”的話死柄木可能當場就給他挫骨揚灰了。

    “這，我……”黑霧支支吾吾。

    “說??！”死柄木越逼越急。

    “死、死柄木……”

    死柄木耐心值封頂，喝道：“說清楚！”

    死柄木話音剛落，客廳傳來聲響，黑霧立刻捂住死柄木的嘴。

    死柄木看著黑霧如臨大敵的樣子，瞬間就明白了，他拿開黑霧的手，平靜地問：“是因為歐爾麥特嗎？”

    “死柄木，”黑霧怕死柄木生氣，低頭望進他紅得陰翳的眼睛，溫和地說：“大家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你?！?/br>
    死柄木咬了咬下唇，低聲問：“不能用我喜歡的方式嗎？”

    他想創(chuàng)造自己的行星，讓所有人都按著他設定的軌跡運行。

    但黑霧卻摸著他的臉，用年長者的語氣勸自己：“死柄木，有時候也需要去體諒別人的心意。”

    “嘁，”死柄木失望地撇開黑霧的手，冷冰冰地說，“不用你替我說教?！?/br>
    太無聊了。

    一昧去體諒別人，結(jié)果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樣太無聊了。

    我才不要像黑霧一樣，總是壓抑自己、勉強自己。

    “黑霧，在你眼中，我是誰呢？”

    “誰？”

    死柄木盯著黑霧的眼睛，慢慢問：“我是需要教育和引導的志村小鬼，還是已經(jīng)無可救藥的死柄木弔？”

    聽到死柄木拋出久違的這個問題，黑霧有些慌亂，急急道：“死柄木…”“算了！”死柄木卻煩躁地截斷了他的話，“真沒意思?！?/br>
    他落下這么一句便離開了。

    為了維持搖搖欲墜的平衡感，死柄木可以在歐爾麥特面前當志村轉(zhuǎn)弧，也可以在老師面前做死柄木弔。

    但是唯獨在黑霧面前，他覺得他可以盡興地做自己，結(jié)果黑霧卻還是要給自己套上特定的人生設定。

    這樣，很討厭。

    死柄木手插著口袋，路燈下他的影子一下子在前面，一下子又移到后面去，夜晚的街道偶爾有出租車和私家車駛過，輪胎磨過瀝青路面的聲音很快又遠去，死柄木覺得自己像在流浪。

    “算了，去找荼毘那家伙喝一杯吧?！?/br>
    雖然那家伙時常搞不清狀況，對話和動作都把自己當成女人一樣，但是他會聽自己說話這一點還是很值得表揚。

    死柄木剛掏出手機打算給荼毘發(fā)信息，從后面被人撞了一下，手機也掉到地上。

    “抱歉，抱歉，我撞到你了?！睂Ψ郊鼻械穆曇衾飵е鴰追肿硪?。

    死柄木雖然不爽，但是聽到人家有好好好道歉，遂沒作理，直接去撿手機。

    彎腰撿手機的那一刻突然感覺一陣眩暈，死柄木摁著地面跪坐下來，身上立刻泛起一浪浪的酥軟，一只皮鞋走進他的視野，就著他的手踩了上去，左右磨蹍著，皮鞋的主人問：“不疼吧？”嘲諷的聲音里哪里還帶有醉意。

    身上的神經(jīng)很遲鈍，由皮鞋碾著手背的感覺疼痛感并不真切，但這不影響死柄木想揍飛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