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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豺狼當(dāng)?shù)涝诰€閱讀 - 第157節(jié)

第157節(jié)

    鄭績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我家也認(rèn)識幾個江湖人,但是從官府手里搶人不容易。我四處隱晦地問了一圈,暫時沒誰敢出面接這趟生意。麻煩你盡量想辦法拖個三五日……”

    因?yàn)樾募被鹆?,鄭績滿眼眶的紅血絲,“我爹做了以防萬一的打算,連夜從幾個大鋪?zhàn)映檎{(diào)流水。因?yàn)槭虑槠鸬奶保瑪n集了二十萬兩給你上下打點(diǎn),明天后天還有三十萬兩匯過來。事情要是爆發(fā)出來,總要尋幾個朝里的人幫著打圓場的人,至少先要保你們一家周全?!?/br>
    一個半尺高的匣子被推了過來,里面是厚厚的一疊銀票。

    鄭績手腳僵直地坐了片刻,眼底忽然閃過一絲厲色,“我在港口上停了兩艘快船,實(shí)在不行的話就把你們一家先送到南面去。銀子沒了可以再掙,只是白瞎了你千辛萬苦才考到了功名,多少人家?guī)状硕脊┎怀鰜硪粋€??珊鸵患易永侠仙偕俚男疫\(yùn)相比起來,這事就算不了什么……”

    一向意氣風(fēng)發(fā)的漕上大豪垂頭喪氣,“我和我爹后悔得不行,我們父子倆知道遲遲早早就會有這一天。這些年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甚至連瑛姑都不敢貿(mào)然相認(rèn)。只是沒想到還有赤嶼島的人記得,最后還是連累了你們……”

    顧衡暗自心驚,這即墨鄭家的實(shí)力實(shí)在不容小覷,短短兩天三夜的時間就能籌集五十萬兩白銀。腰里有這些銀子,這天下之寬哪里去不得。只是鄭家主底氣不足,揣著這么多銀子只想用來保命。

    他抬手止住鄭績,微笑道:“多少要費(fèi)些銀子,只是要不了這么大的數(shù),榮昌布莊幾個分店柜面上的流水已經(jīng)讓我拿光了。你妹子就比你鎮(zhèn)定許多,連話都沒多問一句。”

    一直垂頭喪氣的鄭績眼晴亮了一下。

    說實(shí)話,他也是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人,只是這回的事兒事發(fā)突然,那個要緊的人被攥在敬王的手里,且又涉及到從未示于人前的顧瑛,他們父子倆這才慌了手腳。

    鄭績一聽這話有門,忙湊過來狠道:“我爹……做了半輩子生意只求穩(wěn)妥,只想把這件事壓下來。其實(shí)以我的想法,重金懸賞幾個江湖死士,在敬王回京的必經(jīng)之路上埋伏,一股腦的全殺了,到時候什么都干干凈凈的。”

    顧衡又是意外又是好笑的看著鄭績,“外頭多少人都在傳敬王是下一任的太子,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人被你殺干凈了,你以為坐在上頭那位九五之尊不會徹底追查嗎?”

    鄭績臉上紅了一下,心說這不是關(guān)心者亂嗎?他就知道這個妹夫生了九轉(zhuǎn)腸子,遇著這么大的事兒又怎么沒有應(yīng)對手段?

    顧衡正準(zhǔn)備說話,就聽門外有婆子送午飯過來,說是夫人聽說鄭舅爺過來做客,親自下廚燒了幾個好菜。等她把孩子安頓好,就過來陪鄭舅爺喝兩杯。

    鄭績看著桌上齊齊整整的幾盤菜,先笑起來,“往日我還說她膽子小,真遇著事兒了還有一股子大將之風(fēng),我不如你們夫妻倆……”

    顧衡也不藏著,“這會兒只能釜底抽薪,先把那個李國柱解決了再說,用了五萬兩銀子買他的性命也算值。只是這樣一來,你們即墨鄭家往后就被敬王惦記上了……”

