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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暖全身像電流襲過一般顫了一下,再聽到這個呼喚,他不知道為什么,胸腔一陣酸澀,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如今找到了什么宣泄口一般??墒?,他到底是忍住了本能里想要靠在那個懷抱里訴說委屈的沖動。 顧南辰一直盯著于暖,見他面容艷如桃花,瑰姿迤邐,靈秀之余透著一絲不染塵埃之氣,可偏偏他身上那襲紅袍紅如鮮血,杏眼里的邪氣已壓抑不住,整個人便真的有些禍國妖姬的形容。 顧南辰皺了下眉。 “公子這么看著我做什么?”于暖挑起一抹微笑,那笑十分美艷,卻沒有多少溫度。 顧南辰靠近他,像是要仔細(xì)看看他的小羊到底為什么變成了這樣。 于暖見他靠近,忽然眼睛落在了他的下頜與脖子的連接處,那里有一道還未有完全愈合的傷疤,是上次他沖進酆擎的陷阱所致。 于暖心臟驀的抖了一下,傷在那個地方,只要對方的武器再近幾分,顧南辰的頸動脈就會被割裂。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神色一變,變成了那個仰望著顧南辰的小綿羊,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他的傷處。 顧南辰走到床前坐下,緩緩的抬起雙臂抱住了他,將他死命的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嗓音低啞干涸的說:“暖暖,你瘦了?!?/br> 于暖只覺眸中一陣酸澀,好像有什么東西就要從眼睛里流出來,只因為顧南辰這淺淺的五個字。 “我本來就不胖啊?!庇谂瘧?yīng)道,可這話卻讓顧南辰心里揪著疼。 “為什么不去兗州?”顧南辰問道。 “公子很想我去嗎?”于暖問道:“可是去了做什么呢?” “我會回來接你?!?/br> 于暖靠在他懷里任由他抱著,雙臂卻自然的垂放在身體兩側(cè),“接了我之后呢?” 顧南辰怔了一下。 對啊,接了之后呢?帶他回隨安嗎?可是隨安哪里還有他的容身之處。 顧南辰一直以為自己就是于暖的容身之處,可他猛然發(fā)覺,最不能讓他容身的就是自己。自己背負(fù)著顧家,背負(fù)著大渝,這兩者占據(jù)了他身體的全部,要去哪里找個角落來讓他容身。 “我會洗涮你身上的罪名,我會讓你堂堂正正的站在我身邊,我會三書六禮迎娶你。” 于暖的下巴搭在他的肩頭上,淺淺的說:“公子知道,永遠(yuǎn)都不可能了,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還是您的父親,都是容不下我的?!?/br> “不是這樣,若沒有你,我不可能解決三國合攻大渝的危機,所以父親和太子不會再對你…”顧南辰突然說不下去,這話出口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暖的無情,如果當(dāng)時他沒有抓住酆擎威脅邵承雍,邵承雍是一定會殺于暖的。 可當(dāng)時的自己就那么篤定能抓住酆擎嗎?那個時候他根本來不及部署,能抓住酆擎全靠當(dāng)時瑾元郡主拖了酆擎后腿,以及老天賞給他的運氣。他當(dāng)時唯一能保證的是自己打著太子的名義撥亂反正,如果沒有酆擎,便直接祭出邵凜纓和三國之間的陰謀,如論如何,太子和顧家都是能保住的,唯獨于暖…… 顧南辰一時很是慌亂,聰明如于暖怎會料想不到。 他真的在大渝和顧家陷入絕境之時下意識的不顧于暖的性命。這個認(rèn)知清醒的時候,讓顧南辰有一種被重重打臉之感,心口疼的厲害。 于暖卻道:“公子,無論你對我做什么,我都明白的,公子自幼便被當(dāng)做大渝的未來培養(yǎng),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是將來要為大渝開疆?dāng)U土之人…” “暖暖,對不起,你相信我…” 顧南辰的話還沒有說完,于暖便欺身吻了上來。這一吻guntang的落在兩個人的心頭,頃刻間打開了那被關(guān)上了許久的欲望。顧南辰狠狠的將他壓在床上,褪去盔甲,撤掉自己和他的衣裳,將他禁錮在自己的身體里,不容許他離開自己一分一毫。 于暖承受著顧南辰的粗暴,再被送入之時緊緊抱著他的肩背,感受著顧南辰對他的愛,感受著他用身體的溫度將自己緊緊包裹。 他張嘴叫著他,令顧南辰完全喪失了理智,那一聲聲的“公子”里摻雜了太多的情感。 顧南辰醒的時候,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于暖的身影,如果不是床上的痕跡還在,他一定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 猛地從床上坐起,卻發(fā)覺頭腦昏沉的厲害,這才模模糊糊的想起,在那過程中,自己的手臂曾經(jīng)掠過一陣螞蟻啃咬的刺痛,但當(dāng)時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于暖,完全沒有在意。 這世上能給顧南辰下迷藥的,大概也只有于暖了。 “將軍!”顧籌慌亂的聲音在外響起,顧南辰拿過一旁的衣服三兩下穿上幾步走出來。 顧籌忙道:“將軍,于公子帶著他的那個隨從離開了?!?/br> “為何不攔住!”顧南辰喝道。 “于公子手上有將軍出行的令牌,看守之人和守城將士都不認(rèn)識于公子,所以…” 顧籌摸了下自己的腰間,急切的問道:“往哪兒去了?” “不知,只知道他往前走了?!?/br> 顧南辰心下一慌,出了央州往前走,除了酆擎的大軍外就是魯國,他要去哪兒? “將軍,那些禁軍醒了。”齊云進來,他按照顧南辰的吩咐去查看那些禁軍到底是因何被控制,哪知道他正查到一半,那些原本神志不清的禁軍卻都一一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