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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毛病。 — 幾天前,肖自南答應(yīng)沈柏舟要去醫(yī)院探望沈老先生,當然不只是為了敷衍對方。 不管沈家其他人待他如何,沈老先生是真心實意待過他,如今人生病住院,他去探望,自是應(yīng)當。 這幾天,肖自南先是一直在忙著趕劇本,之后又為了送給余風(fēng)的那把“綠綺”,一連好幾天都去了那位老先生家中拜訪,軟磨硬泡了許久,老先生方肯割愛。 也因此,去探望沈老先生的事情也便耽擱了下來。 肖自南原本打算明天再去醫(yī)院探望沈老先生。 因為有余風(fēng)這個最佳“暈車藥”,臨時改變了主意,改成了今天。 去往醫(yī)院的路上,肖自南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充分的證實。 果然因為有這人在身旁的緣故,暈車藥總算是再次發(fā)揮了藥效。 遠沒有放松到能夠睡著的地步,至少身體不會一直緊繃著。 或許下次他就可以試試,在不服用暈車藥的情況下,能不能也放松下來。 “師哥,你坐在車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下來?!?/br> 黑色的SUV在江城醫(yī)院停車場緩緩?fù)O隆?/br> 肖自南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 “師弟?!?/br> 肖自南一只手握在把手上,轉(zhuǎn)過頭,一只黑色口罩以及一個棒球帽被遞到他的眼前。 肖自南大概能夠猜出男人遞給他口罩跟棒球帽的用意,他不解的是,為何男人將口罩遞跟棒球帽遞給他之后,就沒了動作? 但見男人有些遲疑地開口,“這個口罩我只戴過一次,如果師弟不嫌棄……” “怎么會?” 青年笑著接過。 他先是將口罩戴上,之后將棒球帽往頭上一扣,開門下車,對著車內(nèi)的人揮了揮手,“多謝師哥,我很快就下來。” 隔著口罩,青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 “好” 某些人,剛剛還淡定自若地跟人揮手告別,一下車,耳朵就紅了。 這個口罩那人曾經(jīng)戴過,四舍五入,是不是等于他們已經(jīng)打了個啵? 肖自南耳朵的熱度,一直等到進入住院部一樓大廳,才稍稍有些減退。 綜合住院大廳一樓開有幾家花店。 肖自南在最近的一家,買了一束康乃馨。 出了電梯,肖自南抱著花束,去了沈老先生所在的VIP病房。 病房房門是關(guān)著的,門口還站著兩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保鏢。 頭戴棒球帽,又戴著黑色口罩的肖自南自然被攔了下來。 肖自南摘下口罩,淡聲道,“是我?!?/br> 兩名保鏢都是長期跟在沈先生身邊的,此時自是認出了肖自南。 保鏢面露尷尬,“抱歉,肖先生。肖先生,請?!?/br> 肖自南將口罩收進大衣的口袋里,他左手捧著花束,右手輕叩房門。 “請進?!?/br> 里頭傳來沈老爺子虛弱但依然不失威嚴的聲音。 肖自南捧著花束,走了進去。 在瞥見坐在病床邊上給老爺子削水果的沈夫人舒文慧時,肖自南簡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去后就買張彩票。 臨時決定來的醫(yī)院,竟然也能碰上沈夫人這個“頭彩”。 肖自南自若地同屋內(nèi)的兩人打招呼,“爺爺,母親。” 因著沈老先生還不知道他跟沈柏舟離婚的事情,肖自南的稱呼也就暫時未改。 老爺子見了肖自南顯然很高興,“南南來了?快來,坐,坐,坐?!?/br> 舒文慧一向不喜歡肖自南,當著公公沈?qū)毶降拿妫允遣缓米龅锰^。 她矜貴地、冷漠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 舒文慧是沈柏舟的母親,是他名義上的婆婆,上輩子,就算是對方對他再輕視,他心底再不爽,為了沈柏舟只好忍耐了下來。 現(xiàn)在? 呵。 愛誰誰唄。 對方態(tài)度冷漠,他也犯不著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肖自南捧著花束,沒有再刻意同舒文慧打招呼,他徑直走到老爺子跟前,“非常抱歉,爺爺。這幾天一直在忙,以至于今天才來看您。衷心祝福您早日康復(fù)。” 肖自南將花束遞給老爺子。 舒文慧面色冷肅。 柏舟的這個媳婦真是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 沈?qū)毶侥睦锊幻靼祝瑢O媳這哪里是忙。 南南這孩子對他一貫孝順,要是換成以往,他入院頭一天,這孩子就該來探望他了。 分明是跟柏舟兩人的感情出了問題。 沈?qū)毶讲幌矚g安景,比起偏于脆弱,像是菟絲花一般需要人呵護著,寵愛著的安簡,老爺子還是更喜歡身體里隨時有一股韌勁的肖自南。 沈?qū)毶揭膊徽f破。 他接過肖自南遞過來的花,隨手交給兒媳,吩咐舒文慧將花替他收好,轉(zhuǎn)過頭,對肖自南道,“今天外頭陽光不錯。南南,陪爺爺下去走走?” 余風(fēng)還在下面等著,肖自南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老爺子已經(jīng)掀開被子下了地,并且將手遞給他。 肖自南急忙上前一步,將手伸過去,扶住老人家。 午后陽光慵懶,醫(yī)院的院子里杏樹的樹葉已然由青轉(zhuǎn)黃,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一片片金色的碎光。 醫(yī)院院子里散步的病人跟家屬不少。 肖自南扶著老爺子慢慢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