    鄭績眉梢狠狠跳動幾下,“能從敬王眼皮子底下殺人,想必本事不小。你辦事我放心,你找的人必定極妥當(dāng)。至于我們鄭家,這二十多年明里暗里樹敵無數(shù),可也用銀子堵了不少人的嘴。只要不涉及殺頭的大罪,敬王哪怕貴為皇子也拿我們莫可奈何?!?/br>
    去了心頭憂事,漕上大豪又變得眉飛色舞。

    顧衡雖然對都護(hù)營的手段早有耳聞,特別是高指揮使在京中默默經(jīng)營多年得兩朝皇帝信重,絕對不是一般的人。但沒到最后一刻始終不能放下懸著的心,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了手腳。他強(qiáng)壓著心神,陪著鄭績喝了幾杯酒。

    到了第三天晚上亥時,韓冬急匆匆地送進(jìn)來一張字條,上面只有潦草的兩個字——已妥!

    第二六八章 午后

    不過數(shù)天的時間, 敬王的心境就從暑天到了寒冬。

    狹小的牢房里又濕又熱,敬王卻是氣得直打哆嗦。顫抖著手指著窗戶上垂下來的一段粗藍(lán)布條道:“我把人好好的交給你們,結(jié)果才過一晚上你們就跟我說他上吊自殺了。這么矮的窗戶,李國柱這么高的個子,有誰跟我說說他倒是怎么個自殺法?”

    負(fù)責(zé)看守牢房的人滿臉沮喪,縮著腦袋連一句辯駁的話都不敢說。

    前晚上敬王府半夜里悄悄派人送過來一個囚犯,說是敬王在外地?zé)o意間捉到的江洋大盜, 可說是十惡不赦,等審結(jié)清楚了就要秋后問斬。要求把這人獨(dú)自關(guān)在一處牢房, 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且不允許任何人前來探望。

    看守見那囚犯耷拉著腦袋老老實(shí)實(shí),不像是個惹是生非的人。又有皇子府豐厚的賞銀可拿,就干脆利落的把這件事應(yīng)承下來。誰想才過了一晚上, 那人就把褲腰帶兒拴在窗桿兒上吊死了……

    看守知道遇到了麻煩事,只能低聲下氣的解釋。

    “咱們都護(hù)營的牢房連墻壁都是用鐵汁澆了一遍的,萬沒有外人進(jìn)來行兇的道理。有些犯人到我們這里時看起來平平常常的,結(jié)果熬不過大刑三兩天就自尋了死路。前個兒還有個文官拒不認(rèn)罪,拿筷子戳穿了自己的喉嚨。王爺看著這些死法吊詭慘烈, 但在我們眼里只是尋?!?/br>
    敬王慪得眼前發(fā)黑,知道這件事頗有蹊蹺之處,奈何人已經(jīng)死得發(fā)硬了, 只能死盯著那段藍(lán)色粗布腰帶陰起了臉。

    這是老二做的手腳嗎?若真是這樣, 老二的手伸得未免太長了, 這場大戲還沒開始就弄死了主角, 也算是好本事?;蛘呤穷櫤?,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四品少卿有這么大的能耐嗎?

    這里可是連自己都只能笑臉相迎小心應(yīng)付的京軍都護(hù)營……

    敬王急步出了牢房,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吩咐,“我就不信他們裝了順風(fēng)耳千里眼,肯定是哪里消息有了泄露,才讓他們提前有了準(zhǔn)備。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細(xì)查,一定要把那個泄露消息的人給我揪出來。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原本指望這一回能讓端王不死也脫成皮,如今全數(shù)都落了空。

    龔先生知道這位主子心里埋著滔天怒火,聽了吩咐趕緊領(lǐng)命而去。一路上他坐在馬車上模模糊糊的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另一個念頭也時不時的浮現(xiàn)出來,這敬王的點(diǎn)兒好像也太背了些,這一樁樁一件件就沒個順心的時候!

