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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豺狼當(dāng)?shù)涝诰€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 剛才還是艷陽普照這會兒變得瓢潑大雨。有風(fēng)卷著徹骨的濕寒從槅扇里一股股地吹進(jìn)來,讓站在游廊風(fēng)口上衣衫單薄的女子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更加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坐在角落里的顧衡卻是心頭冷嗤, 事不關(guān)己般拿起茶蓋撇去上頭的冷茶沫子,微微垂下眼睫以掩飾令人膽寒的厭憎。

    在那場大夢里,這個葉瑤仙不但是個心志堅定之人, 還對童士賁一往情深。

    這樣的女子不惜隱姓埋名,在顧瑛的眼皮子底下做了童士賁十年的外室。任誰都想不到這個生了兒子還不計較名分的女人,竟然就是當(dāng)初詐死逃遁的葉氏。連顧衡初初見面時, 都沒有想起自己這位早已仙逝多年的第二任未婚妻。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這回自己不過小小的一推手, 就將這兩個人暗底里的謀劃和茍且赤裸裸地現(xiàn)于眾人之前。說什么情比金堅矢志不渝, 不過是一場自導(dǎo)自演處處漏洞的鬧劇, 就是不知接下來事情又該如何演變?

    顧朝山如今再不耐煩這些破事, 擰著眉頭思忖片刻后道:“如今事態(tài)已然至此, 再說些不相干的也無濟(jì)于事, 實在用不著你一頭撞死證清白。你們童家葉家是娶是嫁就各隨心愿, 與我們顧家徹底不相干。”

    葉瑤仙沒想到自己這么丟低還被人嗆聲, 一張粉臉頓時變得青一陣紅一陣。

    顧朝山也懶得理會她,張口叫道:“老二家的, 趕緊叫個人在外面雇輛車把他們送回家去, 到時候婚事定下后我們這邊跟著隨個禮就是了?!?/br>
    這人一向為人面面俱到,鮮有當(dāng)面出惡語的時候。此回快刀斬亂麻一般將此事最后定下,實在是讓這次的事情惡心壞了。

    顧衡心頭一樂,此時看著這個便宜老爹倒是順眼許多。

    他想今日的熱鬧已經(jīng)看得夠多了, 此時回去還可以趕上吃晚飯。正在想找個什么由頭先行告辭時,就聽連著外頭一陣噼里啪啦凌亂的腳步聲,一個青年男子倉皇跪在地上道:“姨父休要聽信外人言,今日之事真的實屬巧合……”

    來人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衫,除了頭發(fā)略微散亂略顯消瘦之外可謂儀表堂堂,正是暫處顧家在萊州縣學(xué)讀書的童士賁。

    顧朝山正氣打沒處來,一見他就敬謝不敏地罵道:“快些莫喊我姨父了,我實在受用不起。你和你的這位葉表妹是私下約的也好,還是恰巧碰在一處也罷,都與我們顧家人不相干。若非那些衙役多事找見你們,我家衡哥如今就要迎娶一個死人的牌位呢!”

    童士賁一愣,忙退后一步雙手團(tuán)團(tuán)作揖道:“那時候事態(tài)緊急只想全了葉表妹的名節(jié),掩過這場謀財害命的事體,委實沒有想到那么多。讓衡表弟生生受了委屈實在是為兄的錯,看在你我骨rou至親的份上千萬原諒我一回?!?/br>
    顧衡遠(yuǎn)遠(yuǎn)還了一禮,笑得云淡風(fēng)輕毫無芥蒂。

    “童表兄言重了,些許誤會說開了就是。只是先前沒見著這位葉姑娘的人,大家伙心里頭都有些干著急,說話就不免重了些。再說女兒家的名聲何等重要,萬一一個不好抹了脖子上了吊該怎么辦?童表兄顧此失彼,實乃人之常情……”

    這話謙遜有禮還略帶一絲難言的惆悵,但怎么聽怎么有種古怪的味道。顧了誰又失了誰,細(xì)細(xì)琢磨之下怎不叫人慢慢玩味?

    童士賁在顧家住得久了,早就知曉汪太太因為命數(shù)之說一貫不喜歡這個最小的兒子。莫說顧家的主人,就是些許有些體面的仆婦對這個所謂的顧家三少爺都不甚看重。他抬頭看了一眼顧衡,對方依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羞赧少年模樣,看起來和往日并無不同。

    他還來不及細(xì)辨,就聽張老太太嗤笑道:“果然是貞潔烈女的做派,也不知什么時候暗底里糾纏在一起的,窯~子里的姑娘都趕不上趟的那股子浪乎勁,簡直讓老婆子我大開眼界?怎么如今見事敗,竟然恬不知恥地又拿我家衡哥出來做幌子么?”

