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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顧南辰有些不屑,卻也不知是對誰的不屑,“第一次籌款時,國庫就說沒錢,這第二次總不可能變出錢來了?!?/br> 顧籌明白了。 顧南辰臉色不大好,“凜忻也不知是怎么了,想出這個方法,現(xiàn)下水患嚴(yán)重,需在各個渠道疏通,引致江河,但全州地勢陡峭,需要花些時間;且黃河洶涌,堤壩難筑,更是棘手。” 顧籌看著陸續(xù)領(lǐng)錢的百姓,道:“公子是擔(dān)心,錢用完了,但全州還沒有得到妥善解決,又需要一筆銀子,到時候,皇上會怪罪大將軍辦事不力?” 顧南辰臉色愈發(fā)的沉,“如果不是凜忻,我會以為有人故意在針對顧家,用這種賭上百姓方式?!闭f著,顧南辰看了一眼捧著錢帶著老小的災(zāi)民,重重的喘了口氣。 “大將軍不是說,已有法子了么。”顧籌陽剛的面容上亦露出一絲憂色。 顧南辰抬頭看了看天空,全州還有個嚴(yán)峻的情況是,這里的天氣十分不定,有時候一下雨就得下一月,可這個時候的全州,哪經(jīng)得起一個月的大雨。 “希望老天別跟我開玩笑。”話落,顧南辰轉(zhuǎn)身而去。 ****** “怎么樣?” 于暖在君竹院等著,見于連進來,忙問道。 于連看著只穿了件紅色毛呢錦袍,連個斗篷都沒披就站在雪地里的于暖,喝道:“你不冷啊?” 于暖抱臂揉了揉,“進屋說吧?!?/br> 于連翻了個白眼,跟著他進了屋。屋內(nèi)生著炭盆,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怎么樣?”于暖顧不得烤火取暖,再次問道。 “我娘旁敲側(cè)擊問過了,爹說全州那邊還沒什么消息,估計顧大將軍和顧公子都不能回來過年了。” “都四個月了。”于暖說著,語氣有些急。 于連攤攤手,“這不很正常嗎,治災(zāi)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br> 于暖搖頭,“治災(zāi)確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只要方案落實了,大問題解決了,之后的事就不必他們一直守在那兒了。他們要一直守在那兒,就說明這次水患,這次災(zāi)情,沒有得到實質(zhì)的解決。” 于連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那有什么,這入冬了,不管什么水都得結(jié)冰了,到時候把冰敲碎,往河里一扔不就得了。” “若是如此,那整個全州豈不是從泡在水里變成了凍在冰里?更何況,我研究過,以全州的氣候和地勢,不容易結(jié)冰。這天寒地凍的治理水患,最是嚴(yán)峻?!?/br> 于連看著,恍然大悟道:“說了這么多,你在擔(dān)心顧南辰???” 于暖不置可否。 于連握著他的肩頭,語重心長的道:“阿暖,你可別,聽說皇上因為這件事對顧家頗有不滿,這都幾個月了,一點成效都沒見。而且,你知道早前撥去救災(zāi)的錢,一半是國庫出的,一半是那些富商籌的吧。” 于暖點點頭,這個自然知道。 于連又道:“給出的原因是國庫不足,到底足不足,富商們心里也有數(shù),但皇上都這么說了,誰敢不聽,就全當(dāng)國庫真不足??涩F(xiàn)在因為全州遲遲沒得到妥善處置,又需要一大筆銀子,富商們都叫嚷著沒錢,那總不能派兵去搶吧,所以皇上沒辦法,只能從國庫撥款?!?/br> “你知道這是什么不,這是打臉行為,現(xiàn)下好多富商對朝廷這種變相的搜刮‘民脂民膏’而不滿呢,皇上又是個重視國體臉面的人,平白讓鄰國看了笑話,你說他能對‘罪魁禍?zhǔn)住念櫦矣泻媚樕珕幔柯犝f連太子都小心翼翼著呢。” “我日日在宮里,怎么不知有這等傳言?!庇谂犛谶B這么說,有些不高興。 于連白了他一眼,“你是在宮里,但不是在上書房就是在校場,剩余的時間都在韶華宮和四殿下風(fēng)花雪月,你從哪兒知道這傳言?我成日跟街上跑,風(fēng)聲比你快得多了?!?/br> 于暖神色淡漠,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好啦,你別cao心了,cao心也沒用,你能幫上忙?再說了,要是讓爹知道你心系顧家,沒你好果子吃。”于連略無語的看著他。 于暖看著炭盆里的火,想到天寒地凍還在外頭的顧南辰,心里便覺得有些堵。 “我說,你為何突然和四殿下走這么近了?”于連烤著火,換了個話題。 于暖有些沒興致的應(yīng)道:“不過是四殿下腿不方便,我給他做些筆錄而已?!?/br> 于連一臉不信的表情,“可四殿下的腿都好了一個多月了,我聽何長青說,你們更形影不離了,中午還一起吃一起睡?!?/br> 于暖聽后,淡淡道:“只是每日上學(xué),去校場一起,安斯說我們都不適合習(xí)武,所以特地將我們和旁人分開教?!?/br> 于連一副看穿他的表情,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他,道:“你是想讓四殿下做你的靠山吧?” 于暖看著他,有些不解。 “伴讀都會依附皇子的,這相當(dāng)于是個讓你自己選主子的過程,將來主子飛黃騰達(dá),你自然也飛黃騰達(dá)了?!?/br> 聽到“選主子”三個字,于暖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你怎么選了四殿下?他最不得圣心?!?/br> 于暖哭笑不得,他哪里選了邵凜玥了。 “不過幸好是四殿下,要是旁人,爹肯定不會坐視不理?!?/br> “為什么?” 于連道:“你和別人走得近,皇上會以為是爹教的;可你和四殿下走得近,皇上就不會說什么了,反正他也就是個充數(shù)的皇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