    什錦胡同,端王府。

    端王坐在長案后仔細(xì)聽著京中的諸般動向,這是他近一年來形成的習(xí)慣,每天早上在吃飯前都要聽一遍京里發(fā)生的事兒。有些事兒雞零狗碎小的不能再小,有些事兒一聽就覺得另有內(nèi)幕。

    這是康先生教他的辦法。

    偌大京城每天都上演悲歡離合,那些糾葛和變遷也許就是從某個人的某句話開始。如何透過某一件小事識清本質(zhì),是一門極難掌握的學(xué)問。如今康先生就專門負(fù)責(zé)整理歸納每日遞進(jìn)來的消息,在從成百上千的消息里挑出有用的。

    端王忽然皺了皺眉頭,“顧衡……和京軍都護(hù)營的人私下里見過面,沒隔幾天都護(hù)營大牢里就死了一個人,死的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府總管魏大智把幾張紙歸到一處,笑著答道:“那回見面本來很隱秘,若不是恰巧撞上根本就不能知曉??迪壬f……顧大人雖然是他的學(xué)生,但他絕不會徇私。顧大人到房州公干,回來后竟然和京軍都護(hù)營有牽扯,康先生的意思是為防著以后出岔子最好繼續(xù)查下去?!?/br>
    端王沒長千里眼順風(fēng)耳,當(dāng)然不知道一道兇險與他擦身而過。但他素來持重,喝了幾口茶搖了搖頭,“這件事是有些古怪,不過顧衡向來知輕重,告訴康先生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必再往下查下去了。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風(fēng)聲,當(dāng)心寒了顧衡的心……”

    ——麾下的臣子相互制約,是上位者慣用的手段,但是也不能太過。更何況顧衡的房州一行,端王自然知道一些端倪,但卻不能向外張揚(yáng)。

    魏大智輕吁了口氣,又念了幾條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這才帶著幾個小廝把早飯擺上來。服侍著端王簡單用了幾樣清粥小菜,坐在案前開始處理公文,這才恭恭敬敬地帶人退出書房。

    等繞過回廊他才直起身子,心想王爺想拿康先生壓制顧衡,省得顧衡年紀(jì)青仗著功勞日后驕傲自大目中無人。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那康先生就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時不時的上一回眼藥,最叫人惡心的還常常擺著一副慨然公心。

    這種人也配為人師表……

    魏大智摸了摸袖袋里的幾個拇指大小的珍珠,珠形圓潤顏色晶亮品相極好。這是顧衡前幾天捎給他的小玩意兒,說是顧夫人到蘇州查鋪?zhàn)永锏膸r順路帶回來的。雖然值不了幾個錢,但遇到什么不方便的時候可以拿出來應(yīng)個急。

    這話說得多敞亮多明白,讓人心里聽了只叫一個熨帖??迪壬惺履前銚笓杆魉鳎褪桥c他們這些內(nèi)侍面對面碰到的時候,面上雖然掛著笑眼睛里卻是實(shí)打?qū)嵉妮p蔑倨傲……

    魏大智走了一段路,見周圍無人才把自己的小徒弟招了過來,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去給巾帽胡同的顧大人送個信兒,就說王爺問了一句,然后讓康先生不往下查了……”

    巾帽胡同,顧宅。

    顧衡讓人拿了紅封給了傳口信的小內(nèi)侍,悠閑的拿著茶盞看著院子里的紅花綠樹。孩子們高一聲低一聲的叫喚,根本就不知道一場驚濤駭浪曾經(jīng)離他們只有咫尺之遙。

    顧瑛拿著一疊禮單走了進(jìn)來,滿臉的莫名其妙,“這不年不節(jié)的,鄭大哥突然送這么多禮做什么?”