    葉瑤仙和童士賁此時臉皮再厚,也讓這等粗俗俚語臊了個大紅臉。

    張老太太脾氣急,一輩子都是個獨斷專行受不得氣的性子。她看人順眼時哪怕是殺人放火也是迫不得已的,看人不順眼時哪怕就是喘氣都是多余。

    這么多年的朝夕相處老人家早已把顧衡當(dāng)成了命根子,此時見他被人如此欺辱上門,當(dāng)著眾人面卻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胸中更是氣得如同翻江倒海。

    顧瑛忙上前為老太太順氣,看了她的臉色一眼后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勸道:“祖母休惱,哥哥從前說過連父母都不珍愛,更何況那些不相干的外人,當(dāng)面只怕會更加輕賤于他??蓱z臨行時他還特特囑咐我,說老爺和太太自有公斷……”

    顧朝山的臉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疑心這祖孫倆故意拿話擠兌,奈何已身不正處處受人指摘,妻子汪氏又做出這種惹人詬病的事體,慪了半晌硬是說不出話來。

    童士賁想來早已習(xí)得唾面自干的本事,不一會兒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態(tài)度無比誠懇地道:“姨父,那天我本來是想先搭救葉表妹出來的,沒想到一挨近那處屋子就挨了歹人的暗算。那里頭不知何時燃了催人亂性的迷香,這才讓我和葉表妹失了方寸?!?/br>
    顧衡心想這人的心態(tài)不是一般強(qiáng)悍,遇到這般難堪境地,竟還有膽子站在這里侃侃而談,這也算一份別人難以企及的本事。

    “……又遇到那些衙門里的人根本就不聽人分解,這才一古腦地把我們弄到同茂堂前。好在都是一場誤會,葉表妹沒有性命之虞,衡表弟也不用背負(fù)刑剋之名,亂糟糟的一團(tuán)里總有一樁讓人高興的事?!?/br>
    童士賁的面上又難過又欣慰,仿佛自己一切的得失榮辱都不重要,最要緊的是今日幫著表弟洗脫了刑剋之惡名。

    顧衡微微垂下眼,再一次感嘆自己真是個睜眼瞎,半輩子以為自己以為的,徒然讓親者痛仇者快,最后卻是稀里糊涂地在法場上交待了性命。竟從來不曉得這樣一張憨厚誠懇的臉面下,是一張欺瞞善辯的嘴。

    能生生把黑的說成白的。

    他瞟了一眼神色果然和緩許多的眾人,心里嗤笑這些人是否還記得自己的刑剋之名就是因童、葉二人而起。

    簾子外頭的葉瑤仙咬著嘴唇不敢抬頭,心底卻升起一股隱隱自豪。她看著腳邊那一抹溫暖的月白色,比起這世上太多的紈绔子弟來,這人就如同石上的一股清流。昨夜半夢半醒之時兩人琴瑟相鳴成就鴛盟,從今往后就夫唱婦隨再不用分離。

    顧衡拄著胳膊肘,瞅了正在場中細(xì)細(xì)描述昨日種種不得已細(xì)節(jié)的童士賁半晌,越聽越不耐煩。忽地打斷了他的話頭笑道:“如此還要多謝表兄舍卻名聲為我著想了,只是如今這副爛攤子不知該如何收場?聞聽表兄向來有急智,可否教我一二否?”

    童士賁臉上笑容越發(fā)和熙,一張憨厚老實的顏面越發(fā)從容自信,“回家后我就讓我母親到葉家去提親,到時就推說一切是無良歹人所為就是了。本來我們也沒有說謊,字字句句都屬實。昨夜之事一樁一樁地趕在一起,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呢!”

