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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暖眉頭皺成了“川”字,心中忽然就生了自己為何早不去查此事的念頭。于晉既然將事情拋給了他,又怎會如此簡單。都道虎毒不食子,于晉究竟想做什么,這么逼自己去查這件事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和顧南辰作對嗎! 想著,于暖握著拳的指甲都嵌進了rou里,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插手,于晉絕不會救沁兒! ****** 于暖沒有回尚書府而是直奔京兆府,但卻被告知程遠不在。 “程公子在嗎?”于暖問道。 差役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見程遠的貼身小廝方白跑了過來,“于公子,我家公子讓您進去一敘?!?/br> 于暖松了口氣,帶著江心就要進去,方白卻有些為難道:“于公子,我家公子說只見您一人?!?/br> “為何,讓我也見見程公子吧?”江心乞求道。 “對不起?!?/br> “姨娘,您在車上等我,放心,有我在,沁兒一定沒事?!庇谂瘻芈晞竦?。 江心原是不肯,但又擔心因為自己的執(zhí)拗反而弄巧成拙,便點頭應允。 “楊大哥,你好好照顧姨娘?!庇谂愿赖馈铗E應下。 邁進大門,繞過大堂直奔內(nèi)廳,程尉早等著了,一見于暖進來,嘆道:“我就知道你會來?!?/br> 于暖沖他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程尉瞧著,有些好笑,“還沒見你這么客氣過?!?/br> 于暖不走過場,也不說其他,只道:“不知程公子能否讓我見見我弟弟?” 程尉怔了一下,道:“我雖是我爹的兒子,但無官職在身...” “拜托您。”于暖躬著身道。 程尉虛扶了他一把,“看在你每年書法大會都贏我,但從未讓我丟過臉面,便為你破例一次?!?/br> 于暖聽后,臉色舒緩了一些,道了聲“多謝?!?/br> *** 京兆府的大牢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幽深黑暗,氣味難聞,且時不時的還有一股血腥氣飄來。人走在里面都覺得渾身不適,且不說被關(guān)在里面了。而且自進牢房,從臺階而下之時,便有鋪天蓋地的叫冤之聲傳來,一聲聲的像地獄里的幽靈在嘶吼,聽的人毛骨悚然。 想到于沁被關(guān)在這種地方,于暖拳頭上青筋暴起。 “公子,于公子,還請快些,畢竟不合規(guī)矩?!豹z卒打開一扇牢門,躬身道。 “行了,你先下去。”程尉揮了揮手。 于暖邁進牢房,抬眼便見于沁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腿蹲在墻角,腦袋埋在雙腿間,正在瑟瑟發(fā)抖。 “沁兒。”于暖輕聲的喚了一句。 于沁一聽到這聲音,在昏暗的光線中抬起了頭,“哥哥?” 于暖幾步走過去,于沁看清了真的是他,忙不迭的站起來撲到他懷里緊緊的抱著他,“哥哥,哥哥?!?/br> “乖,沁兒乖,別怕,哥哥在?!庇谂瘬嶂谋臣拱矒嶂?。 “哥哥,我沒有下藥,沒有殺人?!庇谇呖s在他懷里,哭著道。 “我知道,沁兒不會做這種事的?!?/br> 于沁點著頭卻嚎啕大哭起來,委屈害怕極了。 于暖抱著他,任由他哭。 待哭過發(fā)泄過之后,于沁才從他懷里出來,掛著淚痕對他道:“哥哥,我會不會連累你?!?/br> 于暖一聽,笑著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淚,柔聲道:“傻瓜,怎么會?!?/br> “娘呢?會不會連累娘?!毕氲浇?,于沁又哭了起來。 “不會的。”于暖跟他保證。 還沒說一會兒話,方才那獄卒便匆匆跑過來,道:“公子,于公子,差不多了,快走吧?!?/br> “阿暖,我們先走吧?!背涛疽泊叽俚馈?/br> 于沁一聽,條件反射般的緊抓著于暖的手,但想了想后又松開了。 于暖瞧著,從懷里將油紙包拿出來遞給他,“路上買的,這家栗子酥也很好吃。” 于沁看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用力的抱著油紙包,而后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淚,道:“哥哥,別擔心我,我沒什么的,我沒做過,我不怕?!?/br> 于暖笑著摸著他的臉,“乖,等哥哥。” 于沁咬著下唇,死命的點了點頭。 ****** 出了大牢,程尉見于暖一副愁云慘淡的模樣,便道:“你放心吧,不會對他做什么的,一日三餐也會按照好的供應,他不會少塊rou的...”說著,程尉頓了頓方接著道:“至少在沒有定罪之前?!?/br> 這話一落,于暖停了腳步,看著他。 程尉不懼他陰云密布般的臉色,負手道:“我說的是實話,若真跟他有關(guān),即便他還小,但大渝卻沒有孩童或少年免罪的律法,該怎么判怎么罰,還是會怎么判怎么罰。” 于暖聽后,臉色愈發(fā)的沉。 程尉抬了抬眼皮,以為于暖要呵斥個什么,然而于暖只是用肯定的語氣道:“京兆府尹是個得罪人的官職,隨便查個案子,時常都會得罪隨安中的權(quán)貴,所以歷來的京兆府尹都干不長,不過一年半載就得換一人。但程大人卻一干就干了六七年,因為他很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會得罪權(quán)貴。所以,這一回是誰給了程大人勇氣,敢調(diào)查尚書府不說,還敢立馬帶走關(guān)押尚書府的公子?” 程尉聽聞此言,臉色比于暖的陰云密布還要難看些,“你什么意思?” “我爹可是權(quán)傾朝野的于晉,程大人莫不是忽然想做個正直的好官了,敢如此得罪我爹了?”于暖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