    顧衡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不是跟你說過嘛,去年中秋的時候他家的船隊(duì)往交趾去了一趟,賺的銀子海了去了。那些紅寶綠寶翡翠金剛石在咱們這里當(dāng)成壓箱底的好東西,在他們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如一匹綢緞值錢。”

    顧瑛橫了他一眼,“不說他了,你從哪兒弄的銀子,竟然這么短的時日把我鋪?zhàn)永锏牧魉a(bǔ)上了?其實(shí)用不著這么急,我這一向沒有用大筆銀子的地方!”

    正值花信的女郎艷麗得如同帶刺玫瑰,顧衡左右看了一眼后心癢難耐地湊過去,“哪有讓媳婦兒拿私房錢長久貼補(bǔ)我的道理,要是傳出去,人家不是要嘲說我是吃軟飯的……”

    耳朵邊隱隱約約聽得到孩子們的喧鬧聲,這人就不管不顧的膩歪過來,顧瑛恨不得給這人兩巴掌。但看著他滿臉的笑意還有眼角的一絲疲態(tài),那準(zhǔn)備罵人的嘴角就慢慢挑了上去,伸出去的手也慢慢攬上了對方的脖子。

    小夫妻兩個有些日子沒在一起了,這些天要么是顧衡忙要么是顧瑛忙。難得今天孩子們都沒在跟前,天氣晴好又沒有雜事煩擾,顧衡把臉緊緊貼在媳婦的耳邊,手指順著光潔雪白的臉頰滑進(jìn)了衣服里,然后滿足地長嘆了口氣。

    不冷不熱的日頭透過槅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灑在地面上,顧瑛冷不丁的哆嗦了幾下。顧衡聲音低沉好聽地笑了起來,微微用力握住了媳婦的肩膀,低頭在她如貝殼一般的耳朵上親了親,溫暖含糊地俯下身子。

    書房外都是服侍多年的老人兒,隱憂聽見里面的動靜后連忙退得老遠(yuǎn)。

    夫妻兩個靠在一起溫存了一會兒,滿臉潮紅的顧瑛整理著給弄亂的衣襟,慢慢道:“前幾天我看你晚上睡不好,知道你心里頭多么存了事。可是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就不多問。左右咱們一家子待在一起,無論往哪頭走都有個伴兒……”

    這世上只有顧瑛才有這個本事,把生離死別說得如同家常便飯。

    原本顧衡大汗淋漓累得一動不想動,正拿了手指在媳婦的后背上摩娑。聽了這話才知道讓女郎感到不安了,頓時心疼的不行。

    蹭著她的額角小聲道:“都是我的不是,害得你跟著擔(dān)心。那麻煩已經(jīng)解決了,是鄭家父子的事兒,經(jīng)過這一場也讓他們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回鄭績過來就是告訴我一聲,鄭家主決定舉族南遷……”

    顧瑛仔仔細(xì)細(xì)聽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重重愣了一下,知道這個所謂的南遷必定不是簡單的往南邊走。

    顧衡苦笑了一下,看著顧瑛低低嘆息了一聲,“鄭家主是個有魄力的人,二十年前決定拋下海上辛苦經(jīng)營的一切上岸,就真的跟以往斷的干干凈凈。為了讓你有個清白的名聲,這二十幾年就真的沒有再認(rèn)過你。知道他有可能成為咱們的拖累,立刻決定合族遠(yuǎn)離故土舍卻中原繁華……”

    丈夫的聲音飄飄忽忽,顧瑛腦子里一片滄桑和茫然。

    她從來沒有見過親生父親,即便后來和鄭績這個血脈上的大哥處的不錯,但也從來沒有主動開口問過那人的近況。也許是十幾年孤獨(dú)長大形成的怨恨深入骨髓揮之不去,所以即使知道那人的確切下落也選擇了……漠視。

    顧衡摸著媳婦兒的頭發(fā),神情中難得帶了一絲哀傷,“鄭家主在城外等了兩天,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帶你去見他一面。但是仔細(xì)想想還是去見見吧,也許這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顧瑛一口氣頓時堵在喉嚨里——這人真是太沉得住氣了,遇著這么大的事竟然半聲不吭。若不是今天自己主動相詢,這人多半就想把這件事稀里糊涂地瞞過去。