    外頭昏天黑地的,一股股細(xì)筷粗的雨水順著挑出的檐角淌下,將一副將暗未暗的天色交織成一片模糊的世界,最后匯集成溝渠里的污水向低洼處奔流不回。

    童士賁略微亢奮的聲音在雨中便顯得有些飄忽不定。

    “只是這樣一來就不免辜負(fù)了姨母的厚愛,畢竟姨母對葉表妹向來青眼有加。我雖然是事急從權(quán)但畢竟中了歹人的jian計冒犯了葉表妹,于情于理我都有愧于姨母,日后無論如何我以后都會好好孝順?biāo)先思?。表弟不是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說嘴,母子倆哪有隔夜仇……”

    張老太太見不得他一副道貌儼然膩膩歪歪,天下舍我其誰的樣子。

    回頭一手抓著顧衡一手抓著顧瑛,側(cè)頭斥道:“一大早趕了幾十里地,就看了這么一出破爛倒灶的事,真真是晦氣。偏生還有人捧著沒臉沒皮把rou麻當(dāng)有趣,占盡了便宜還跑到我面前賣乖。反正我是不敢再呆下去了,生怕隔夜吃的粥吐出來浪費。”

    童士賁的話頭戛然而止,臉上終于顯露出一股尷尬之色。

    但他卻不敢再吱聲,一來張老太太的年歲最大資格最老,二來這位老太太的性格爆辣逮誰罵誰,全不顧別人的半份體面。所以此刻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這位老人家在明面上懟著干。

    顧朝山連忙站了起來,上前半攔著人急道:“這是怎么說的?外頭這么大的雨,您用了晚飯再回去也不遲。我知道衡哥今天受委屈了,還勞煩您大老遠(yuǎn)跟著跑了一路。我讓人到廚房趕緊下些熱湯面,您老多少用一點再趕路也便宜?!?/br>
    張老太太滿臉的不耐煩,“若非你一心鉆在錢眼子里,縱著家里人胡作非為,也毋需我這老婆子這般歲數(shù)還走這一趟。告訴你這是最后一遭,再有這種破事兒攀污我衡哥的名聲,我就不管是誰的表侄女表外甥,拿了挑糞的扁擔(dān)就只管上打門去……”

    顧朝山抹了一下被噴了半臉的唾沫星子,看了一眼跟在老娘身后頭四平八穩(wěn)的顧衡,一時忘了他令人駭懼的孤寡命數(shù),沒口子地答應(yīng)道:“我自會省得,再不會讓家里的這些女人胡作非為,讓滿萊州的百姓笑話!”

    張老太太冷哼一聲,一雙細(xì)長厲眼如針如刀一般在汪氏身上來來回回剜了好幾遍,這才扶著顧衡顧瑛的手揚(yáng)長而去。

    童士賁趁著這時機(jī)悄悄與葉瑤仙遞了一回眼色,心想最難的一關(guān)終究熬過去了,接下來就要編一些妥善的言辭對付自家親娘。

    正在細(xì)細(xì)盤算時,就感覺前面有一絲莫名寒意。他猛地抬頭卻是一無所獲,只見那祖孫三人正相互攙扶著邁過同茂堂高高的門檻。潮濕的夏風(fēng)卷著衣袍下擺,三人的身形像一座牢不可破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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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算計

    雙柳鎮(zhèn)的童太太在晚飯后, 就坐著自家馬車趕到了萊州城。童士賁在一邊悄悄接著了,母子倆細(xì)細(xì)商量了半晌后才各自行事。

    童太太在門口醞釀了半天情緒,踉踉蹌蹌地一掀簾子就趴在汪氏的懷里, 面露惶恐大哭道:“你說我生了這么個孽障,做出這般丟人現(xiàn)眼的事。不但對不起jiejie姐夫一家,還將自個兒一家的顏面狠踩在地上。”

    她捂著帕子嗚嗚哭了半天, 一把鼻涕一把淚,連眼梢尾巴都沒朝站在廊口的葉瑤仙掃一個。

    絮絮叨叨地哭訴自己的辛苦和磨難,“我守了二十年的寡, 半輩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從牙齒縫里攢一點錢財置了幾畝田地, 然后拿著這點錢財全心全意指望著這個兒子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 萊州城里但凡有頭有臉的太太小姐都要在背后笑話我。”

    聞聽這場稀罕熱鬧的汪主簿也趕了過來, 坐在花廳里和顧朝山慢慢地喝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話, 一邊聽著婦人們的話語。

    此時看著哭成一團(tuán)的兩個meimei, 汪主簿一時頭腦發(fā)脹生疼。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主家, 出言把不相干的余人盡數(shù)趕到旁邊的廂房。

    好半天之后才沒好氣地皺著眉頭呵斥道:“眼下再哭有個屁用, 趕緊拿個像樣的章程出來。要不然等事情傳到省城去,只怕與你家童士賁的名聲有礙, 到時只怕連功名都不保!”

