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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崢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偏過了目光,他不敢與喬以燃對視:“喂,看什么看,快喝!” 喬以燃也懶得去戳穿這個小霸王了,自動自覺地接受了他別別扭扭的好意。 喝完楚崢送來的愛心飲料,喬以燃無視他的冷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楚,最近你……有事找我?” 楚崢憋了又憋,感覺好像還是沒法輕松地說出“喂,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這樣的話。 艸!怎么這么難! 喬以燃見到楚崢欲言又止的樣子,自行猜測:“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需要我?guī)兔???/br> 楚崢終于不情不愿地咽下了未出口的話:“沒有,不用?!?/br> “是嗎?那你干嘛跟蹤我?” 聽到“跟蹤”兩個字,楚崢的臉色頓時變了:“搞什么啊,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就是順路而已!順路,順路懂不懂!” 喬以燃有點好笑地看著他別扭的表情,沒有試圖戳穿他的口是心非。 在接到金宇豪的緊急電話之時,喬以燃也沒有想到,這個“幫忙”的機會,原來會來得這么快。 第一次給喬以燃打電話,金宇豪有點掩飾不住的緊張:“那個喬哥,你現(xiàn)在有空嗎?” 喬以燃默默地合上了自己手中的專業(yè)書,鎮(zhèn)定自若:“有空啊,是小楚有什么事情嗎?” 金宇豪也不太確定自己找喬以燃能不能行,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楚哥今天和家里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了,這會正在西山賽道呢,誰勸都不聽……” 還沒等他說完,喬以燃就已經果斷接下了他的話:“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br> 當喬以燃來到西山賽道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郊外的夜幕漸深,路上連一絲人氣也無。 金宇豪和高明果然不愧是楚崢的鐵桿,到了這種時候,他倆竟然還不離不棄地蹲在停車處相對發(fā)愁。 喬以燃上前去打了個招呼,收獲了金宇豪如獲救星的目光:“喬哥,你終于來了!” 高明在后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喬哥?!?/br> 喬以燃看著賽道上那輛銀色的幻影呼嘯而過,不禁也感覺到些許頭疼。 夜晚的西山賽道并沒有什么人,楚崢在賽道上漫無目的地開了一圈又一圈,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無謂的憤怒有什么意義,事實上這件事情的發(fā)生,他根本阻止不了。 跑車的速度已經逼近極限,這種接近失控的感覺反而讓他異常清醒。 其實一廂情愿地相信父親對自己還懷有一絲親情的人,一直也不過就是自己一個罷了。 從小的時候,面對被帶回家里的楚容宣表現(xiàn)出第一次惡意開始,自己這個兒子,在對方的襯托下,從來都是叛逆、無用、不懂事的代名詞。 無數(shù)次的闖禍,不問原因的指責。 提到賽車就是“不務正業(yè)”“游手好閑”“嘩眾取寵”。 楚崢用力地咬了咬牙,沉默著開過了下一個大彎道。 ——楚容宣的目標才叫目標,而我的叫一無是處。 楚崢已經不知道在這里跑了多久。 銀色的幻影呼嘯而過。 喬以燃站在起點處揮了揮手。 又繞了一圈,楚崢終于不甘不愿地停了下來。 他坐在車里,隔著車窗,一言不發(fā),沉默地看著喬以燃。 看這樣子,優(yōu)等生剛從外面出差回來,他穿著相當正經的白襯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穿在他的身上一點不顯得沉悶,反而為他平添了幾許嚴謹和風度。 他的眼下有淺淺的青影,可能是在外沒怎么休息好的緣故。 這樣西裝革履的喬以燃,是楚崢沒有在家里見過的另一面,成熟,嚴謹,風度翩翩——這種社會精英的模樣看起來真有距離感啊。 楚崢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涌出的煩躁難以克制,他一把拉開車門:“你還來做什么?你也是來勸我回去的?” 喬以燃愣了一瞬,馬上反應了過來,隨后特別輕松地笑了一下:“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是不是就要當場趕我走了?” 楚崢氣惱地一眼瞪過來。 喬以燃笑著舉起了手:“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可沒有和他們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意思?!?/br> 楚崢有些別扭地看了他一眼:“得了,現(xiàn)在我爸真的把我趕出家門了,我的確一無所有,你也沒必要說這些好聽的來哄我。” 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固執(zhí)叛逆,一事無成。 喬以燃看著他那一副難得的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頭發(fā):“這是怎么了?” 楚崢靠在跑車旁邊,兩眼放空:“他要讓秦淑云轉正,為楚容宣繼承公司鋪路,我不同意,就這樣咯?!?/br> 楚容宣如果要成為楚氏未來的接班人,秦淑云總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也不是個辦法。 這件事,連原本古板的楚老爺子都默許了,其實楚崢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對于這些紛繁難斷的家務事,喬以燃考慮的從來都是最壞的結果。 他見得太多了——有時候一方還在過去的感情里嘗試苦苦挽回,另一方早已把財產歸屬打算得明明白白。 如果把楚崢趕出家門是一件這么容易的事情,那他們?yōu)槭裁催€要制造后期的那場車禍呢?這從邏輯上根本說不通。 除非楚崢身上還隱藏著什么秘密,足以觸動他們敏感的神經,才讓人決心對楚崢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