    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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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棄嬰長大的女主心中肯定是有恨意的,甚至大過對親生父母的憧憬,這種糾結(jié)妹紙們可以揣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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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九章 父親

    潭柘寺的大雄寶殿前, 顧瑛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這人穿著一件藏青地團(tuán)花紋的長衫, 身形高瘦面容白皙,頷下留著寸長的胡須。頭發(fā)用一根光禿禿的烏木簪綰著, 望過來的目光清透和煦,看起來不像縱橫商場的大豪,倒像是致仕在野的老士紳??梢韵胍? 年輕的時候相貌氣度必定更為出眾。

    顧瑛轉(zhuǎn)回頭看了一眼, 顧衡點(diǎn)頭示意她有什么只管問。然而未等她開口,那人就笑道:“你就是瑛姑吧, 往日我只敢隔得老遠(yuǎn)看一回,今天我才能和你站在一起說會兒話。你的眼睛長得很像你娘,笑起來就像遍山花兒開?!?/br>
    鄭乾臉上露出一絲夾雜滄桑的欣慰,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穿著一件赭黃繡蘭草的織錦馬面裙,發(fā)上是一套羊脂玉的頭面,襯得膚色雪白細(xì)膩,一看就知道日子過得極為趁心。

    顧衡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圍,見不起眼的地方散落著幾個眼神銳利身手矯健的人,還有意無意地?cái)r著要進(jìn)殿里來的散客。知道鄭乾是有備而來,就放下懸著一半的心。

    鄭乾抑制住激動,回首招呼了一下二十多年才正式相認(rèn)的女兒,背著手慢慢的往前走。

    觀音殿前有一顆生長了上百年的銀杏樹,枝葉茂密姿態(tài)古樸。鄭乾忽然笑了一下, “你娘……最懷念的就是這個地方, 說秋天的時候金燦燦的銀杏葉落滿地, 站在上頭很有幾分乘風(fēng)而去的肆意。”

    顧瑛心生一股古怪的感覺——這個人是陌生的,這個人有些懷念的女人雖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對于自己來說也是無限陌生的。

    鄭乾不以為意,神情悠然地順著石階往高處走,看到好的景致就回頭指給顧瑛看看,有時候還和顧衡點(diǎn)評幾句天下時事,當(dāng)然聽的人和說的人都只放了三份心思在上面。

    半山腰上一座小小的亭子,早就布置好了精細(xì)的茶點(diǎn)。

    鄭乾仿佛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看著顧衡道:“這些年我們即墨鄭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要惹來他人的窺視。這回有了李國柱,下回不免還有張國柱孫國柱。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也是我們鄭家急流勇退的時候了?!?/br>
    顧衡緩緩念了一遍“水滿則溢月盈則虧”。

    心想難怪這個人以何種身份都能闖出偌大天地,無論干什么事兒都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單單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魄力就無人能及。

    鄭乾看了眼始終沉默不語的顧瑛,眼里帶著一絲笑意,推過來一碟點(diǎn)心道:“你在萊州老家住著的時候,我每年抽空過去看你一回。有時候看著你受苦,也曾動過想把你接回去的念頭??墒沁€沒等我最后拿定主意,一眨眼你就大了……”

    夏末的風(fēng)吹著林梢,除了風(fēng)聲周圍靜寂一片。鄭乾悠然看著樹林幽深處,恍惚間正有一個藍(lán)衣女子翩翩而來。

    說起來不過是老掉牙的故事,年輕小姐落難遇到好心人拼死搭救,兩個人在難難困境下自然互生了情愫,覺得這天底下沒有闖不過去的坎。

    赤嶼島的海匪雖然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但也有其豪爽質(zhì)樸的一面。

    被抓回島上的郭云芳懂一點(diǎn)醫(yī)術(shù),靠著島上有限的幾味藥材治好了三當(dāng)家鄭東海的風(fēng)寒,也得了暫時的庇蔭。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夫妻。