    童太太立刻不敢再哭了。

    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家兄長申辯道:“我養(yǎng)的兒子自然知道他的品格, 定是那個葉家姑娘不自重,勾搭著他做出這般不顧體面的事兒。原先我還以為她是個好的,這才巴心巴意地想仲給顧家老三。沒想到這是個狐貍精變的,一轉(zhuǎn)眼就給我惹出這么多的事兒。”

    左進(jìn)廂房離花廳不過七八步遠(yuǎn), 童太太的聲音又尖又利,順著隔扇窗飄了進(jìn)來,葉瑤仙的一張粉臉頓時變得慘白。

    顧家的大兒媳趙氏心頭有些不忍,把案頭上的一碟椒香松仁推了過去勸道:“莫要想多了,童家總歸會給你一個說法的?!?/br>
    先前有些話有些事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真要挑破了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

    葉瑤仙胡亂抓著一把竹柄的細(xì)白紗團(tuán)扇,一時間心亂如麻,良久才重新鎮(zhèn)定下來。表哥老早就說過一切事情都交給他去籌劃,自己連死都不怕又何懼這些閑言碎語!

    站在槅窗旁的小汪氏從鼻底嗤了一身,閑閑地?fù)u了一下手中帕子,又彎折身子仔細(xì)傾聽那邊的情形。心中卻在想這個葉瑤仙真是有趣,幾次見面都是一副冰清玉潔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誰曾想老早就跟男人有了不堪首尾。

    一邊貪圖顧家的財物,一邊詐死逃脫即將訂下的婚事,這是普通閨閣女能干出來的事兒?被人揭穿后,還堂而皇之的站在這里,這份鎮(zhèn)定功夫幾個人能有?只有大嫂趙氏傻乎乎的,還真的相信他們編出來的那些連篇鬼話。

    花廳里的汪主簿左右看了一眼道:“這個當(dāng)口上你家童士賁不老老實實地呆著,到處瞎轉(zhuǎn)悠什么?他惹出這般事體,要是讓有心人舉報出去,州府學(xué)政少不了記他一個品行不端的過錯!”

    童太太面上現(xiàn)出幾許扭捏,小心看了一眼在旁陪坐的顧朝山,終于收了眼淚陪笑道:“我一進(jìn)城那孩子就過來跟我請罪,簡單說了幾句后拔腳就走。臨行時跟我說要去找?guī)讉€交好的故舊師長,看能不能幫著說一些周全的話?!?/br>
    顧朝山垂著眼皮充耳不聞,只管一下一下地品著碗里的茶水。以前的事不咸不淡無關(guān)痛癢,過去也就過去了。這回的事卻讓他受盡鄰里嘲諷,再也不愿意當(dāng)這個冤大頭了。

    汪主簿就咳了一聲嘆道:“今年我們幾個人的運腳都不太好,行事千萬要收斂些。童士賁這孩子向來穩(wěn)重,我做夢都沒想到他會惹出這般大的波瀾。新任方縣令初來乍到,我還摸不準(zhǔn)他的性情,也不好為這樁風(fēng)流艷事去勞煩他。”

    自己的這番話好像在推卸責(zé)任,汪主簿又咳了一下催促道:“你們趕緊拿出一個像樣的章程,好堵住那些閑雜人等的嘴。若是再拖延下去,還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紕漏!”

    幾個人就齊齊拿眼瞅著顧朝山,等著他拿主意。

    顧朝山放下抹了半天的茶蓋子,無奈嘆氣道:“你們巴巴地和我商量,不過是看重彼此之間親戚的情分。不過孩子大了不見得愿意聽父母的,像這回的事端你們本來打算得好好的,結(jié)果轉(zhuǎn)眼他們就來了這么一出,還整得滿城風(fēng)雨人人皆知。”

    他現(xiàn)在無比其實感激那些多事的衙役,心想等哪天無事了到酒樓叫幾臺象樣的席面送過去。若非有這些人在,只怕顧家里里外外都要吃些說不出口的啞巴虧。這汪家三兄妹只有汪氏是個蠢的,那兩個處處jian猾如水,一個不小心就被會他們算計了去。

    站在干坡上看熱鬧的感覺實在太過舒爽,顧朝山險些笑出聲來。

    面上卻越發(fā)嚴(yán)肅,“其實到現(xiàn)在事情也簡單,你們童家愿娶,就吹吹打打地抬葉家姑娘進(jìn)門。以往發(fā)生的事扯也扯不清楚,其中究里唯有孩子們自個兒才明白。若是照我的法子來辦,那就干脆一床錦被把所有的事掩了,也省得外人三四時不時拿來說嘴?!?/br>
    這的確是目前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左進(jìn)廂房的葉瑤仙臉上露出歡喜之色。

    結(jié)果還未等她回過味來,就聽童太太尖聲叫嚷道:“那怎么能行,我家士賁日后是要入閣拜相當(dāng)大官的人,如何能有一個曾在外人面前赤~身露~體的下賤妻室?”

    想來覺得自己的話太過露骨,童太太立刻慌亂地抹了眼睛,轉(zhuǎn)身低聲下氣地描補(bǔ)道:“還請兄長和姐夫原諒我口不擇言,我們孤兒寡母地頂門立戶著實不易。那葉瑤仙若是有個清白名聲我把她娶進(jìn)門也就罷了,此番情形之下卻只能為妾!”

    連汪主簿都被這番說法驚住了,“你家童士賁現(xiàn)在不過是個秀才,連正經(jīng)的妻室都沒有你就先給他納妾,傳出去的話日后誰家還敢把閨女嫁給你做兒媳?”

    童太太是汪家三兄妹當(dāng)中年紀(jì)最小的,面相卻是最為催老,在略微昏暗的燈光下尤其顯得刻薄乖張。

    聞聽兄長的質(zhì)問她絲毫不懼,抖著一張干瘦長臉頰傲然道:“不管是誰家的閨女,要想進(jìn)我童家的門,就必須先守我童家的規(guī)矩。這葉瑤仙行為不檢,落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就是她這輩子不得不認(rèn)的命?!?/br>
    廂房里的小汪氏聽到這里不禁回頭望了一眼葉瑤仙,見她木登登地呆坐在椅子上,全無往日的半點伶俐勁。這人只怕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般下場,孤獨一擲之下名聲生命全然不顧,如今卻只有做妾的命。

    顧朝山也是一楞,上下打量了一眼童太太,心想往時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狠辣。早逝夫家那邊有名有姓的姪女,竟被她三言兩語地變成自己兒子的小妾,這也算一份不小本事。

    他厭惡童士賁竟敢不知好歹不知感恩,又覺得葉瑤仙年紀(jì)雖小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這兩個人從此攪和在一起倒也般配。命數(shù)之說玄之又玄,自己信了汪氏的話早早就把小兒子送到老娘身邊教養(yǎng),誰知道那孩子日后會不會飛黃騰達(dá)?

    說起來前些日子他與友人外出閑游時,聽說了數(shù)十年前一樁奇事。

    有位懂風(fēng)水的陳姓老者看中了一塊極為難得的寶地,偏偏不遇巧的是這塊寶地掛在別人的名下,那戶人家兜里不缺銀子說什么都不肯賣。于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這個老者穿戴得整整齊齊躺在提前挖好的坑里,仰脖自盡喝下早早備下的藥水,不過半個時辰就沒了性命。

    后人大驚之下,只得拿家中上百畝的良田換了這處破敗的山頭,又重新把老者收殮在此處。

    沒想到從此之后這支血脈所出的后輩個個都是讀書種子,短短三十年間總共出了八位進(jìn)士。從縣城到他家的祠堂,一路整整修了八座進(jìn)士及第進(jìn)士出身的牌坊,最后連京城里的皇帝老爺都下旨表彰。

    想到這里顧朝山心底有一股子熱辣辣的燙意,三十年間出八位進(jìn)士是個什么概念,這是足以傳承百年的佳話,這是足以徹底改換一家門楣的豪舉!

    他心底有個模模糊糊未成形的念頭,自然而然一顆心就偏到了顧衡那邊,立時打定主意不再摻合這些破事兒。

    面上卻是半分不顯,站起身子對著住在一邊的汪氏托辭道:“我前頭還有病人等著,不好因為這些事兒讓那些人白等。你們商量好之后知會我一聲,到時候我一定包一個大大的紅封給新人!”

    汪氏連喚了幾聲,卻見人越走越快。最后只得回轉(zhuǎn)身子,尷尬地用帕子擦了眼角笑道:“讓大哥和妹子見笑了,我家這人原先還算是個好的。卻不知怎么的越老越聽那邊老太太的挑唆,十句里有五句是敷衍話?!?/br>
    汪主簿驀地攥緊了椅子把手的左胳膊,心頭就浮起一股莫名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